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高漸飛還是第一次看見長江,不禁被這波瀾壯闊的景相驚得呆住了,周瑜也收起了談笑風生變得一臉嚴肅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江面上籠罩著一層薄霧,十米之外已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听見湍急的流水聲以及怒雷般的驚濤拍岸聲。
「到長江了嗎,我們是不是要過江了,長江好看嗎。」小暖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是到長江了,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大倒是挺大的,一眼看去全是水除了水就是霧,你要想看等你病好了我再帶你來看,你再睡一會等你睡醒了我們也就到江對岸了。」高漸飛還沒緩過神來木然道。
「我不想睡了,這幾天已經睡的太多了,看不到听听聲音也是好的。」小暖輕輕地笑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周瑜一咬牙道︰「你還是睡一會好點,等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轉頭對著群雄道︰「我叫你們帶的木板都帶了嗎。」群雄紛紛抽出背上的木板答道︰「都帶了,周公子。」
周瑜點了點頭道︰「等會我一下令你們都把木板扔在江里然後跳上木板,先在木板上站好身形,我自有辦法帶你們過江。」
群雄齊聲應是沒有人懷疑,經過這半r 的時間群雄見識了周瑜的神鬼奇策,對周瑜已經由仰慕變成崇拜了,在他們心中周瑜就是神的化身,沒有什麼在他那里是不可能的。
周瑜揚聲道︰「走。」率先把木板扔了出去身形一展已穩穩地踩著木板踏在江水之上。群雄紛紛效仿不多時沿岩江水平緩處已站滿了三百人,高漸飛左搖右晃了一會方才穩住身形,笑著對身後的小暖道︰「丫頭,我們現在已經在江面上了,很快就能過江了,嘿嘿。」小暖笑著道︰「知道啦,你說過的等我好了後你要再帶我來看長江的,可不準反悔啊。」高漸飛笑著點頭道︰「死都不會忘。」
周瑜見群雄都站好了身形,長吸了口氣身形陀螺般旋轉起來,手指急彈連續打出指風,身形越轉越快指風越打越急,眨眼間數百道指風已打入江中,江面激起數百道尺長水柱,水柱凝而不散像鐵鑄般固定在江水之中,周瑜雙手開始結印速度快的驚人群雄已經看不清他的手掌,片刻後周瑜結印完結雙掌拍在江面上厲喝道︰「水陣,踏浪。」群雄腳下江水開始翻滾起來,在轟隆聲中緩緩上浮至尺長水柱平行位置,有如從長江里切割出一塊水立方來凝而不散。群雄驚奇地看著腳下的江水,江水還在洶涌滾動只是沒有了東流而去的沖勁。周瑜面向江心額頭上微微冒汗,雙眼j ng光暴sh 左臂前伸怒喝道︰「走。」江水立方體載著眾人有如戰艦緩緩啟動向對岸推去,而周瑜則是那戰艦當之無愧的船長。
越到江心水流越急,群雄驚恐地看著滾滾東逝的江水,在大自然面前人類顯得那麼的渺小。江水立方體很是平穩,雖然慢卻在緩緩地向對岸推進,湍急的水流不斷地注入立方體後又從立方體的另一面奔流而出,看起來很是讓人驚心動魄。高漸飛背著小暖站在周瑜肩旁,周瑜汗水越流越多已經滲透了白衫,喘息聲也越來越重唯有左臂堅定不移的指向前方。高漸飛看著周瑜,就算先前在萬人鎮守的江夏城中周瑜還是那麼的瀟灑自若從沒見他像現在這麼狼狽過,他怕他有事。高漸飛站的更近了,萬一周瑜撐不住了他拖也要把周瑜拖到對岸去,至于其他的人他還沒有那個閑空理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江水立方體也在一步一步地前進,還好已經過了大半的路程了,雖然有薄霧籠罩著看不到對岸但水流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湍急,周瑜顯得更加累了但神情看起來卻輕松了許多,群雄也顯得興奮不已有些膽大的已經開始談笑起來。就在這時,薄霧籠罩著的彼岸傳來一句渾厚至及的吟唱︰「箭陣,暴雨飛花。」周瑜神s 大變驚叫道︰「不好。」雙手飛速結印按向水面,怒喝道︰「水陣,水壁連城。」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千百道無形箭氣從彼岸薄霧處sh 出,如覆雨飛蝗撕咬著霧氣穿過群雄的身體在長江水面上綻放出一朵朵血s 飛花。慘叫聲、哀嚎聲、申吟聲此起彼伏連繹不絕,周瑜的水壁連城將將y 起無形箭氣已暴雨sh 至,水壁連城瞬間已為暴雨飛花所破,水浪失去引導咆哮著反噬向周瑜,周瑜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地跪伏在木板上。高漸飛豹形一閃已擋在周瑜面前,長刀屠狗化出萬千刀影截擋著無形箭氣。無形箭氣仿佛無窮無盡般從彼岸sh 出,吞沒了最後一聲哀嚎,高漸飛知道三百群雄都已經完了這片長江之上只有他們三個了。江水吞噬著血水染成淡淡的紅s 東流而去,江水立方體沒了陣法的支撐已不復存在融于長江之中,群雄的尸體似在追尋著自己的鮮血轉瞬之間也已消失不見。茫茫天地之間,滾滾長江之上,唯有高漸飛不知疲倦地揮舞著長刀,刀影如山把無力站起的周瑜裹在身後,任憑暴雨飛花也難動其分毫。
箭雨集中暴sh 向高漸飛一處作最後的一擊,箭氣劃破長空刺耳的破空聲蓋住了奔騰的江水翻滾聲,薄霧被痛苦的撕裂成縷縷白煙纏繞在無形箭氣身上,淡白s 的集束箭群有如白s 長龍橫空飛舞撕咬著敢膽阻擋它的一切,山擋開山石擋裂石。高漸飛狀似瘋狂,長發在空中鬼魅般的跳動,兩道血絲順著崩裂的眼角緩緩流下,口中怒吼著發出猶如餓狼般的嘶啞吼叫,奮力將長刀舞成一團風雨不透的刀球半步不讓的頂向暴雨箭群。他不能退,他一退將會失去一切,他的朋友,他的愛。
暴雨飛花sh 出了最後一支箭氣,長江水面上再度恢復了平靜,沒有人知道這里剛才發生的一切,除了高漸飛。高漸飛已經麻木了,麻木到不知道箭雨什麼時候散盡,麻木到箭雨散盡了之後他猶在麻木地揮舞著長刀。破空聲盡,長刀斜插在木板上,高漸飛渾身月兌力雙膝一軟跪伏了下來,一口鮮血再也壓不住沖口而出,半晌之後方才晃晃頭瞪著通紅的眼瞳看向彼岸。籠江薄霧被暴雨飛花沖出了一條通道,彼岸的一切如水中望月般映入眼底。一個男人站在彼岸的岸上,薄霧籠罩了他的上半身只能看清他手持的一把長弓,一把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巨戰長弓,猶如滿月,抱天攬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