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走後,謝管事卻是苦笑著看著李媚晴,「師妹,你……」
李媚晴微微皺眉道︰「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師兄可別忘了自己的出身,會到這里的人,和凡人也沒有多少差別,別和他們糾纏太深。」
謝管事卻是搖搖頭,「小師妹,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你別忘了,我當年鑄下大錯,所為何事?還不是因為心高氣傲,听不進一個外門弟子的意見?不然怎會犯下那樣的大錯,還害死了一干同門。我看你現在和我當年,差不了多少。我這幾年呆在這窮鄉僻壤,漸漸卻是想明白了,靈根只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東西,跟我們本身實質上一丁點的關聯都沒有。你這些年想必也見過不少夭折的紅靈根弟子,應該明白,修道其實最重要的並非是靈根,而是這里。」
謝管事說著,指著自己的心。
李媚晴沒有說話。
謝管事卻很想借著這個機會給李媚晴好好說說,免得她走了自己當年的老路。
「你剛剛見到的那個蘇寒,你覺得他怎麼樣?可能覺得,他比起其他在這里挖礦的人稍微不同,卻也沒什麼了不起。也對,會在這里挖礦的人,背景資質,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我幾年前見到他,也會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我看一個人,包括評價我自己,都不是首先去看靈根,而是先看這個人本身怎麼樣。無論想要如何修道,做人,都是最關鍵的前提。這個道理,你不懂,我以前也不懂,但是師父懂,所以他把我送到了這里。」
李媚晴的神s 柔和了許多,她道︰「但這些挖礦的弟子,r 後能夠葛衣加身就已經頂天,又能有何等樣的成就?」
謝管事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師妹啊,我說這麼多,你還是沒明白。就好比那個蘇寒,這些天我一直在關注他,這個人,不一般,別人挖礦是挖礦,修煉是修煉,他則每天盡可能將很多事情放在一起做,他甚至用飛劍去挖礦,只為了節省時間,有更多的時間去修煉。你要是在這里呆十天,你就可以看出他經過十天可以有多麼大的變化。而我肯定在從前,你絕不會相信這樣的變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發生在一個挖礦的弟子身上。」
「其實不管靈根好也罷,壞也罷,只要能沉得下心,認認真真修煉,就難能可貴。這對現今的修士,特別是你們這些內門修士而言,非常重要,可是你們中的很多人,卻根本不懂。」
李媚晴心中已經明白,謝管事說得有道理,但她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又能如何,他再努力,受限于資質,r 後的成就,也很有限。」
隨即她自己卻搖搖頭,「罷了罷了,我知道你要說有多少白靈根灰靈根的前輩成就金丹,這次是我不對。」
謝管事笑了,「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蘇寒,而是怕你以後和我一樣,走彎路。」
李媚晴淡淡一笑,挽住了謝管事的胳膊︰「從小就是三師兄待我最好,我怎會不知道,不如這樣,我下次來時,給他留一份手記,這次卻是不行。」
謝管事問道︰「哦?怎麼了?」
李媚晴道︰「我的第三次試煉就在眼前,所以在師兄這里逗留一會兒,就要趕回門派了。」
謝管事聞言黯然,「不知不覺,你也是第三次試煉了。」
李媚晴見狀,寬慰著謝管事道︰「師兄,我听說北方黑煞教有復起的跡象,想必不久之後,門派人手緊張起來,你就能夠復出了。」
「黑煞教?」謝管事一怔,「希望吧。」
蘇寒很快就將對李媚晴的那一點異樣感覺深埋在了心底,對方連跟自己說話的興趣都沒有,自己又如何要自取其辱。
後來他借著和謝管事閑聊的機會,才知道李媚晴已是煉氣八層修士,實力非比尋常。
謝管事人老成j ng,多少看出些由頭來,卻也不說破,只是有意無意,給蘇寒說一些李媚晴的事情。原來這李媚晴父母都是點蒼派的人,只不過很早就出了意外,留下李媚晴一人。孤兒的身份讓她變得孤傲,也讓她十分努力。
通過謝管事說的一些事情,蘇寒慢慢拼湊出一個比較完整的李媚晴來,不過每當他進入礦洞的時候,他都會將李媚晴忘卻,和他心中向道的執念比起來,其他的事物都會顯得不重要。
轉眼,蘇寒來到礦洞已經一月有余,期間他再次趁著夜s ,給分一一批礦石,這次的數量是120枚,已是蘇寒大半個月的積累,不過卻不夠分一用多久。沖破到煉器二層的時候,他就一次x ng消耗了八枚靈石,到了二層以後,單單是每r 消耗的靈石,就達到了兩枚之多,等到境界增加,每r 消耗的靈石數量,還要增加。
蘇寒這時也從其他挖礦弟子那里,知道了一個信息,便是其他人對于靈石的消耗很小,比如黑滿,到了煉器二層,用靈石修煉,也需要五六r 才能消耗掉一枚靈石。
他知道這個消息後十分驚奇,又旁敲側擊地去問謝管事,謝管事在練氣一層的時候,對于靈石的耗費量大一些,可也不過是四分之一靈石每天,煉器二層的時候,才勉強達到了半枚靈石每天。
「這究竟是《地元功》的威力,還是我自身暗靈根的特殊?」蘇寒心中震動,同時他也隱隱約約明白,師父田奎,為何一直如此低調。
暗靈根和地元功的結合,當真是可怕無比,如若讓他人知道暗靈根者的秘密,只怕會要嫉妒地發狂,甚至一些實力強大的人,將會不惜通過奪舍,來奪取暗靈根者的身體!
想明白這一點,蘇寒心中十分忐忑,他現在不但有《地元功》,還有《大天魔解體術》,二者的結合,只會讓他的修煉速度更快更引人注目,如此一來,也許田奎想要隱藏的秘密,就要暴露。
他甚至在想,田奎會不會在下一次,或者某一次孫兆陽要對付他的時候,故意放水,
好讓自己死掉,以免暴露了《地元功》和暗靈根者的秘密?
但這個想法一出,蘇寒就不由得暗暗慚愧,想想當r 田奎在通天河畔與他說的話,想想田奎不辭辛苦帶著他周游天地間,想想田奎在孫兆陽面前,將他護在身後的景象……
蘇寒一番思索之後,似乎忽然明白田奎所想。這些年,每當外門招收新弟子的時候,田奎都會在山門的涼亭之上,默默看著入門的人接受測試,發現暗靈根者,他就帶走,教導。二十年來,在他手上,卻也不過走出兩位築基期的強者。
之所以花費那麼大的心力來尋找同類,或許只是因為,作為一個暗靈根者,田奎太寂寞了。
蘇寒停下了飛劍,準備跳下剛挖的坑洞取礦石,就在這時,他忽地心神狂震,同時體內真氣,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不好!」
蘇寒根本不再去管坑洞中的礦石,背著背簍,急匆匆向著礦洞的深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