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物品擺設整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人從大門入室行竊。張大昌家徒四壁,從上到下看不出有什麼地方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吉漢杰想到張大昌之前曾收過陳之水五萬塊,但是平常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吉漢杰在心中已然肯定張大昌的死不會那麼簡單。
廚房在一樓,天然氣管道不可能再接到二樓,如果死者真是天然氣中毒氣亡,應該死在一樓才對,為什麼兩人慘死在家中二樓的位置。天然氣的成分主要由甲烷,一氧化碳等氣體組成。如果發生泄露,較輕的氣體可能會從一樓上浮到二樓,而一氧化碳這種致死氣體的密度與空氣相差無幾,應該不會立刻上浮到二樓毒殺死者。
屋子里的門窗都是開著的,應該是死者之間沒有關上,或者是有人從這里進入屋內。吉漢杰仔細檢查了一下窗戶,上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窗戶沒有關上很可能是死者之前故意打開,為了屋內空氣流動,現在天氣炎熱,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感覺舒適一些。既然屋內的窗戶一直是開著的,致命的一氧化碳氣體也不可能上升到二樓將張大昌夫妻倆毒害,在上浮的過程中,一氧化碳早被流動的空氣稀釋掉。在屋外的人可能聞到氣體的味道,才斷定張大昌夫婦倆死于天然氣中毒。
吉漢杰沿著木制樓梯爬上二樓,在整個過程中他還仔細觀察樓梯的扶手,但是這些扶手已經非常陳舊了,表面都已經粗糙不堪,就算有人扶過,上面也無法提取到完整的指紋。
吉漢杰慢慢上到二樓,劉政龍正在對死者進行全面的檢查,而小澤在死者的臥房中尋找相關的線索。二樓的窗戶也是開著,窗戶開著的方向正是東方,透到窗戶還能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早已經錯過r 出的光景。吉漢杰看著遠方,不禁一聲嘆息,在這樣一個居所里生活,每天簡單而又安詳,的確是一個樂享晚年的好住處,還能臨窗欣賞r 出的美景。可就是這樣一個老實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人,竟然死亡家中,這實在是讓人惋惜。
「有什麼發現,死者是不是真的死于中毒?」吉漢杰站在劉政龍的身後,他不想擋著劉政龍的視線。
「你也發現什麼了?死者很有可能不是死于中毒,你看這里。」劉政龍指著張大昌與其妻的嘴唇。「一氧化碳中毒初期死者會出現惡心、嘔吐、頭暈等癥狀,然後呼吸急促,血壓升高,最後慢慢死亡,最後死者的唇部會出現櫻桃紅s ,這是因為體內的血紅蛋白碳化所致。而這兩個人明顯沒有這些癥狀,一個人在中毒之後,不可能沒有半點掙扎,死者幾乎是睡著死去的,這是疑點之一。」
「哦?還有其它的發現?」吉漢杰看著劉政龍問道。
「是的,我們進來的時候,這二樓的空氣流通x ng極好,一氧化碳根本就沒有聚積的空間,而那些低濃度的毒氣是無法致死的。」劉政龍走到窗戶前,指著拉開的窗簾,在二樓房間的側面還有另外一扇窗戶,房間里通亮無比,而且空氣新鮮,無法讓人想像這里就是毒氣的積聚之地。
「那麼你認為死者是怎麼死的呢?」吉漢杰一下子也訥悶起來,劉政龍也同意他之前的猜想,那麼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
「GemSir,你看。」小澤的手上拿著一疊錢,應該是陳之水給張大昌的那五萬塊。
吉漢杰把那一疊錢拿在手里大概數了一下,應該就是陳之水給的五萬塊。「這五萬塊錢就發現床頭的櫃子里,如果有人為了錢而來,早就發現了。現在錢還在那里,說明張大昌的死是另有原因,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什麼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呢?」吉漢杰將那一疊錢掂在手里,陷入了沉思。
