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五爺!」王五迷糊中听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努力睜開了眼楮。
「五爺醒了,醒了!」眾人歡呼雀躍。
王五搖了搖還有些暈乎乎的頭,看看圍在身邊的人大多都灰頭土臉,問道︰「怎麼了?」
「剛才學堂里的彈藥庫爆炸了!」有一個學堂的學員說道。
「啊!那傷亡怎麼樣?」王五急問、
「我們有十多個兄弟沒出得來,他們今天一共沒了三十幾個兄弟!」有親兵回答道。
王五掙扎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剛才只是讓氣浪沖的閉過氣去了,身體並沒有什麼大事。
整個武備學堂幾乎完全夷為平地了,除了幾堵堅挺著沒有倒下的屋牆,都是殘垣斷瓦,各種燒焦的木梁孤獨的立在其中,還有零星沒有熄滅的火苗和濃煙。圍牆邊整齊的擺著一溜尸體,用一些燒焦或燻黃的灰布蓋在上面。
「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帶上兄弟們的尸體我們離開吧!」王五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
「武備學堂的兄弟們可還安好?」從遠處跑來一支部隊,為頭的遠遠就喊。
近了看見王五等人,為首騎馬的那個大漢疑惑的問道︰「這是那部分的兄弟啊?沒有見過啊!」
「我們是武衛右軍的,不知道兄台是?」王五回答。
「原來是右軍的兄弟,我是前軍的聶士城,你們怎麼在此,你們的袁統領呢?」那大漢問道︰「這里是怎麼了,武備學堂的學生們怎麼樣了?」
「武衛右軍副統領王子彬見過聶軍門,我們袁統領還在山東呢,我們是奉旨來保護北洋倉庫和軍械局的!經過此地的時候撞見洋鬼子攻打武備學堂,就進來幫忙,那知道洋鬼子狗急跳牆放起火來,結果點燃了彈藥庫,炸死了幾十個學生!」王五回答。
「這些可惡的洋鬼子們,我們還是來遲了,謝謝兄弟的援手!」原來聶士城也想到了洋人很有可能會突襲武備學堂所以匆匆趕來了。
「謝什麼,大家都是華夏人,自然要援手的!」王五又說道︰「洋鬼子們既然已經選擇開戰了,那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聶軍門還要多多提防早做準備啊!」
「這些洋鬼子們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回去稟報總督大人後,要給租界的洋鬼子們點教訓嘗嘗!」聶士城點頭。
「不知道你們右軍是不是還派了人和我們一起防守天津啊!」聶士城見這支隊伍不管是武器還是氣勢都是不可多得的j ng兵,一時心起問道。
「我們接到的聖旨只是防守北洋倉庫和天津軍械局,防止這些武器裝備被洋人奪走,至于防守天津阻擊洋人還是要幸苦聶軍門你們了!」王五不卑不亢回答。
「這樣啊,你們奉旨行事也是沒辦法的!不過如果在天津有什麼需要聶某人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聶士城也不逗留︰「聶某人還要回去布防,就先走了!」
他又對武備學堂的學生們說道︰「武備學堂的學生們,你們可和我一起回天津,那里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
「聶軍門!你此去是要守衛天津抵御洋鬼子們的,這些學員還沒學成,如果就讓他們提前上戰場,實在是一種浪費!還是交給我們送往山東講武堂繼續學校,等學成之後在送來聶軍門手下效力!」王五可不能讓聶士城撿了便宜去了,連忙阻止。
聶士城生x ng耿直,可沒王五想那麼多,听著這麼一說覺得有理︰「嗯,天津即將處在戰火之中,十分危險,讓他們現在從軍又浪費了他們的學業,王兄弟這個提議不錯!他們就交給王兄弟了,等學成以後,我再來向你們袁統領討回來!就這麼說定了!哈哈!各位兄弟後會有期!」聶士城大笑兩聲,翻身上馬領著隊伍走了。
「這個聶士城還真是豪爽之人啊!」王五想著,吩咐手下扶著傷員帶上尸體回臨時營地了。不過走之前居然還在廢墟中撿出8門克虜伯野戰炮和數百支毛瑟槍,只是沒有彈藥。
聶士城稟報總督裕祿之後,帶領手下的部隊將炮口對著洋人紫竹林租界,開始了報復炮擊。這是這場大仗真正的開始,之後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此時紫竹林租界內的洋人總兵力大約是近5干人。他們按照各國租界劃分防區,並組成了統一的指揮部。而清軍這邊包圍租界主要有聶士成的武衛前軍約5500人,另有宋慶、馬玉昆所屬一部。以及義和團張德成的天下第一團5干余人——據說張德成本人「齋戒400天」,練就一身刀槍不入之功,已是「不怕刀槍,不使洋槍,持一彎形母子馬刀和一紅纓長矛,面有異相」,又有說他「跨高馬,紅披風,身挎骨柄小洋手槍,風馳電掣」。
戰斗從6月17r 下午拉開序幕之後,第二天,清軍和義和團就完成了對租界的包圍。天津總督裕祿命令︰一鼓作氣拿下紫竹林租界,然後分兵東去,收復大沾,以雪失地之恥。
張德成的義和團率先發起了攻擊,不過除了死傷慘重以外,對洋人沒起到半點威脅。
不過張德成此人也看過幾本書听過一些戲文,一尋思居然還想出個「火牛陣」來。
由于租界內的聯軍早就做好了戰爭準備,所以租界前的陣地埋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
這一天中午,張德成率領他的「第一團」埋伏在離租界不遠長堤下,團民們彈上膛,刀出鞘,摩掌擦掌,準備與聯軍決一死戰。
「第一團」陣前一群黃牛,旁若無人,搖頭擺尾,吃草返嚼,對即將到來的撕殺毫不理會。
進攻的時刻到了!
「放!」張德成一聲令下,團民們迅速點燃綁在耕牛尾巴上的稻草,火燒的黃牛疼痛難忍,發瘋似的向前狂奔,上百頭牛組成了一群「不怕死」的敢死隊,風馳電掣般地闖入洋鬼子們的地雷陣中。隨著一聲聲「轟轟」巨響,大片雷區的地雷被引炸,一條條進攻的通路展現在義和團面前。
「殺!」張德成揮舞大刀,率領義和團緊跟這「火牛陣」沖了上去。聯軍士兵們被火牛陣搞得不知所措,後來,發現掃雷「敢死隊」後面密密麻麻的沖上來一片義和團,頓時亂了陣腳,有的只打了幾槍,使犯狽逃竄︰有的根本就沒想到抵抗,義和團還沒有沖到眼前,他早就溜之乎也。
跟在義和團之後的大隊武衛前軍乘勢佔領了整個租界的北部,控制了北方的浮橋,切斷了租界和外界的聯系紐帶。
這恐怕是整個庚子年義和團在戰場上唯一一次起到了重要作用。大部分時候他們只是做為清軍沖鋒的炮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