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犯人,尤其是像陳之水這樣讓人捉模不透的罪犯,但吉漢杰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他沒有乘坐電梯,只是一步一步向樓頂走去。清幽的樓道里響起皮鞋的聲音,讓人心里森森然。
得知吉漢杰一個人來會一會陳之水,小澤心里也很是著急,也更加耐心地看著陳之水的每一個動作,還在腦海里預測對方下一步可能的行為。小澤也時不時向樓梯間看去,樓道里皮鞋著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小澤的心中也開始不安起來。如果陳之水暗藏凶器突然朝吉漢杰出手,以後者的身手以及反應速度,小澤認為吉漢杰逃開的可能x ng很小。
吉漢杰戴著一副墨鏡,給人一種神秘之感,小澤第一眼看到這樣的吉漢杰也是心里愣了一下,看著對方朝陳之水移了過去。
陳之水光著頭,身材很魁梧,面相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殺人成x ng的連環殺人凶手,反而給人一種很儒雅之感,很難讓人把他與連環殺人案聯系起來。看到吉漢杰獨自上樓,陳之水泛出一絲淺笑,像是對吉漢杰的一種欣賞。
「第一法政吉漢杰,1999年畢業于香港大學化學系,出于對j ng察有濃厚的興趣,再加上天生的推理本領,數年下來已經成為香港市民家喻戶曉的人物。今天和你這麼近距離地對話,也算是三生有幸,死而無憾了。」陳之水臉上沒有一絲緊張與畏懼,用現在年青人的話講,就像是遇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偶像,只是陳之水不像年輕人那麼瘋狂而已。
「神秘人陳之水,每次都能金蟬月兌殼,不留痕跡,你也是我們重案組最關注的人物。今天這麼近地看著你,我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都是錯的。」吉漢杰謙虛地說道,居然也樂呵呵起來,完全沒有把陳之水當成一個曾經殺了三人,連小孩子也想傷害的凶徒。
「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GemSir居然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其實太陽一直都是從西邊出來,只要我們換個角度看待問題,也許事情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我們或許會成為好朋友。閣上散發的君子之風,也讓我萬分欽佩。」
陳之水突然臉s 一變,有些不高興起來,這個時候吉漢杰說的話,他認為是對自己的污辱,他當然不能接受一個勝者在他面前所表現的高姿態。「如果我不回來拿骨灰盒,你們是不是永遠也找不到我。」
「也許吧,但那就不是陳之水了。」
陳之水仰望了一下天空,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逼得我不得不自己送上門。這樣看來,在我們的計較中,你似乎沒有贏。」
吉漢杰有些尷尬,眼楮睜著大大的,他沒想到陳之水居然會因為這個理由鋌而走險,這實在是太荒唐了。「你就是為了報復周福的妻子與鐘艷才設計這麼多布局嗎?」
「她們都該死。」
當年陳之水的妻子在跳樓之時曾有悔意,正是有人當場慫恿,才令陳之水的妻子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跳樓而亡。其實,當時人那麼多,誰也說不清楚當時是誰慫恿的,但陳之水執意認為報紙版面上最突出的兩個人就是他妻子的殺人凶手,于是他醞釀了十年的殺人計劃。現在看來,香港r 報也應該為整個事情也要負一定的責任,但報社方面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陳之水知道周福有了小三,便心生殺意,剛好小三就是十年前的鐘艷,這一切只能說是命中注定。陳之水先是設計殺死周福的妻子,在現場偽造各種自殺的跡象。用風標系在周福之妻腳下保持其當場死亡,以周福事先準備好的新電話作為信號。陳之水不光想殺了周福的妻子,還想殺了他的兒子,因為當年他的妻子與兒子也是同時死掉的。但考慮到周福知道這起殺人計劃,他不敢動手,但他想到了另外一個計策,將自己肺結核病通過牛n i傳染給周福的孩子,只要對方一個不小心,周曉東便會死去,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
盡管一切計劃周祥,過程中還是出了一些亂子。鐘艷居然提前給周福的妻子打電話,對方生中有恨,將腳上的一只風標取了下來,從樓下往下丟去以提醒別人,所以最後吉漢杰等人只找到了三個風標,另外一只可能被丟到別的地方了。當陳之水發現事情有變,便迅速地沖上樓,而不是用手機遙控指揮周福之妻自殺。當他看到周福的妻子的時候,對方竟然滿臉淚水地看著他,陳之水當時還有一絲心軟,可對方不一會兒便跳了下去。
