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看著蘇文用,又看了眼譚楊。
陳卓雲站在一邊,這個時候不斷地朝著蘇寒使眼色。
蘇寒卻搖搖頭,「前方的情況我並不清楚,所以這件事,我不能貿然答應。」
「蘇寒?」陳卓雲忍不住出聲。
「不過,金翅雕速度快,我們先去前方將事情查探清楚。對事情的了解進一步增加之後,我們有了可靠的辦法,就聯系你們幫忙,沒辦法的話,也不會強行對你們指手劃腳。」蘇寒誠懇地說道。
周德明這時也飛了過來,他、蘇文用還有譚楊,已是這群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人,所以儼然也是這群人的首領。
「蘇寒,你大可不必推辭,我們都相信你的。」周德明道。
「不是推辭。」蘇寒微微一笑道,「就這麼定了吧,我們駕著金翅雕先到前面查探情況,若是真的有了可行的計劃,就聯系你們。」
見蘇寒意志堅決,蘇文用三人互視一眼,卻也不再多說。
實際上,內門的驚變,已經讓他們如今失去了主心骨。雖然他們也是在朝著火光到來的方向飛去,但卻不知道到底該要怎麼辦。他們離開點蒼山山域的時候有近兩百人,如今卻已經跑了快一半。
其實外門人對于點蒼的歸屬感,像是蘇寒這樣強烈的是極少數的,只有加入內門,修士對于門派的歸屬感才會變得強烈起來。
此刻,若不是譚楊蘇文用等人的維系,這些人早就要散開了。也正是如此,譚楊和蘇文用,才都希望蘇寒能夠站出來,引導著這群人。畢竟蘇寒可是在之前的兩年多的時間里,狠狠算計了黑煞教的人,名震四國。雖然修為低微了一些。但是沒有人敢小覷他。
蘇寒很快和譚楊等人道別,然後駕著金翅雕,繼續往前方而去。
「蘇寒,為何不答應譚道長他們的請求?」譚楊他們已經被甩到看不見的位置時,陳卓雲有些奇怪地問道,雖然有些不滿,但陳卓雲更多的是奇怪。他知道,蘇寒肯定是有別的理由,才這樣選擇的。
蘇寒看了眼頭頂飛過的火光,淡淡道︰「因為在這次的事情里。目前的我們,扮演的就是‘眼楮’的角色,所以不能夠帶著太多的人。」
「眼楮?」眾人皆是一怔。
李媚晴問道︰「蘇寒,點蒼可還有別的可用的力量嗎?」
大家都很奇怪。
蘇寒這樣說的話,明顯是為某些人充當眼楮,也就是搜集情報之用。那麼決定這場戰事的力量,在蘇寒看來定然是另有奇人。
想到這里,大家都是不由得升起一股希冀,難道此事。還另有轉機?
蘇寒笑著點點頭,「倒也不想隱瞞大家,或許,是有這樣的力量的。」
「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又盯著蘇寒。
蘇寒神秘一笑,「暫且保密。」
金翅雕速度全開,山川河流,被飛快地拋在了身後。
張仲這個時候忽然皺著眉頭道︰「不對……蘇寒。」
蘇寒回頭看著張仲。
「如果我是黑煞教。定然會想到敵人可能循著火光的方向來找尋仙魔戰炮。那麼必然會采取對應的措施,比如在沿路設置攔截或者埋伏。」張仲沉聲道。
陳卓雲道︰「有道理,但是這一路走來。太平靜了,讓人感覺,有點詭異。」
蘇寒眉頭皺了起來,此時金翅雕飛過一個大湖,微風徐徐,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折射著天空中耀眼的火光。
「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黑煞教總不會如此托大,等著我們找上門去吧?」顧同朝道。
蘇寒聞言,俯身拍拍金翅雕的脖子,金翅雕開始往上拉升,到了更高的位置。
「此時,也只能飛高一點,防範于未然了。」蘇寒道。
就在這個時候,李媚晴忽地微微皺眉,指著下面的湖面道︰「那是什麼?」
蘇寒等人都循聲看去,就見在大湖之上,漂浮著一個個的東西。在火光的映照下,才可以在深沉的湖水之中分辨出這些東西。
金翅雕向著下方降落。
「蘇寒小心一點。」張仲在後面提醒道。
金翅雕下落到距離湖面不足百丈的位置,蘇寒扔了個火符下去,火光在湖面爆散,眾人才終于看清湖面上的東西。
那是一具具身著鎏金蟠龍服的死尸。
「黑煞教的修士,好多!」顧同朝倒吸了口冷氣。
