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鎮,距神農山五百里,距江夏城三百里,為南下長沙的必經之地。鎮小卻很熱鬧,南來北往的商賈常路經此地,打尖途中兼做些小生意,順便同類之間刺探下商機做些口技交流,好為以後的大展宏圖打下堅實的基礎,故此鎮人很多,正常人卻很少。
r 近晌午,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進來兩個格格不入的人,他們明顯不是商賈游客更不會是鎮上的原住民,看衣著更像是兩個乞丐確切的說是兩個年輕的乞丐,但你仔細看過後又會發現他們根本不可能是乞丐,因為乞丐不會有他們那樣的神質,可惜的是沒有人想留意他們的神質,神質這種東西遠要比光鮮的衣著要來的虛無縹緲,所以這兩人還只能是乞丐。
被迫當乞丐的兩人顯然不願意接受那些好心為他們定義身份的善良人的意願,正肆無忌憚地用他們的神情做出無聲的反擊。一個狂野、彪悍卻又懶散,像頭永遠睡不醒的蒼茫野獸;一個溫柔、安靜卻又多刺,像朵含苞待放的薔薇紅蓮。如此多嬌的兩個人一同出現在這南下長沙的必經之路上只會也只能是來自神農山的天外飛仙小暖和高漸飛了。
兩人有著相同的目的卻懷著不同的心情走在這很不歡迎他們的大街上。小暖想的是為什麼那個雙飛可以飛那麼遠足足有兩百里地,雖然快落地時雙飛散了架搞的兩人現在比乞丐還要狼狽。而高漸飛想的卻是為什麼雙飛才飛了這點距離按照他的設想最少應該是五百里才對。更讓他煩燥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弱水湖昏迷醒過來之後他就發現小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時常冷的直打哆嗦,他雖跟華老鬼學過一些醫理卻看不出什麼端倪,問小暖小暖總是笑笑說沒事,問的緊了小暖就會板起臉孔說他沒事找事,搞的他都不敢再問了,不過這事卻一直糾結在他心頭搞的他煩燥不已始終開心不起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不覺中小暖的呼吸漸漸加重腳步卻一點一點慢了下來,高漸飛趕上前一把拉住小暖關切地道︰「我累了,以前在山里從來沒走過這麼遠的路,我們歇一會吧。」小暖深吸兩口氣強笑道︰「真沒用,還說自己是千錘百煉的呢,你是第一次到市集上吧,來讓姐姐帶你到處逛逛,免的人家笑話你是土包子。」不容高漸飛爭辯,小暖已拉著高漸飛往最近的攤位上跑去。
擺攤的商販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地向自己的攤位走來,瞧著二人破爛的衣著眼中放肆地散發著厭惡的氣息,正想喝斥二人滾遠點卻看見高漸飛眼中噬血的獸瞳忙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到肚子里去。或許是走的太急了也或許是小暖的身體真的不太好,小暖竟然沒有留意到前面有人,一頭撞在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商賈身上。
胖商人像被蛇咬了一樣一蹦三步遠,指著小暖二人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死乞丐眼楮瞎了啊,敢往大爺身上……」話還沒說完一道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刀光已迎頭劈下,胖商人只覺檔內一熱胸口已中了一掌打的他滾出三尺外,堪堪避過那道森寒的刀光,接著兩眼一翻已然暈了過去。
劈刀的是高漸飛,出掌的是小暖,檔內一熱的則是胖商人本尊。小暖拉住高漸飛急道︰「你怎麼動不動就想殺人。」高漸飛想掙月兌小暖怒道︰「他敢罵你,我宰了他。」小暖黯然道︰「他又沒說錯,我本來就是瞎子,快把刀收起來不然我要生氣了。」高漸飛眼楮瞪著胖商人極不情願地把屠狗收回背上,小暖嘆了口氣拉著高漸飛朝前走去。
剛才的s o動引來不少圍觀的人,人們紛紛站在路邊對著二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小暖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不停地對人群低頭以示歉意,她的眼楮雖然看不見,但她的笑容卻是只要有眼楮的人都能看的見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讓小暖看起來是那麼美好,美好到只要看見這笑容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從心底綻放出真誠的笑容。可惜他們的笑容太短暫了,短暫到一股野獸的氣息橫掃而至,他們就慌不擇路的擠成一團落荒而逃。
小暖眉頭一鎖把高漸飛拉到一邊小聲地道︰「你就不能老實一會,非要搞的雞飛狗跳的才開心啊。」高漸飛恨恨地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向他們低頭道歉,再說我又沒動手,他們自己亂成那樣關我什麼事。」小暖臉一寒還想再說些什麼忽又眉頭一皺低聲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從先前那個討厭的胖子開始就有人一直跟著我們。」高漸飛揚了揚眉,望向左後方一位正在把玩扇子的錦衣少年,回頭道︰「是不是左後方的那個人。」小暖點了點頭道︰「他年紀應該比我們還小吧,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說完帶著暖暖的笑容向錦衣少年遙遙問好,錦衣少年看見小暖二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跟蹤,白玉似的俏臉不由的紅了起來,站在那里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高漸飛盯著錦衣少年眼中透出濃濃的殺氣道︰「在我們山里這樣跟在別人後面的都不是什麼好鳥,我去削了他。」小暖急忙拉住高漸飛,抬手朝高漸飛頭上輕輕打了一下道︰「削你個大頭鬼啊,他是個小姑娘家。」高漸飛再看了下錦衣少年不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小暖輕笑著道︰「我聞到她身上的胭脂女兒香了,我猜她還是個很好看的小姑娘。」高漸飛森森地回道︰「好看又怎麼樣,她再敢跟過來我一樣削了她。」小暖嘆了口氣道︰「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還好路還長著呢,以後再慢慢教你。」拉扯著高漸飛向另一個攤位走去。高漸飛悄悄轉過頭,朝著錦衣少年狠狠瞪了一眼,意思非常明顯,你娃再敢跟過來老子非活削了你不可。
錦衣少年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從她發白的俏臉中可以猜出來她的心里肯定不平靜。小暖的笑容像一團火焰融入心房如沐ch n風,高漸飛的眼神則像寒風y n冷澈骨如墜冰窟,錦衣少年顯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冰火兩重天的享受,她可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但好在她也不是普通人,咬咬牙竟然又跟了上去。
馬的嘶叫聲引起了高漸飛的注意,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到愚蠢的錯誤,他恨不得用頭去撞馬的,像自己這麼有智慧的人竟然沒想到馬可以讓小暖少走些路,好在為時還不晚要是讓小暖開口提出來那他這人可就丟大了,高漸飛想到這里很男人的拉著小暖往馬群走去。
彼時正值大漢王朝末年,各地烽煙四起戰火不斷,馬匹為戰爭不可缺之利器,故大多為各路兵家所買斷,在市場上更是極其稀有和昂貴的物種。前方的馬群足足有近百匹,像這麼大群馬匹在市場上出現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五胡中的羌或烏丸在跟某路諸候做軍馬交易。
馬群外布置著幾頂帳篷,帳篷外三五成群地站著十幾個正在大口喝酒的粗獷漢子,看其衣著裝扮應該是西涼羌族,個個腰掛斬馬刀身著皮服敞開胸口展露著強壯的肌肉,邊喝著馬n i酒邊冷眼斜視著來來往往的漢人,間雜著用羌語交談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