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一離開鷹馬獸,另外一位琉焰齋修士便當即上前,一道劍光狠狠劈砍在鷹馬獸身上,後者一聲悲鳴,創口暴起一道驚人血瀑,向著下方的山林之中墜去。
「蘇寒!」
白凌月一聲驚呼。
蘇寒整個人重重跌在了雪地上,他趕緊在身上拍碎一枚銀盾符,同時縱身而起,向著白凌月掠去。
「哼!」
那二層修士一聲冷喝,一道劍光狠狠劈斬而下,攔截在蘇寒的必經之路上。
「滾!」
蘇寒此時,雙目已然變得一片凌厲,他怒聲大喝,赤星劍又升起一道匹練般的豪芒,與對方劍光硬拼一記,兩道劍光同時反彈,蘇寒將赤星劍抄在手中,縱身一躍,距離白凌月,已是不足十步!
只要靠近白凌月,然後放出金翅雕,以金翅雕的速度,絕對可以逃離!
又是兩道凌厲劍芒,狠狠劈砍過來。
「小心!」
白凌月手中飛起一道滴溜溜的黑色鈴鐺,向著身前劍光迎去,而她則反身向著蘇寒掠去。
蘇寒亦躲過了攻擊自己的劍光,縱身一躍,來到了白凌月的身前。
「你沒事吧?」
「沒事。」白凌月笑起來,緊緊抓住蘇寒的衣服,「蘇寒,我有話給你說。」
「先離開這里再說。」
蘇寒沉聲道,從乾坤袋中取出封獸符,心念一動,一頭巨大的,渾身閃爍著金屬色澤的巨雕出現在他們旁邊。
「唳!」
金翅雕一聲高唳。
「想走?」那二層修士一聲冷笑,取出了一枚紅色符,然後驟然放出。
「吟!」
驚人劍鳴,響徹虛空之中。
「不好!」蘇寒一看到那道紅色符,就變了臉色,他不知道那紅色符是什麼,但他卻從其中感受到了可怕的威懾力,他當即毫不猶豫將金翅雕收了起來,金翅雕在,他還有機會跑出去,可若是金翅雕不在,他們就沒有逃生的希望了。
「吟!」
紅色符輕輕爆散開來,另外兩位築基一層的琉焰齋修士,急忙退避,顯現出這紅色符的可怕威力。
「逃!」
蘇寒沉聲道,在白凌月的身上拍上一枚銀盾符,又在自己身上也拍碎一枚,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更多的安全感。
兩人手牽著手,開始在雪地里狂奔。
「吟!」
第三聲劍鳴響起,旋即一道驚人的赤紅色劍芒,足有百丈長的可怕劍芒陡然出現在虛空之中,向著正在奔逃的一男一女狠狠斬來。
「蘇寒,我有話要給你說。」白凌月看著緊緊拉著自己狂奔的蘇寒,笑著說道。
「逃離這里再說!」蘇寒沉聲道,他雖然只是煉氣七層巔峰,但速度比起白凌月還要快上一線。
「不,我現在就要說。」
「那你說吧!」
「我不叫白凌月。」
「早猜到了!」
「咦?你怎麼猜到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真名叫蘇寒?」
「是!」
「我叫殷凌月。」
「這些都無關緊要,咱們快完蛋了啊!」
「我喜歡你。」
蘇寒身子一震。
那一剎那,整個世界都仿若定格。
回過頭,狂風暴雪之中,是安靜地如若海棠花的恬美容顏,往日的古靈精怪,此時都不再存在。
「你……說什麼?」
「吟!」
驚天劍芒,攜帶著恐怖的尖銳厲嘯,已經狠狠劈砍而至。
「不要忘記我。」白……殷凌月輕笑,她的身前升起那個滴溜溜旋轉的黑色大鐘,說完這話,她掙月兌了蘇寒的手,微微一躍,和她的鐘一起飛起,擋在了蘇寒的面前。
蘇寒大腦空白了片刻,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要……」
「轟!」
黑色大鐘首先和劍芒相撞,剎那間就被恐怖的劍芒絞成粉碎。
然後,一往無前的劍芒,狠狠轟在了殷凌月的身上。
蘇寒感覺口干舌燥,想要縱身向前,劍芒所攜帶的無盡威壓,卻把他逼迫地步步後退。
殷凌月的一襲白裙,在狂暴的氣勁之中獵獵卷動,她的滿頭黑發隨風狂舞,她卻始終以那種恬淡的笑,看著蘇寒。
「轟!」
劍芒撞碎黑色大鐘,又狠狠劈砍在了殷凌月的身上,銀盾符的光芒閃起,又瞬間黯滅。
「不要……」這一刻,蘇寒再度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
能攪動風雲,能將一群築基金丹修士玩弄地團團轉又怎麼樣?能煉制銀盾符,能一天賺取幾十萬靈石的財富又怎麼樣?能飛速修煉,能在短短兩年達到煉氣七層又怎麼樣?