蘇寒道︰「你們呆在這里。」
說著,他又召出一頭鷹馬獸,從金翅雕登上了鷹馬獸,李媚晴道︰「我跟你一起。」
蘇寒沒有拒絕,李媚晴上到鷹馬獸,隨即金翅雕在空中盤旋,鷹馬獸則慢慢降落下去。
深沉的湖水深不見底,不過此時湖面之上,卻以一具具尸體為核心,飄開一圈又一圈深紅色的血暈。
「全部都是黑煞教修士的尸身。」蘇寒操控著鷹馬獸,貼著湖面飛過,李媚晴手中捏著一枚明珠,將周圍的環境照亮。
「死的不超過三個時辰。」李媚晴道,「蘇寒,再飛低一點。」
鷹馬獸再度降低,爪子幾乎快要和湖面接觸。如此近的距離,那些尸身的死狀就變得更為明顯。
「這幾具尸身是被不同的手法擊殺的,有飛劍,有仙劍,還有兩種是特殊的法器,這個是被活活震死的……」隨著鷹馬獸飛掠範圍的擴大,李媚晴也在不斷分析著這些人的死因,因為不方便近距離查看,不過還是可以從死者的死狀大致推測出死因。
「殺人的人,不下三十人。」李媚晴道。
蘇寒道︰「這里的死者是兩百四十余人,其中一半都是築基修士,這里還有戰船的殘骸,並不多,推測這群黑煞教修士有一到兩艘戰船,不過已經被繳獲了。」
張仲在上面道︰「好強的一群人。」
「是我們點蒼嗎?」陳卓雲沉聲問道。
「看來我們的確不是獨自行動。」蘇寒說著,已經打算駕著金翅雕飛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靜謐的湖水之中,忽地泛起陣陣漣漪。
「嗯?」李媚晴神色一動,扭頭看去,就在同一時間,一道黑影從湖水之中疾速沖出。
「嘩啦啦!——」
「小心!」張仲在空中高呼道。
此時,沖出湖水的黑影爆射出一道凌厲的劍芒,直取鷹馬獸!
「好膽!」李媚晴沉聲喝道,就要出手。
「抓活的!」蘇寒喝道,一只手去抓李媚晴,另一只手又取出了一枚封獸符。
「嗤!」鷹馬獸一下子就被斬為兩段。血水爆灑而出,蘇寒卻早已提著李媚晴飛身而起,封獸符中放出一頭赤鷹,蘇寒將李媚晴丟在赤鷹之上,旋即俯身沖下,駢指射出一道劍氣。
「哼。」
劍氣正中目標,那從湖中沖出的黑影一聲悶哼,本欲再度劈出的劍芒也因而斷絕,蘇寒伸手一攝。便將那黑影抓住,同一時間他也落在了湖面之上,他腳尖在湖面輕輕一點,便縱躍而起。向著上空而去。而此時李媚晴已然駕著赤鷹飛下,李媚晴俯身伸手,一把抓住了蘇寒。
從湖中偷襲者出現,到蘇寒制服偷襲者被李媚晴抓住。整個過程如若電光火石,只不過在短短幾息的時間內就完成。
在金翅雕上的張仲看到蘇寒出手的一幕,不由得感慨道︰「蘇寒。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厲害了。」
「是啊。」陳卓雲也是不由得感慨,出手果斷狠辣,又毫不拖泥帶水。在實戰經驗方面,如今的蘇寒比起張仲他們,要強過很多。
畢竟之前,蘇寒離開點蒼,一直到赤海城,都是在不斷與人爭斗,而且很多時候是面對比他強很多的對手。多次生死爭斗,讓蘇寒的經驗技巧進步神速。
而與之相對的,張仲他們,只有在每年的門派試煉時,才有一次比較好的實戰的機會。
赤鷹飛了上來,蘇寒帶著李媚晴落在金翅雕上,蘇寒將那個抓住的修士丟在金翅雕上,沉聲道︰「說,仙魔戰炮在什麼位置。」
蘇寒出手的位置很準,青虹劍氣只是擊穿了對方的丹田,讓其無法運氣,但並沒有傷及對方的性命。
俘虜身著鎏金蟠龍服,修為看起來在築基二層到築基三層之間。此時他神色狠厲,冷冷地看著蘇寒等人,卻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這種情況,陳卓雲淡淡道︰「交給我吧。」
當金翅雕飛過大湖的時候,那個本打算寧死不開口的俘虜終于哭得喊娘地大喊著︰「我說!我說!我全部都說!饒了我吧!!!!」
此刻,顧同朝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其他人的表情卻都有些古怪。面面相覷,又都看向一臉淡然微笑著的陳卓雲。
蘇寒忽地打了個寒顫,張仲問那個俘虜道︰「攻擊你們的……」他的聲音似乎因為情緒波動而顯得走樣,輕咳了一聲才繼續問道︰「襲擊你們的是什麼人?」