「凶手極力掩飾自己殺人的事實,卻不曾想這麼快被我們識破,張大昌他們到底有什麼秘密呢,為什麼有人要殺他們滅口。」
「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了。」劉政龍突然將張大昌的尸體翻轉過來,發現死者的背部有一些濕跡。
吉漢杰連忙用手沾了一些黏黏的液體,放在鼻子里嗅了嗅,馬上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人的尿液。」
「看來你很喜歡聞啊?我只需要知道這些液體就可以了。剛才我看了張大昌的背部,肌肉有收縮癥狀,應該是電流瞬間穿過心髒而死。以這種方式的觸電身亡的人,在其身上看不到明顯異樣,要是經過核磁共振就看得更清楚了。」
「誰喜歡聞呀,如果你喜歡聞可以說一聲,我有的是。不過你說到觸電,我似乎想到了張大昌整個死亡過程了。」吉漢杰微笑地說道。
「哦?」
張大昌與妻子同時在床上死亡,他們在死亡的時候手都是牽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人被電流擊中,另外一個也必然受到傷害。現在正值夏天,天氣炎熱,張大昌睡覺的時候應該正吹著風扇,同時窗戶大開。因為某種力量把正在轉動的落地扇撞倒在地上,剛好有一頭打張大昌的身上,然而被電擊身亡。
「你說的好像不夠具體呀,那個力量似乎是整個問題的關鍵。」劉政龍皺著眉頭,表示對吉漢杰的分析不認可,太過粗糙了。
「你說的不錯,我們可以這樣假設。有一個人走到二樓準備殺死張大昌。你想,如果有人想殺死張大昌這樣一個普通人,他會不會采用非常高明的手段,肯定不會。我們設想那個人拿著刀子走到張大昌的房間,這個人不小心踫倒了正在轉動的電扇,電扇倒向床上。這個時候張大昌醒了,看到凶手手上的凶器,膽小怕事的他嚇尿了,然後……」
劉政龍再一次觀察了現場,張大昌夫婦的睡床是鐵質床,而且床邊上有一個風扇倒在地上。如果張大昌真的被觸電的話,他會條件反sh 地踢開,然後電流瞬間穿過心髒使二人產生假死亡狀態。被瞬間電擊的人一般不會立刻死去,但是兩人一夜沒有得到搶救,最後才死去,這樣也應證了吉漢杰的推測。
「你的推測很合理,現場似乎也說明了這一點。」
「看來這個案子的重點還是那個凶手,但那也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吉漢杰還沒有完全的輕松下來,畢竟推測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GemSir,我們在附近找到了一把刀子,可能是凶器。」小芝從外面走了進來。
「太好了,這樣我的推測似乎又變得有理有據了,拿回去提取指紋。」吉漢杰開心起來,終于不像剛才那樣板著臉。
「我覺得這個凶手應該是個初犯。」劉政龍緩緩說道。
「你怎麼知道呢?」
「凶手的目的是殺死死者,他看到死者觸電之後就逃離現場,這明顯不是一個殺手的心態,如果職業的殺手很有可能補上一刀,再說凶手將凶器到處亂扔更顯得他的業余。」
吉漢杰看著劉政龍,良久沒有說話。「兄弟,你要不要這麼專業呀,你好好做你的法醫就可以了,不要跟我搶飯碗行不?」
「不至于吧,我們好歹也取得了階段x ng的勝利,你連這點肚量也沒有?」劉政龍打趣道,現在他們已經基本上找出死者的死因,可以認為有人進入房間,希望取證人員能多提取一些指紋,到時候好指控凶手,然後再找出凶手的殺人動機。
「對了,小林不也來采證了嗎,他人呢?」吉漢杰突然想到什麼,隨口說道。
「他在樓下,我剛才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他。」小芝很乖巧地說道。
突然,一陣爆炸聲響起,吉漢杰在二樓也明顯感到整個屋子在震動。
「怎麼回事!」吉漢杰失聲大喊著,他看到劉政龍,小芝兩個人都趴在地上,他自己也是本能地蹲了下來。
屋子漸漸穩定下來,這只是一場不算劇烈的爆炸。雖然張大昌死亡的主要原因不是天燃氣中毒,但是屋子里的確有天燃氣泄露。吉漢杰立刻意識到這一點,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灰塵,急忙向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