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接過酒,喝了一大口,淡淡道︰「勞駕雲前輩指教。」
雲貓又從一邊找來了一瓶酒,「黑煞教當年也是盛極一時,最鼎盛的時期,元嬰老祖都出了好幾位。教主y n皇,不知出身哪里,實力強勁,手段狠辣,當年是能夜止兒啼的絕世凶人。十多年前,黑煞教縱橫四國的時候,中山國乃至周遭的魯國、燕國等地,流血漂櫓,不知多少修士隕落,百姓身亡。終于引得幾國的道派聯手對付,最後在中山國與燕國的交界青竹峽,點蒼、明空以及其他三國的修士,聯手將黑煞教余孽圍堵在峽谷內。經歷一番慘烈的廝殺,正道連元嬰老祖都隕落了兩位,才終于將黑煞教教眾全數滅殺,只有教主y n皇逃走。」
蘇寒喝著酒,靜靜听著,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幕幕尸山血海的景象。
「後來正道強者以y n皇愛妻水雲姬要挾y n皇現身,y n皇慨然赴約,在魯國落神頂,五大元嬰老祖圍攻y n皇,最終將其擊殺,老祖們畏懼y n皇太甚,最後甚至連他的尸身,都給焚燒地干干淨淨。」
蘇寒此時卻是笑了起來,眼神之中,不由得透露出一絲神往之s 。
雲貓看著蘇寒道︰「你笑什麼?」
蘇寒喝了口酒,「能攪動如此大的風雲,轟轟烈烈死了,也沒什麼遺憾。」
「嘿嘿。」雲貓卻是冷笑起來。
蘇寒道︰「你笑什麼?」
「你可想追求大道?」
蘇寒沉默了。
雲貓不再看蘇寒,卻似是自言自語,悵然道︰「和永恆的天道比起來,英名霸業,都是過眼雲煙。」
蘇寒眼前不由得浮現起修道前的那一晚,他所看到的一幕幕壯闊雲天。
一人一貓沉默了一會兒,蘇寒忽地問道︰「雲貓,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貓笑了,「我不就是一只貓嗎?」
「可我覺得,你很不簡單。」蘇寒認真盯著雲貓。
雲貓看著窗外,露出了悵惘的神s ,「我也曾輝煌過,比當年的y n皇要輝煌一萬倍,不過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是一只貓,一只活得還算瀟灑的貓。過往的一切,現在都不復存在。」
「撲通!」
蘇寒倒在了地上。
雲貓扭頭,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還以為你功力在身麼?喝這麼多酒,不醉才怪。」
說話間,雲貓跳到了蘇寒的胸口,來回走了幾步,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過了會兒,把自己的爪子按在一邊破碎的盤子上,不一會兒,鮮血就從腳趾冒了出來,雪白的絨毛也頃刻變得嫣紅。
「唉!」
雲貓愁眉苦臉,將流血的貓爪送到了蘇寒的嘴邊,「本來想要跟你出來混點酒喝,沒想到如此麻煩。」
它用另一只爪子將蘇寒的嘴扒開,隨後受傷的爪子放到蘇寒嘴邊,兩滴鮮紅晶瑩的血液緩緩流了出來,晶瑩剔透,如若寶石一般。
兩滴血液先後滴落在蘇寒的嘴里,雲貓這才跳了下來,將受傷的貓爪舌忝了舌忝,又去一邊找酒喝。
它一瓶酒還沒喝到一半,蘇寒就悠悠醒轉,坐了起來。
「我怎麼了……」蘇寒問道。
「喝醉了吧。」
蘇寒還要問話,這個時候,卻是陡然間愣住了。
不久前離他而去的力量,此時正一點點在經脈中出現,枯竭的丹田,一道灼白的真氣正在緩緩凝聚成形。
「這是怎麼回事?」蘇寒驚喜莫名,急忙取出四枚靈石,握在手中。他的經脈如若干涸的大地,貪婪地吸收著雨露的滋潤。
雲貓趴在一邊,對這一切似乎若無所覺,只是慢慢品著酒水。
「雲貓,剛剛發生了什麼?」等到實力盡復,蘇寒站了起來,力量重新掌握在手中,讓蘇寒頓時有了底氣。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酒喝得太多,把毒藥沖淡了吧?」雲貓古怪道,他又歪著腦袋猜測著,「或許是孫兆陽的散氣散是假貨?」
蘇寒眉頭微皺,但他知道現在並非疑惑這個的時候。實力恢復之後,他就開始尋覓起來,在地上和周圍的牆壁上仔細查看,隨後下了樓。
「你干什麼?」雲貓奇怪問道。
「找線索。」蘇喊道,「不知道張仲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死是活。」
雲貓跟著蘇寒下了樓,不屑道︰「張仲沒有死,應該有二十多個人被抓住,然後被一群人押解著,往東面去了。」
蘇寒愣住了,「你如何知道?」
「在你還沒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將這里整個轉了個遍,感謝昨天的毛毛雨,門外的腳印都顯露地清清楚楚。」
蘇寒沒有說話,一路來到了前門,昨r 停泊戰船的地方,此時只剩一個尺許深的坑。蘇寒又向著另一邊看去,果然見到一片凌亂的腳印,向著東面而去。
蘇寒蹲下來盯著這一片腳印好一會兒,站起身向著東面掠去。
「蘇寒你要干什麼?」雲貓擋在了蘇寒身前道。
「雖不知他們為何沒有將張仲等人押上船,但只看這群人都用走的,就知道這里面沒有築基期的修士,我要追上去看看。」蘇寒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追上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雲貓道。「你連一把飛劍都沒有,和一個武者沒多少分別。
蘇寒搖搖頭,「雲貓,你見識廣博,經驗豐富,很多時候都能給我對的建議,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則。張仲救我一命,我此刻恢復了實力,就不能不管他。」
雲貓蹲在蘇寒面前,抬頭望著蘇寒堅定的面容,蘇寒則毫不回避地與雲貓對視,過了一會兒,雲貓無奈讓到一邊。
「也罷,修真界出了你這麼個有情有義的奇葩,倒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寒笑了,又搖搖頭道︰「你留在這里吧。」
「這如何可以。」雲貓一竄,就到了蘇寒肩膀上,淡淡說道︰「我還指望你多給我孝敬點好酒,怎能看著你去送死。」
「所以你要陪著我一塊去死?」
「胡說,有我在,你想死都很難。」雲貓道,「走吧,對方已經走了快四個時辰,你要追慢點,還追不上他們。」
蘇寒當即全力奔行而出。
追出六十多里地,面前出現了一片寬闊的河灘,蘇寒徑直到了對岸,卻無論如何找不到足跡。
「不用找了,他們不是徑直過河。」雲貓這時淡淡說道。
蘇寒問道︰「那是去了哪里?」
雲貓指著一個地方,「你去那塊大石那里。」
如今剛剛開ch n,山中冰雪都未消融完全,這個河灘很淺,最深處也不過兩尺深,更多的地方都是不過膝蓋的淺水。
到了那里,雲貓指著河底道︰「你看這里。」
蘇寒皺眉看去,就見到淤泥黝黑,和周圍泛青的淤泥明顯不同,而且更是連綿不絕,向著東北而去。
「這里不久前有人經過。」蘇寒說道,「我大意了,只以為他們是要過河,所以直接到河對岸尋找,卻沒想到他們會涉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