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括聲響,似乎排演過無數遍一般,周圍的密林之內,六位蹲伏的黑衣人同時站起,舉起手中的連弩,一道道鋒銳的短矢疾速彈出,向著蘇寒sh 去!
蘇寒卻是早在神念發現郭勝的時候,就一蹬地面,向著後方彈去,饒是如此,那慢了一步發sh 的連弩,還是一支支釘在蘇寒的腳前!
「好厲害的連弩!」
蘇寒不等著那六人將連弩發完,口中驀地暴喝一聲,「起!」
黑夜之中,一道紫s 驚虹,沖天而起,迅如紫電!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扎入那六個黑衣人之中,紫電一轉,路左邊三個黑衣人,一個個被攔腰斬斷!
「不好!」
見到蘇寒背上紫虹升起,郭勝驚呼出聲,那一瞬間,他又驚又怒!他先前已有擔心,怕低估了蘇寒,可又怕別人分了自己的功勞,所以咬牙帶著六位心月復而來,卻沒想到,自己果真是低估了敵人!
然而即便算錯了一大步,郭勝亦是鎮定如山,他在蘇寒出劍的同時,也當即起身,口中暴喝一聲,背上便升起一道綠虹,綠光湛湛,向著蘇寒sh 去!
「叮叮當當!」
一連串清越劍鳴聲中,紫虹繞轉歸來,攔腰斬向綠砂劍,兩道劍芒,矯若游龍,在這山林之內爭斗不休,一時之間,平地掀起一股狂風!
那剩下的三個黑衣人,本打算趁機偷襲蘇寒,可箭矢紛紛被狂風卷得沒影。郭勝喝道︰「你們上去!」
三個黑衣人當即丟了連弩,各自抽出兵刃,猱身向著蘇寒掠去!
「嗯?」蘇寒神念一凝,紫明劍光芒陡然一漲,壓過了綠虹光芒,這一下郭勝壓力陡然增大,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若是蘇寒不會《御物》,他殺蘇寒,自然是易如反掌,可現在蘇寒同樣j ng通了《御物》第一層「催動」,那麼他面對蘇寒,就沒有絲毫優勢可言。
可何況,他得到綠砂劍太晚,以至于綠砂劍還未祭煉完全,就匆忙趕來,布置埋伏。
一開始,血祭不足的缺憾還沒顯現出來,可兩把飛劍一旦相持,綠虹的缺憾就暴露出來,蘇寒此時全力反擊過去,綠虹一下子被彈飛,就連郭勝,也一時之間失去了對綠砂劍的控制!
「不好!」
郭勝頓時失聲驚呼,就見紫虹翻轉,三聲慘呼幾乎同時發出,紫虹趁著綠砂劍被彈飛,疾若閃電,一下子結果了剩下的三位黑衣人!
郭勝此時,額上已是大汗淋灕,他拼命調運飛劍,去和紫虹硬拼一記,隨即一收飛劍,轉身就向著山林之內逃去!
「想走?」蘇寒冷笑一聲,將紫明劍抄在手中,直沖過去。
郭勝最後那一記硬拼,心膽已喪,神氣難以凝聚五成,根本就不是蘇寒的對手,他慌不擇路逃出三四里地,正要回頭看敵人追來沒有,就見一道紫虹,迎面而來,從他吼間劃過。
時間對于郭勝似乎停頓了一般,他向孫兆陽獻策時在腦海中所勾勒的未來,也在此時漸漸變得模糊。
一襲黑衫的蘇寒,出現在郭勝面前,冷笑道︰「孫兆陽真是瞧不起我,派了你這麼一個人來殺我。」
郭勝卻已經听不到蘇寒的話,頭顱一下子滑落了軀體,掉在地上,身體也直挺挺向前栽倒。
蘇寒搖搖頭,收起紫明劍,同時喘了口氣,「雖然是第一次用飛劍爭斗,但感覺……還不賴。」
他走到郭勝身邊,將郭勝背上的飛劍取下,借著夜s ,可以看到劍鞘上寫著「綠砂」二字。
「鏘——」
蘇寒抽出一截綠砂劍,看著劍身反sh 的凜冽寒光,贊道︰「好劍。」
他又模索了一下郭勝的尸身,找到了四枚靈石,還有一本《御物》,不過郭勝的《御物》只有第一個境界「催動」篇,遠遠不如蘇寒的。
他起身往回走去。
到了那處路口,一個黑影佇立在路邊,蘇寒問道︰「有什麼收獲?」
「一人身上一顆靈石。」黑影從y n影中走出,赫然是分一。
其實方才分一一直在附近,蘇寒一路走來雖然小心,到了山高林密的所在,都要用神念查探動靜,可他還是早早就將分一,召了過來。
