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扭過頭,看著身後不遠外,走過來的銀冠青袍男子。
杜成軒!
兩年多以前二人相對的一幕,此時似乎還在眼前,當日蘇寒面對杜成軒,在其強大的氣息壓迫之下,連出手的勇氣都幾乎喪失。
兩年又十個月過去,杜成軒,已然一舉達到築基一層後期,再過不久,就要達到築基二層。
蘇寒則仍然只是煉氣修士而已。
杜成軒緩步走了過來,冷冷笑道︰「就是你,讓黑煞教遭受到了所謂的巨大損失嗎?」
蘇寒神色陰冷,盯著杜成軒,旋即卻是笑了起來,「不錯,正是在下,兩年前布下那樣的局,讓黑煞教這兩年來將力量完全投入在了錯誤的方向,損失了上千修士,浪費了幾千億靈石,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正是我,拯救了八派聯盟。」
蘇寒在剛剛的酒宴上,就已經在觀察杜成軒,每每有人稱贊蘇寒,杜成軒的臉色,都要陰沉幾分。
這是一個妒忌心非常強烈的人。
「正是在下,如今在四國之中,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赫赫聲名。」
杜成軒的神色,已然變得非常難看。
「你……找死!」
他眉目一凝,渾身氣勁,便當即向著蘇寒狠狠壓迫而去,強大的氣息,甚至令周圍一些根基不穩,修為較弱的修士,都忍不住退後。
「又是這一招!」蘇寒的面色沉了下來,當年與杜成軒面對,蘇寒一上來,就毫無還手之力地輸掉了氣勢,事後想來,他才明白杜成軒一定是修煉了什麼功法,可以奪人氣勢。壓制住對方。
那時蘇寒只是煉氣七層,又剛剛和其他人大戰一場,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杜成軒才可以趁虛而入。
但是現在,蘇寒已經踏足了煉氣十層,再往前,就同樣是築基一層。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這兩年中,每個月。蘇寒都用破罡雷符和田奎交換100萬靈石,而這一百萬靈石,都被蘇寒當月花完,沒有一分剩下,這其中絕大多數的一部分,都被蘇寒拿來購買大量的化虛妖鬼,用來強化神念。
他在煉氣七層的時候,神念就可以和築基一層的修士相媲美,到了煉氣八層。更是誕生出神識,這兩年他一刻也沒有閑著,一直在努力強化神念。如今的他,和當年點蒼坊市之中的那個他。已然是決然不同!
在這一刻,面對著杜成軒狠狠壓制過來的氣勢壓迫,蘇寒驀地一震,神念在剎那間完全轉化為神識。同時強橫的神識破體而出。
「轟!」
杜成軒的氣勢壓迫,在剎那間便被粉碎地一干二淨!
「什麼!?」杜成軒雙目圓睜,難以置信。
神識收回。蘇寒冷笑道︰「杜成軒,你的手段,也就只有如此而已嗎?真的是……太弱了……」
「嚇!?」周遭的眾人,此時卻是不由得驚呼,在場是有有眼界的人的,自然可以看出,就在剛才那片刻的時間里,蘇寒和杜成軒已然進行了一場交鋒,不過看起來,似乎是蘇寒勝了一籌。
「蘇寒的實力,竟然,有這麼強嗎……杜成軒在煉氣七層的時候,就可以斬殺築基修士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蘇寒做出赤海城的那一切時,也不過只是煉氣八層而已。」
「什麼!?這樣說的話,豈不是僅僅兩年,他就已經到了煉氣十層!?」
「天!好快的修行速度!」
「他入門才四年多吧!」
「……」
「杜成軒,可也絕對不弱的啊!」
杜成軒忽地冷笑了起來。
「蘇寒,你,真的很討厭啊。」他冷冷說著,一道驚虹陡然升起,向著蘇寒疾速射來。
這一招既快又狠,哪怕蘇寒此時正專注于杜成軒的身上,也是根本沒有辦法出手,他心神一凝,急忙在身上拍碎一枚銀盾符,同時盡力向著後方蕩去。
李媚晴站在蘇寒身後不遠,看著蘇寒的背影,拳頭不由得微微握緊,香肩也不由得輕顫。
「轟!」飛劍狠狠轟在蘇寒的身上,一道銀光一閃,飛劍和蘇寒同時向後,蘇寒翻轉著落在地上,就在同一時間,一道銀光激射而出,向著杜成軒而去,周遭在這道銀光的照耀之下,甚至暗了一暗,旋即銀光陡然射出。
雷蛇子母劍!
