就像多年前,他也這樣顛簸蒙著面被帶到這座別墅。山腰上,長長的階梯,就像走不完的人生。這是白沫漣曾經的住所,如今,應該是西夜的產權。
曾經高坐在堂上的白沫漣不見的,就像他的帝國同樣被夜熾烈所收復。
仲信看著一切,覺得熟悉而陌生,那麼多年過去了,這里發生的一切全都念念不忘。他另一個噩夢的開始,也同樣是一個噩夢的結束。
等待了很久,才終究看到有人姍姍來遲。他們出現在仲信面前的時候,他的眼楮一陣生疼。
「小琴,烈……」仲信嘴中輕輕念叨著這些名字。
當兩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出現在仲信面前的時候,仲信頓時慌了眼楮,多年以前一樣,他們成婚,他就像一個陌生人闖入別人的世界,他什麼也不是。
如今,他又算什麼。
仲琴畫了淡妝,笑的淡雅迷人︰「信,我和烈商量接你過來住幾天,你也是知道的,烈做事比較沖,沒把你嚇壞吧……」
「沒!」他抬頭看了眼夜熾烈。烈的眼楮盯著仲琴,笑的溫柔。好一副金童玉女,那麼他仲信算什麼?模糊了眼楮,卻從來不想掉下眼淚。
那顆淚帶著什麼的味道,不甘,沉淪,還是……他不知曉。仲信只知道眼淚流下來的時候,他的心居然連痛的感覺都沒有。
入住,是賓客,也是囚犯。
來來往往的人群里,滿是眼楮。夜熾烈的眼楮,仲琴的眼楮。他根本逃不掉。他猜測他們囚禁他的目的,是人,是錢,還是純粹的報復。直到晚上,仲琴的房間傳來了細碎的申吟聲,慢慢撞破仲信的耳膜,他才從自欺欺人中走出來,原來不愛了,什麼都不是。
午夜,入睡。他干淨的躺著,身上還殘留著茶香味。滴著水滴的頭發流下來的水滴慢慢浸濕面頰,明明是初秋,卻總感覺寒冷入骨,裹緊被子,絲毫不覺溫暖。
「冷?」
低沉醇厚的聲音,既是心中討厭了一百遍,听到時候,還是覺得溫暖。
「沒什麼……」仲信知道是他,卻還是沒回頭。這是他的家,根本不必猜想為什麼他能悄無聲息的進入他的房間。
夜熾烈嘆息,坐在床邊,伸手摟過仲信,把他攬在懷里。片刻,夜熾烈獨有的味道將仲信包圍。
熟悉的,熾烈的,溫柔的,霸道的,體貼的,陰冷的……
各種各樣的滋味,夾雜著煙草的味道,撲面而來……
仲信掙月兌了一下,想從他的禁錮里逃出來,卻被他樓的更緊。
夜熾烈並未看著他,只是將仲信的身子摟在懷里,讓他看不見自己的眼楮,似乎在笑,也似乎在嘆息,也似乎在看著什麼東西發呆。他就坐在一邊,懷中抱著他,一邊一邊的問著他周遭的味道,感受著這種從未有過的平靜,片刻,卻有站起身,將仲信置之腦後,惝恍的逃離……
仲信猛的跌落在床上,伸手想抓住什麼……
他的背影一陣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