他死了,分一固然可以復原成另外一個他,但那代價卻非常大,神魂的損傷絕不是靈石可以補償的。
所以,蘇寒一直讓分一跟在附近,和他保持著幾里的距離,二人相距不遠不近,蘇寒打定主意,若是敵人太強,分一就離開,若是敵人太弱,自也不用分一出手。可若是敵人與自己實力相當,這個時候分一的作用就將會十分關鍵。
蘇寒將綠砂劍取出,又把四顆靈石也遞給分一,「你回去吧,下次孫兆陽再派人來,恐怕就不會如此容易對付了。」
這實際上是他對自己的自言自語,如若短期內再有敵人前來,加上一個分一,恐怕也沒有用,現今的情形,就是分一趕緊修煉,他們早r 進行第二次融合,才能夠迅速強大起來。
分一接過飛劍靈石,轉身投入山林之內。
蘇寒則站在原地,回頭看了眼暮s 沉沉之中的點蒼山,自語道︰「師父,你可一定要罩著你徒弟啊!」
「砰!」
孫兆陽棲居的房門被一股氣勁撞開,朱紅大門,登時碎為粉屑!
兩個煉氣期弟子,正在這里請教孫兆陽問題,此時皆是一驚,沖了出來,大喊道︰「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里是何人的居所嗎!?」
這兩個弟子話才說完,卻覺一股狂風卷來,一下子將兩個人卷出一個地滾葫蘆,跌在院子當中。
田奎從大門外走入,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步邁出,人便到了內院當中。
孫兆陽此時高坐堂上,正品著一杯香茗,田奎放出的氣場,到了孫兆陽身前,便自然消弭。
孫兆陽冷笑著︰「田領班好大的本事,脾氣盡朝著晚輩身上發。」
「咱們師兄師弟間的,誰也別說誰了。」田奎冷笑道。
孫兆陽放下茶杯,「田領班不在膳事房掌勺,來此卻是有何貴干?」
田奎走近孫兆陽,後者雖然故作鎮靜,但身上的肌肉神經,還是不由自主地慢慢繃緊。
田奎以低沉的語調緩緩道︰「師兄不是明知故問嗎,說起來,我們那麼多年的師兄弟,好像還沒有好好聊過呢。」
孫兆陽端坐不動,笑道︰「是我這個當師兄的,怠慢師弟了。」
田奎走到了孫兆陽正前,從旁邊拉過一個椅子,坐在了孫兆陽正對面,隨後靜靜地看著孫兆陽。
孫兆陽被田奎看得頗不自然,胡子抖了抖,聲音略微沙啞道︰「田師弟這是何意?」
田奎沉聲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蘇寒受到自己人的襲擊。」
孫兆陽卻是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半晌,他舉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田師弟,我知道宋仁真人是偏向你的,你若有把柄,自然可以來對付我,但千萬不要血口噴人。」
隨即他又看著外面院子里散落一地的木屑,「下次,你再這樣闖我居舍,就休怪貧道不善罷甘休。」
田奎亦是哈哈一笑,卻不再多說,長身而起,一步邁出,人便離開了孫兆陽的居舍。
看著轉瞬間空空如也的房舍,孫兆陽老臉y n沉,不知在想著什麼。
孫雄這時從外面進來,看著院內狼藉的景象,有些疑惑,不過他很快來到孫兆陽身邊。
「父親,我們在百里外,發現了郭勝七人的尸首。」
孫兆陽沒有說話。
孫雄道︰「父親,這是個機會,我們可以以謀害同門的罪名,將蘇寒緝拿。」
「出去吧。」孫兆陽淡淡道。
孫雄一怔,y 言又止,退了出去。
孫兆陽目中j ng芒閃爍,隱隱有神光外放。
「沒想到,我一直隱藏實力,比起這個田奎,竟仍有不如。」他呢喃自語道,「這個田奎,隱藏如此之深,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