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海城一役半個月後,蘇寒的布局,終于開始發酵。
琉焰齋前前後後出動了近五百人的戰力,絕大多數都是琉焰齋內門優異的紅靈根弟子,假以時日,這些弟子都將有望成為金丹真人甚至是元嬰老祖,但可惜的是,這件在琉焰齋許多高層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卻導致了前前後後三百六十九位琉焰齋弟子身死,其中有三百四十一位,是紅靈根弟子,乃是琉焰齋未來的希望。
即便在北方面對著那些大宋國的強敵時,琉焰齋在築基層面,也從未在一場戰役損失過這麼多的築基弟子。
但由于這場令琉焰齋顏面大損的事情背後是一位舉足輕重的元嬰老祖,所以各種關于這場事情的指責,也在一開始露頭的時候就被平息下去,就連郭春海與徐正邦,也都沒有受到太嚴重的處罰。
不過在另一面,號稱有仇必報的琉焰齋,也開始調整在北方的布置,將位于燕國北方的修士力量調集很可觀的一部分到南方,磨刀霍霍,做出要與黑煞教大舉開戰,為門下弟子報仇的樣子。同一時間,天拓寺、黃龍殿和明空派這些,如今和黑煞教交集不大的門派,也逐漸轉變了對黑煞教的態度,對外聲稱,與琉焰齋同仇敵愾,共抗大敵。
一時之間,反黑煞教聯盟,似乎有重新組建的趨勢,類似的呼聲也真的開始甚囂塵上。
與之相對的,在八派中的大部分門派開始咄咄逼人的時候,黑煞教則收緊了進攻素山派和點蒼派的力度,將分散在各國的力量抽調許多到了魯國,加大了對松明劍派的壓迫。
正在很多人好奇黑煞教調集那麼多人到魯國是做什麼去的時候,黑煞教趁著雨夜,大舉進攻松明劍派佔據的,四國之中唯一的一個出海口梧州灣。這一次突然而且強力的進攻被早有準備的松明劍派和點蒼派的修士擊退,不過為了守護梧州灣,兩派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必須再度組建反黑煞教聯盟,大家要團結起來,共御大敵!」
「如今必須先幫助松明劍派,守護梧州灣!」
「不管黑煞教想要做什麼,必須阻止他們!」
在梧州灣一役之後,各種各樣關于黑煞教的爭論,就開始整天響徹在八派掌門的耳旁,關于重新組建反黑煞教聯盟的事情。也為越來越多的人所贊成。因為在過去的幾個月,黑煞教一改過去只對有限的目標出手的方針,開始全面對付八派聯盟中的任何一個門派。而已有的戰例,更愈發彰顯出如今黑煞教的強大,人們才意識到當黑煞教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它的可怕一點也不遜色于當年。
這一年十一月,在赤海城一戰結束後的第七個月,八派首腦齊集當年最後覆滅黑煞教的青竹峽,商討著重組反抗聯盟的事宜。雖然八派在廣義上已經有了一個聯盟。但那個聯盟更多偏重于各種資源的交易、修道經驗的交流往來、平等的守望互助條約……而反黑煞教聯盟,則是要組建一個純軍事的,偏重于武力的,最重要的還是要確立一個核心意志的軍事同盟。
然而。就在大會召開逐步達到**,群情愈來愈為亢奮的時候,一襲黑袍,隱藏在黑霧之中的陰皇陡然駕臨。他一劍就重傷琉焰齋的大掌門,亦是這次大會的發起人,隨後從容應對包括兩位元嬰老祖在內的數十人的圍攻。最後突破重圍狂笑著揚長而去,而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追出,凶威至斯!
