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長三四丈的小舟,凌駕于雲層之上,向著東面飛去。
駕馭戰船,其實也需要很高的技巧,便比如此刻這艘戰船,距離地面足足有五六千丈高,這樣的地方,罡風獵獵,還布滿著各種危險的氣勁,不小心被打到,很可能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所以一般人駕馭戰船,很少選擇這樣的區域。
不過,這艘小舟似乎有些特立獨行。
「你個老貓不能喝這種酒!」
伴隨著「啪」的一聲響,盤坐在船頭的胖子皺著眉頭將對面一只貓有些枯瘦的爪子打開,隨後笑眯眯地看著李媚晴,「李姑娘,來,多喝一點。」
「死胖子你偏心!」白貓身子很虛弱,毛發有些枯槁,不過比起剛昏迷那會兒,已經是好了很多,不過這都無法阻擋它死也要喝酒的心。它瞪著一雙寶藍色的大眼楮,對面前的胖子怒目而視。
「就是偏心怎麼了,有本事你也變成一個這麼漂亮的閨女啊!」
「哼!人家還不是你徒弟的老婆呢!」
「喝你的酒!」胖子皺眉,甩過去一個綠色小瓶堵白貓的嘴,白貓頓時大喜,咬掉瓶塞開始喝了起來。
坐在一邊的女子神色淡淡,卻掩蓋不了一抹笑意,看著眼前大小兩個酒鬼,她竟感到從未如此安心過。
那一刻,即便是再冷靜,再努力地想著逃離的法子,但內心的絕望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那里的,那種感覺,只有在面對著母親時,她才體會過。
好在這個時候,眼前的胖子來了。胖子雖然看起來散漫,但行事卻是雷厲風行,他來了之後。一面幫蘇寒穩定傷勢,一面給雲貓治療,同時卻開始認真地詢問關于蘇寒的這個瘋狂計劃的一切,他听的很仔細,哪怕李媚晴忽略掉的細節,胖子也都會問出來。
將蘇寒的計劃熟悉之後,田奎在屋子里布下一個法陣,讓李媚晴別出去,隨即嘟囔著,「這小子。做事老是這個樣子,上次就被人發現了馬腳導致功虧一簣,這次還不長記性。」
說著這些,他就出了門,不久之後回來,身上依舊是干干淨淨,但李媚晴卻可以從胖子身上的氣味感覺到他殺人了。
隨後就是離城。
在李媚晴看來千難萬難的事情,對于胖子卻是手到擒來的簡單,趁著夜色。放出小舟,將人和貓都裝進去。當李媚晴問「這樣真的可以嗎」的時候,胖子自信地拍拍大肚腩,「你就相信我吧。」
隨後飛舟離開了赤海城。沒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煩,飛出赤海城不久,飛舟就升到了如今的高空之中。
這胖子不是別人,自然就是田奎。他對面的老貓也不會是別貓,自然是雲貓。
「李師姐,雲貓。你們都還好嗎?」
船艙里傳出聲音,李媚晴美目泛起些微波瀾,看了過去,不一會兒,蘇寒就從船艙里露出了頭,看到船頭的景象,卻不由得微微一怔。
「師父!?」
「醒了,來,喝點酒壓壓驚。」
李媚晴盯著蘇寒看了一會兒,卻是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呃……」蘇寒看著李媚晴,有些不明所以,一陣微風穿透防風法器吹了過來,蘇寒陡然感覺到腦門涼颼颼的,他伸手去模,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頭發已經被燒光了。
「這下好了,成了天拓寺的和尚了。」蘇寒走了出來,身子卻是微微踉蹌,差點沒有摔倒,穩了穩身子,才一步步走到船頭,在李媚晴和雲貓之間坐了下來。
田奎遞過去一個一指高的綠色瓶子,示意蘇寒喝下去。
李媚晴欲言又止,但終究忍住,蘇寒卻道︰「師父,我如今重傷在身,雖然被您老不知怎麼醫好了七七八八,但不能飲酒吧?」
「不能飲給我。」雲貓抱著個和蘇寒一樣的酒瓶,此時已經快把酒喝完了,听到蘇寒的話,伸出貓爪就要來搶,蘇寒及時閃開。
蘇寒這才注意到雲貓抱著的酒瓶,再看看自己的,他拔掉瓶塞,聞了聞,就覺得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頓時感覺精神一振,渾身的傷痛也有了隱隱減輕的跡象。
