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琉焰齋一艘戰船肆無忌憚地開入,十天前才將琉焰齋趕出赤海城的黑煞教眾多附庸,包括停留在柳府的上百位黑煞教的精銳,都保持了沉默,偃旗息鼓。似乎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琉焰齋的戰船也沒有主動攻擊,在飛臨沿途的三個黑煞教附屬門派時,戰船上密密麻麻的雷塔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赤海城,一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但這種平靜並未保持太久,蘇寒在琉焰齋戰船經過某地時陡然出現,在船下殺了一位黑煞教的修士,隨後揚長而去。黑煞教修士和一眾散修急忙追趕,一時間戰船下面頓時變得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船頭之上,已有百余歲的郭春海看著下方越來越多的人群,嘴角掛起一抹冷笑,「還真是別開生面的歡迎儀式啊。」
「師兄,要不要派人下去拿蘇寒?」與郭春海同樣築基十層的晏逸問道。
「不必了。」郭春海淡淡道,「蘇寒此人,謀定後動,他敢在下面出現,就有充足逃月兌的把握,那麼多黑煞教的築基十層都抓不到他,我們如今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獲。反正不急于一時,且讓他猖狂片刻就是。」
「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晏逸看著下方人潮的涌動,有些奇怪道,「按道理,十天前黑煞教和本門的一場爭斗,俱是元氣大傷,那時的赤海城內外定是防守最為松懈的時刻,蘇寒為什麼不逃?他留在這里,就真的不怕死嗎?」
「不。」郭春海露出了一絲冷笑,「恐怕,蘇寒遠比你我看得要遠。」
「師兄此言何意?」
「哼,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對手啊。」郭春海低喃著,看著下方涌動的人群。「我猜,蘇寒是明白我琉焰齋與其不死不休的決心。他現如今,看似除了逃回門派沒有更安全的選擇了,但他知道那樣無用,只要我們派出一位金丹真人去點蒼交涉,將四國之內的生意、礦產、藥園,出讓一部分給點蒼,莫非還換不到一個蘇寒?」
晏逸一愣,「但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有程老祖在。這點代價不算什麼,蘇寒要怪,就怪當初害錯了人。」
晏逸點點頭,隨即又感慨道︰「不過他的目的,從某種程度上講也達到了,程老祖現如今對黑煞教很不滿啊,畢竟是親手殺了程師妹的,若非是門派其他人壓著,恐怕黑煞教現在也要非常頭疼。」
郭春海淡淡道︰「十年內與黑煞教保持相安無事是大勢。這個不容許改變,不過……如今卻可能出了一些變數。」
「師兄的意思還是蘇寒?」
郭春海淡淡道︰「正是,他竟然可以做到那樣的一步,稍微玩弄點手段就讓我們損失上百位精銳弟子。可這件事情做完後。他還沒有離開,依然留在這里等著我們到來,以他的性子,我看必然還有後手。可他還能怎麼做呢?除了挑撥。除了讓我們和黑煞教大打出手,還可以怎樣呢?難道他經過了十天前的那一次還沒明白嗎?區區築基弟子——即便是你我的死亡也根本不足以決定兩個大派在大方向上的決策,說得難听一些。我們可都是炮灰的啊!」
晏逸若有所思道︰「師兄,我看此事,還是等徐正邦他們來了再說吧,他們對這邊畢竟更了解一些。听了師兄的話,我也覺得蘇寒的打算或許沒那麼簡單,特別是那份地圖……」
「誒。」郭春海打算了晏逸的話,「忘記我來時怎麼給你說的了?沒什麼地圖。」
晏逸一怔,隨即道︰「是,沒有地圖。」
當琉焰齋的戰船飛進赤海城時,白雲裳正站在柳府的一個五層高的角樓之上,看著遠空緩緩飛過的龐大戰船。
「還真是夠囂張的啊。」白雲裳冷笑道。
柳元傲恭敬站在白雲裳的身後,「白姑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所有人都撤回府中,保證無人阻礙琉焰齋進城,不過,剛才門下弟子傳訊過來,似乎發生了一點小變故。」
「是不是蘇寒出現了。」
「呃?」柳元傲一怔。
「這個蘇寒,果真是不讓人省心。」白雲裳淡淡道。
「白姑娘,琉焰齋的人已經到了,可蘇寒還未找到,現如今該怎麼辦?」
白雲裳轉過身,下了角樓,「蘇寒沒那麼容易找,把大規模的搜查停止,同時把各門精銳的弟子都收縮在門派里,減少外出,只放出一些普通的弟子在外面,讓琉焰齋頭疼一段時間吧。我倒想看看,琉焰齋這回能玩出什麼花樣。」
「那要是琉焰齋依然霸道,要沖撞我們各派呢?」
「強硬一些,經過上一次,琉焰齋也該長點教訓,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別為難他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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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在那邊!」
「快追別讓他跑了!」
上百位修士風馳電掣地從這片院落穿過,驚得院落里的十幾個凡人不知所措地擠在一團,恐懼地看著這些野蠻到瘋狂的人們。
不過這些人顯然對凡人不感興趣,很快就走得一個不剩。他們走後沒多久,一個英挺的青年劍客從隔壁房子的房梁躍下,不驚動任何人,翻牆而過向著另一個巷子而去。
若是離得近,就可以看到這英挺劍客的肌膚表面,有一層極其微弱的光華一閃一閃,那是混沌金水盾附著在肌膚的表面,正是依靠這個,蘇寒才躲過了眾多神識強過他的人的搜捕。
他沿路又躲過了幾群人,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的後門,輕輕拍門。
院門應聲而開,朱水輕聲道︰「听到周圍這麼熱鬧就知道是你,你想害死我們啊也不離得遠一些!」
「也是突然起意給他們一點驚喜。」蘇寒淡淡道,撤去了混沌金水盾,跟著朱水來到了屋子里。
「其他人呢?」蘇寒看著,他到門口時,可是知道這里面還有幾個人的。
「你和我的手下最好不要見面,雖然你服用了易形丹,但多個人知道你總不好。而且從另一面講,你見到他們也增大他們曝光的風險。」
「專業啊。」蘇寒略帶夸張的語氣道。
朱水搖搖頭,用食指指著屋頂,「怎麼樣?不好對付吧?我都沒看到他們有人下來。」
「若是這麼容易就被勾引下來,我反倒是沒了期待。」蘇寒微微笑著說。
「口氣不小,不過你真的那麼有把握?」
「呵,我用的是陽謀,躲不掉的。」蘇寒淡淡道,「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