回到十一樓後,陳之水想從窗戶看一下周之妻是不是真的死了,不小心踫掉了窗台上的盆栽,嚇得他趕緊從樓上跑掉。當時現場一片混亂,所有人都以為是周之妻自殺,沒有人注意到陳之水從樓上悄悄地溜走。
「再周密的計劃總會有敗露的時候,你第一次的布局有些粗糙,後面的就越來越玄了,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嗎?」吉漢杰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陳之水,對方但沒有回答這些問題。
「反正我已經沒有後路了,能落在你手上我並不覺得羞恥。」
「我們辦案只是為了保市民周全,不存在什麼榮辱,如果沒有你這樣的人,我寧願天天啥也不干,每天泡泡妞也可以,我都30好幾了,至今沒有女朋友。」
「哦?」听到吉漢杰的話,陳之水一臉黑線,他立刻發現了吉漢杰身上的痞氣。
「周福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都已經這樣的了,是不是很重要嗎?」
「你和周福在某方面有爭執,周福用之前的錄音帶來威脅你,你為了保全自己才去周福的住所找他要回錄音帶,卻沒有想到他正準備搬家。你一直在外面等著,周福居然忘了拿東西,這便給了你機會。他回到房間企圖從牆壁中拿走錄音帶,你一路跟上去並發現這一點,然後你們兩個人大大出手,在慌亂之中你拿出鋼筆捅了他一下,他被捅倒在地,出了好多血,你見情況不妙,連忙離開,順手關了門。也正是這一關門,讓周福死在里面,其實周福的死完全咎由自取,你只是間接起了作用而已。從樓道離開的時候你剛好踫到守夜的大叔,他看到了你的禿頂以及你身上的血跡,所以當時受了驚嚇,說你是彌勒佛。」
陳之水也是吃驚地看著吉漢杰,雖說他當時捅了周福一下,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殺死對方,直到現在他都把這件事放心上。「他到底怎麼死的?」
「他為了嫁禍給你,居然把鋼筆套上掛鉤從月復部拉出來,然後再捅了自己一下。就在那之後,他突然後悔自己的大意,想打開門求救卻發現門打不開,手機打不通,只能在房間里慢慢地失血死去。是不是很戲劇x ng?」
「哦。」
「在大霧寺,你用了一個借刀殺人殺死鐘艷,要不是吉濤的失誤,我恐怕也很難發現其中的破綻,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運氣有時候太好了。」吉漢杰緩緩說道。
「那個笨蛋,只有一輩子當和尚的命,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計劃得那麼周祥他都會搞砸。」
「你也是百密一疏呀,你算漏了吉濤也是一個x ng情中人,你算漏了鐘艷居然沒有當場死去,不過她身上的那些虐待應該是你造成的吧。」吉漢杰重重說道,在第三個案子時吉漢杰都覺得陳之水的手段有些與他儒雅的一面不相稱。
「哈哈,那種女人我都不屑踫。」
吉漢杰愣在那里,半天沒有說話,他不得不承認陳之水是一個讓人捉模不透的人,即使是面對著面,吉漢杰都不敢保證他對這個男人百分百地了解。
突然陳之水彎腰拾起那骨灰盒,吉漢杰連忙鎮定地說道︰「不許動,不要耍什麼花樣兒,這里都是j ng察。」
陳之水蹲著身子抬頭說道︰「GemSir,你緊張過頭了,我只不過是拿這個。」陳之水看著那骨灰盒失聲說道︰「你父母一個從高處跌下來而死,一個死在高樓上,我還是不要把你放這麼高的地方了。」說完,陳之水將骨灰慢慢從樓上往下灑,一陣風吹來,骨灰瞬間化為烏有。
灑完骨灰之後,陳之水開始向樓頂邊緣移動,吉漢杰馬上喊道︰「陳之水,我還有問題要問你,你為什麼會知道重案組的一舉一動,你為什麼會懂得那些j ng妙的布局,還有……」
陳之緩緩回過頭來。「GemSir,你問得問題太多了,要是我把所有的謎底都告訴你了,那這個游戲就不好玩了。能栽在你的手上,我覺得很榮幸,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的。」說完,整個人就消失在樓頂。
吉漢杰心里一陣難過,失聲說道︰「其實你的罪行不足以致死。」吉漢杰很是惆悵,陳之水的死亡意味著墜樓案的告破。但不知為什麼,吉漢杰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哪里還有東西沒有弄明白。
看到有人跳樓,很多人都圍了上去,都想近一點看看這個連環殺人凶手的模樣。這時候有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卻悄悄地離開了人群,沈菲看著那個的背影輕聲說道︰「方子航,那個人看起來像是你的父親,是不是歐陽教授?」
方子航朝那個方向看去,卻只看到許多陌生的面孔,並沒有發生熟悉的身影。「哪兒啊,怎麼可能呢,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