那俘虜驚恐地看了眼陳卓雲,陳卓雲則笑眯眯地看著他。俘虜渾身一抖,才說道︰「是一個胖真人帶著的四十多位修士,實力都很強,白袍的大概有十多個,其他的都是和你們一般服飾。」
「胖真人?」听到這話,張仲等人不由得看著蘇寒。
蘇寒問道︰「胖真人有多胖?多高?」
「大概這麼胖,這麼高。」
俘虜一番比劃,張仲喜道︰「果然是田真人嗎!」
「沒想到,田師叔竟然已經走到我們前面去了。」顧同朝道,也是忽地露出喜色。
此時,大家忽然都有了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從離開點蒼時,他們就一直以為自己是孤軍作戰,但是幾個剛築基的人究竟能在這場堪稱滅門的戰事之中發揮多大的作用?雖然後來遇到了蘇文用等人,可那些人里畢竟也缺少了一位金丹這樣有分量的人物。而此刻,听到了點蒼至少有十多位真人走在他們的前面,他們忽然就有了信心,也感覺肩膀上的擔子沒有那麼重了。
「莫非門派早有布置?」張仲道。
「希望是吧,看來我們先前過于悲觀了。」顧同朝笑了起來。
蘇寒這時又問那俘虜,「仙魔戰炮距離這里還有多遠?」
「一個距離這里還有四百里。一個距離這里還有六百里。」
「嗯?有兩座仙魔戰炮?」
李媚晴問道︰「黑煞教在那邊的布置如何?」
「在下不知。」那俘虜哭喪著臉道,「我們是從魯國調過來的,只遠遠地見過兩座雷塔,就到了那邊大湖之上設伏,可沒想到剛埋伏不久,我們這一群人就被屠戮一空。仙魔戰炮那邊的情況,在下根本不知道啊。」
「你們這次進攻點蒼,一共有多少人馬?」陳卓雲問道。
「據說除了過去一年一直在仙魔戰炮周圍拱衛的千余人,此次從另外三國各調來了六百人,今次用于對付點蒼的。不下三千。但是有多少人攻入點蒼,多少人用于護衛仙魔戰炮,卻不清楚。」
「那邊可有元嬰老祖坐鎮。」
「在下不知。」
「嗯?」
「在下真的不知道啊!」
將這黑煞教修士所知的事情全部壓榨完,蘇寒便找個地方,將這修士制住,丟在山野之中,任其自生自滅。
「三千人……」
「相對我點蒼的實力來講,並不算多,但那是在內門沒有經受住那樣強烈的攻擊的前提下。」
「如今形勢。依然不容樂觀啊,師父就帶著那麼點人。」蘇寒沉聲道。
張仲這個時候發出了一道傳訊,將知道的事情給蘇文用他們發過去,讓他們早點趕來。支援接下來可能的戰斗。
一路上,山野之間的死尸的數量變得多了起來,到處都是交戰過的痕跡。在飛離大湖百里之後,他們終于發現了四具點蒼修士的尸身。其中還有一位是金丹真人的。而黑煞教付出的代價卻是三具金丹真人的尸身和上百具築基修士的尸身。
「田師叔真的好厲害!」顧同朝看著三具尸身的死狀,其中有兩具尸身死法都差不多,顧同朝因而推測出手的是田奎。
李媚晴回想著田奎當日面對杜融的那一幕。不由得點點頭,就連她師尊王崇,對田奎的評價也十分之高,說看不出田奎實力的上限在哪里,只能說這個人深不可測。
金翅雕繼續前行。
「但是,這樣下去不行的啊,田師叔他們畢竟不是鐵打的,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不需要休息。真氣總有耗光的時候,人總有疲憊的時候,這樣子下去,仙魔戰炮沒有那麼容易毀掉啊。」陳卓雲皺眉說道。
從大湖到現在,粗略估計,黑煞教已經損失了六百人,而且損失的金丹真人的數量也增加到了七人。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忽然听到前方傳來的轟響,還有飛劍交擊的轟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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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蒼——滅于今日!」
「點蒼——滅于今日!」
隨著一聲聲震天的巨吼,一道道身影飛入了點蒼。方圓五千里之點蒼,數千年來,在未經主人家允許的情況之下都是生人的禁地。但是在今日,這一塊孕育出四國中歷史最為悠久,底蘊最為豐厚門派的山域,卻遭受到了無情的踐踏!