弱就是弱。無能就是無能。兩年前他不能保護自己的未婚妻,兩年後的如今,他依舊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眼看劍芒就要將殷凌月絞碎,便在此刻,一道紅光從殷凌月的身子里閃現出來,紅光一閃,劍芒頓時消減許多。
隨即又是一道橙色光芒,橙光一閃,劍芒又消減很多。
旋即又是一道黃色光芒,黃光一閃,劍芒已經減弱了四成。
蘇寒的目中升起了一線希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殷凌月身上升起的一道道光芒。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道光芒飛速升起,當最後一道光芒落下時,恐怖的劍芒已然完全消散。
劍芒一散,蘇寒當即縱身而起,將殷凌月抱在懷中,隨即頭也不回地向著不遠外的一片原始森林奔去。
事情的轉折有些出乎琉焰齋幾位築基修士的意料,他們稍微愣了愣,方才冷笑道︰「追,對方就剩一個了。」
「方才那是怎麼回事?」
「看來那個女的身份有些不一般,那種防御手段聞所未聞,不過異常厲害。那劍芒可是金丹真人封進去的啊。可惜就這一道。」
「哼,沒這劍芒,蘇寒也跑不掉了。」
蘇寒此時抱著白凌月,縱身狂奔,向著不遠外茂密的森林之中而去。
「殷凌月,你醒醒啊!」蘇寒一邊跑,一邊大叫道。
「哈……」殷凌月卻是哈哈一聲輕笑,「我果然,沒死嗎……看來估計……還是沒錯的……咳咳。」
她說著說著,就咳出一大股鮮血。
「你快閉嘴!」蘇寒看到殷凌月醒了過來,一面開心不已,一面卻又緊張著她的傷勢。
「哈……你……緊張我。」
「是緊張你,姑女乃女乃你別說話了好嗎?」蘇寒哭喪著臉道。
殷凌月眯著眼楮看著飄雪的天空,呢喃道︰「好想一直這樣……就這樣抱著我跑下去吧……在你懷里……好安心……」
說著說著,殷凌月又昏迷了過去。
「嘩啦!——」
蘇寒沖入了原始森林,由于高速奔跑所帶著的狂風,讓大片積雪從林木上落下。
蘇寒一進去,就放出金翅雕,又將殷凌月放在金翅雕的背上,拍拍金翅雕,「雕兒,我知道你很聰明,照顧好她,帶她走,到森林的另一邊等我。」
說話之間,蘇寒取出個繩子將殷凌月捆在金翅雕的背上,拍拍金翅雕,後者一振翅膀,飛了起來,一下子便沖出了森林,向著北面去了。
「那是什麼?」
「是那個女的,不用管她,我的目標只是那個小子。」
「好快的雕!」
「那小子想做什麼?他為何不騎著那雕一起跑?」
「哼,看來這個蘇寒,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