「咦?」他輕咦一聲,有些奇怪,隨後輕輕喝了一小口。
他此前內腑曾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創傷,經脈受損達到了八成以上,不過一覺醒來,傷勢已然好了一半,斷掉的經脈、破損的內腑已然恢復了基本的機能,不過也只是初步的修復,若想完全復原,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
綠色的酒水進入月復中,一股清涼緩慢地從月復部擴散開,被清涼覆蓋到的區域,受損的經脈、內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
「這是什麼酒?」蘇寒有些驚訝。
「你只管喝就是了。」田奎淡淡道,「從今天起,到你傷好,每天一瓶。」
「那我呢!?」雲貓急忙問道。
「你也一樣。」田奎淡淡道。
「這傷,我自己修養一段時間,也是能好的。」
「哼,那得到什麼時候了。」田奎不屑道。
蘇寒默然,其實他可以通過和分一融合,來解決重傷的問題,但既然田奎這樣說,他也就沒什麼好多說的了。
「不過,師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田奎看了眼雲貓,「其實我早就到了城外,之所以沒進來,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就不擔心我死了?」
「這麼容易就死了,也不配做我田奎的徒弟。」田奎神色淡淡,倒是一點不像是開玩笑。「更何況,你還有雲貓,以雲貓的本事,不是遇到金丹,你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
「不過後來,為師突然感覺到雲貓的虛弱,不要問我為深刻可以感覺到,我和雲貓由于某種特殊的原因,可以遠距離聯絡,這一點為師並不想隱瞞,可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蘇寒看了眼雲貓,又看了眼田奎,恍然道︰「于是師父知道,連雲貓也變得那麼虛弱的時刻,定然是無比危險的,于是就進城來了?」
田奎點頭。
「看來我的選擇沒錯,這一次我沒干涉你,反倒讓你自己做成了這麼大的一件事,而且成功地金蟬月兌殼,看來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不用再擔心琉焰齋了。」
蘇寒笑著撓撓頭,「都是運氣好。」
「有能力就是有能力,不必過謙。」田奎微微皺眉,「這一次,事情的復雜程度要遠遠超過之前的那一次,你竟然能夠處理地這麼好,足見你的成長,看來跟著你師兄的這大半年,你學到了很多東西。你幾乎顧及到了所有影響你消失的點,但唯獨漏掉了兩件事。」
蘇寒一怔,本被夸得有些飄飄然的心,亦忽地跌了下來。
「第一件,你買玉簡的地方,那店老板怎麼處置的?」
蘇寒道︰「那玉簡我買的很早,而且我還將玉簡給殷凌月看過,有她這個雙保險,黑煞教只會對這玉簡的真實性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堂堂黑煞教,可以撬動統治四國愈千年的八派根基的存在,此次卷土重來,那麼多金丹元嬰都不敢小瞧人家,你就敢小瞧人家,是不是覺得自己將黑煞教和琉焰齋玩弄在股掌之間,還勾搭上了陰皇女兒,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攔你了?」
「不是。」蘇寒額上涔涔冷汗滴落,垂下了頭,「不然,我們再折回赤海城,將那條線清理一下?」
田奎喝了一口酒,淡淡道︰「還要你說,為師根據線索,已經將那里相關的人全部處理掉了。」
坐在一邊喝酒的李媚晴眼皮一跳,想到了當時田奎利索出門很快回來的場景,終于明白他那時出去是做什麼的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