點蒼弟子的聚集地,洪泉山,金鶴島,一時之間,遭受到黑煞教修士狂風一般的掃蕩。
「嗯?」有的黑煞教修士沖入了洪泉山,到了其中一個修士聚集點,卻只看到空落落的街道,和緊閉的店鋪大門。
和想象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沒有張皇失措的人們,沒有待宰的羔羊。
「轟!」
大門被撞開,人們沖進店鋪,看到的卻是琳瑯滿目的法器,丹藥,服飾。店鋪之中,卻皆是空無一人。
「人都到哪里去了!?」
「追!看來他們走得很匆忙!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
有人急匆匆出了店鋪,但也有的人則已經開始解開牆上法器的禁制,掠奪這個修士聚集點的財富。
進攻點蒼的黑煞教修士,有一群人速度特別快,此時已然趕到了點蒼外門。此時,點蒼內門依然在經受著仙魔戰炮的洗禮,平日高聳的點蒼山群峰,如今已然已然遠遠矮于旁邊的明鉤山與抱月山。
「點蒼外門雖然孱弱。但人數眾多,很好殺!」嗜血之徒沖入明鉤山上,此時在這里,還有不少外門弟子正在茫然地游蕩,不知道該到哪里去,這些人是第一批死在黑煞教屠刀之下的,有的則瑟縮在屋子里,密林中,不停地發抖,但躲得再好也能夠被鼻子敏銳的黑煞教修士找出來。變換著花樣殺死。
點蒼外門,一時之間化為了修羅殺場。
「人似乎沒有傳說的那麼多。」
「三萬人,就這麼點?」
「都跑了吧。」
這時有人發現了在明鉤山一腳的一幢紅色的屋子,有人想上去撞門,門卻自己開了,孫兆陽帶著次子孫皓出來。
「自己人!千萬不要動手,是自己人!」
說話之間,他還呈上一枚戒指。
黑煞教修士的領頭之人看了眼孫兆陽,將戒指拿在手中。隨即笑道︰「果然是自己人,走吧,跟著我們去殺點蒼修士。」
「是!」孫兆陽連忙不迭答應。
在孫兆陽身後,孫皓此時卻已經傻了眼。
在亂象開始的前夕。孫皓就已經察覺到不對,讓父親先離開明鉤山再說,找一找內門的真人,想辦法看能不能阻止黑煞教。但孫兆陽執意留在屋子里。也不準孫皓出去。
孫皓本以為,父親有自己的打算。
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父親的打算。竟然是——背叛!?
「爹!?為什麼會這樣!?」孫皓低沉著聲音問道。
「其實爹一早,就是黑煞教安排在點蒼的棋子。」孫兆陽沉聲說道。
「爹,怎麼可能!?你在點蒼可是呆了那麼多年的啊!?你在點蒼取了娘,又有了我們,點蒼有哪里對不起你,你要背叛這個門派?」
「孩子,你不懂……」
「我有什麼不懂的。」孫皓看著前方的那群黑煞教修士,低沉著聲音厲聲道,「我只知道,背叛門派,欺師滅祖,這等事情絕不應該是爹你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因為蘇寒是不是?但是蘇寒現今得勢,也沒有為難你啊?我看他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你懂個什麼!?爹在點蒼多少年了?你看跟我一個時候來到點蒼的人,現在有幾個還在外門?點蒼不信任我,也不願意栽培我,才讓我到了現在還只是一個區區築基三層的修士!就說蘇寒,那樣的渣滓,灰靈根,就是因為得到門派的賞識,一個金丹真人做他的師父,外門大掌門偏袒他,內門大掌門照顧他,連來歷神秘深不可測的雲貓也多次出手幫助他,這才幾年的時間,他就築基了!你知道當初爹對這個門派是抱著多大的期待嗎?但是這個門派卻給了我什麼?只是不斷的失望,資源上的照顧沒有,修行上的關照也沒有。我只是想進入內門,只是想獲得門派的認可,但是連這個門派都不給我!我來到點蒼五十多年,就在外門呆了五十多年!還有,你大哥被蘇寒所殺,門派連個說法都不給,不了了之,這種事情,你叫我還能如何忍受!?」
孫兆陽的話說完,前方那群人忽然停了下來,隨後幾個人轉過身,帶著兩個被制住的女子走了過來。
孫兆陽一震。
眼前這兩個女子,赫然是他的弟子。
「師父!」兩個女子見到孫兆陽,皆是露出喜色,但旋即卻露出奇怪的神色,此時孫兆陽和孫皓這樣站在黑煞教修士面前,顯得太古怪了。
凶神惡煞的黑煞教修士淡淡道︰「殺了她們,你們父子,一人一個。」
孫皓顫抖了起來。
孫兆陽看到兩個女弟子,臉上的驚異,則逐漸化作了陰冷。
「爹……不要……」孫皓幾乎是帶著哭腔,有些哽咽地低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