這尚是蘇寒得到這套飛劍之後,第一次將其拿來對敵,此時飛劍銀光大放,讓人幾乎無法視物。
杜成軒一抬手,印訣一變,他的那道飛劍再度飛出,向著雷蛇子母劍迎去。
「子劍!」
蘇寒沉聲道,話音剛落,九道細小的銀光便從那一大團銀光之中飛出,射向杜成軒。
這一著變化顯然在杜成軒的意料之外,他急忙撐起一道護體法器,金色的光罩將其罩在其中。
「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鳴聲中,杜成軒被轟飛十幾丈外,等到沖勁卸去,他一抬手,一道黑色的長索便凌空向著蘇寒射來。
「是捆縛類的法器。」蘇寒眉頭微皺,一抬手,子劍分出四柄,去阻擋那道長索,他則踏步前沖,手中一翻,出現了一道符,向著杜成軒射去。
符在半空便化為紫色豪光,速度極快,杜成軒眉頭緊皺,打出一道光盾,遙遙飛出,擋住了破罡雷符。
「哼,我听說了,你有這種符,但是無法靠近我,這符也只能是廢物而已!」
雷蛇劍母劍那邊有些漸漸落于下風,蘇寒不得已,只好又將圍攻杜成軒的子劍調出三把去援助母劍,同時,他額上開始有涔涔冷汗冒出。
此時,圍攻杜成軒的子劍只有兩把,對于有一件七品防護法器的杜成軒而言,這根本就如在撓癢癢一般。更何況在杜成軒的防護之下,這兩把子劍想要攻擊到防護法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難得啊,身為一個煉氣修士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神識,但是,恐怕這對你的身體,會是很大的負擔吧,真難為你還選擇了特別消耗神識的子母飛劍。」杜成軒很快看出了蘇寒的破綻,好整以暇道。
蘇寒沒有說話,一抬手,又是三枚破罡雷符出現在他手中。
「你還不甘心嗎?弱者就是弱者,運氣好,也只是一時的運氣好而已……神識快耗盡了吧。」
蘇寒沒有說話,而是一抬手,將手中的破罡雷符,一起彈向空中。
大師姐林紓珍教授的技巧——天女散花。
「嗯??」杜成軒看到蘇寒那樣射出符時的冷笑,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秒,他想要抬頭,但眼前正是最關鍵的時刻,稍微一點分心,就會產生意料之外的後果,更何況,眼前的對手有著那樣巨大的聲名……
雖然如此想,可來自于上空強大的壓力依然讓杜成軒感覺不安,他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就見三枚符凌空墜下,似乎是向著自己而來,他一抬手,一道籠罩住他上空的氣勁便轟擊而出。就在同一時間,他還要分神去操控飛劍與繩索,神識的壓力一時也增大到了一個極限。
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是勉力,發出轟向上空的氣勁。
圍觀的眾人,此時也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勝負已然到了揭曉的關鍵時刻!
李媚晴站在蘇寒的後面,看著蘇寒努力戰斗的背影,想著過往的一切,內心陷入了矛盾的掙扎之中。——蘇寒和杜成軒撕破臉,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田奎來到劉松的身邊,劉松朝著田奎說著什麼,田奎看著眼前的戰斗,前所未有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姜葛和郭慧珊,兩隊人听到這邊的熱鬧,這時也趕了過來,隨同而來的,還有陪著姜葛,臉色鐵青的杜融。
遠方的金殿之上,大掌門睜開了眼,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看向這個方向。
這場臨時而起的戰斗,在此時,卻似乎忽然有了一些別樣的意義。
「啊啊啊啊啊!蘇寒,你死定了!」杜成軒大吼著,就要去摧毀上方的三道符,只要這三道符被毀,蘇寒就再也沒有任何手段!
但就在此時,三道符陡然一閃,同時在杜成軒的視線里消失。
「什麼!?」
蘇寒的笑意更濃了,想起了林紓珍教授他這個技巧時所說的話︰
「這一招最關鍵之處,就在于要讓你的符,處于對方的盲點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