不過,盡管有陰皇的一番大鬧,反黑煞教聯盟依然如期組建,並且針對陰皇的囂張,聯盟也很快還以顏色,成功組織了一次針對黑煞教在梧州灣布局的一連串進攻,令黑煞教損失慘重,短期內再難以組織對梧州灣的有效進攻。
鵝毛大雪飄飄落下,山谷之中很快便變得一片雪白。
「今冬的第一場雪啊。」李媚晴站在門外,雙手伸出接著雪花,看著雪花在手中漸漸融化。
「嗯。」蘇寒坐在屋子里,燙著一壺酒。
這是一個建在山谷上的屋子,門前不遠就是水潭,周圍的樹木都被蘇寒砍光,以此換得非常開闊的視野。
自回山至今,蘇寒兩次和分一融合,如今已然是煉氣九層後期的修為,再過兩個月,他便打算再一次融合,將修為推進到煉氣十層。
到了那時,他距離築基,就當真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李媚晴走了進來,拍拍手。屋子里掛滿明珠,雖然外面陰沉昏暗,但是屋子里,卻是亮堂如晝。
「蘇師弟真是了不起,每次看你,都會發現你又厲害了許多。再過一段時間,我也要被蘇師弟甩在後面了。」
蘇寒淡淡笑著,搖搖頭,拿起燙好的酒,給李媚晴沏了一杯,又給自己沏了一杯。
按照田奎的說法,蘇寒還活著的消息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目前整個點蒼,也就田奎雲貓李媚晴和回到點蒼專心修行的朱水知道。其他人,包括梁鶯鶯和張仲他們,都不知道蘇寒依然活著的消息,李媚晴先前來看蘇寒,給他說起過梁鶯鶯,蘇寒才知道梁鶯鶯差一點有了輕生的念頭,張仲更是急匆匆從內門趕回來,與王源他們一起悼念蘇寒,還給蘇寒做了一個衣冠冢。
對此,蘇寒感動之余,也只能是無可奈何。他的生死問題,如今是關乎四國未來形勢走向的大事,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必須呆在這里隱姓埋名,因此他也必須看著他的朋友們,為他傷心難過。
現在多難過一點,以後說不定才能少難過一點,蘇寒這樣安慰著自己。
他想得出神,一時不由得發起了呆。
「蘇師弟,蘇師弟?」
李媚晴輕輕喊著,蘇寒才回過神來,他訕訕笑著,撓撓頭︰「想事情有些出神……」
「沒關系的。」李媚晴道。
自蘇寒在這里隱姓埋名之後,平日里都只能是一個人,這里也注定是少人走動,田奎在來到這里第一天時,就故意在李媚晴面前有些凝重地說起這個事情。雲貓當時在一旁撇撇嘴,對蘇寒道︰「你師父惦記這個徒弟媳婦,似乎比你還上心。」蘇寒敲敲雲貓的頭。
對于田奎的話,李媚晴自然也是懂的,于是便笑著道︰「如此的話,我有空就多過來走走。」
「那樣就太好了。」田奎笑眯眯道,才有了接下來,李媚晴基本一個月來一次的事情。
「說起來,黑煞教和八派聯盟對立的格局,基本形成了,這個時候你就算被人知道還活著,恐怕影響也不太大。」
蘇寒搖頭笑笑,「玉簡的效果還沒有發揮到最大,暫時最好還是不要露頭的。」
「蘇師弟以為,玉簡最多能夠達到怎樣的效果?」
蘇寒淡淡笑著,喝了口酒道︰「就是到了他們雖然知道玉簡是假的,也再難以改變局面的地步。」
兩人喝著酒,李媚晴又將近期四國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了蘇寒,隨後又聊起一些修煉之中的瑣事。
大雪之中,湯酒暢飲,一男一女就這樣聊著,倒也沒有什麼更為深入的話題。
天色漸漸昏暗的時候,蘇寒將李媚晴送出門,風雪愈發地大,冷風瑟瑟,蘇寒道︰「師姐慢走。」
「蘇師弟不用送。」李媚晴回首微微一笑,登上了鷹馬獸,向著點蒼飛去。
蘇寒回頭看著整個山谷,銀裝素裹,一片潔白,心中忽然想,若是來日李媚晴再來時,能夠與她在湖心暢飲賞雪,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他想到就做,隨手砍了幾株大樹,又著金翅雕幫忙,在湖心搭建了一個小亭子,又做了一排木樁通往湖心亭,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期待起下一次和李媚晴的相見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