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之後都會變成一具尸體,也只有人死了之後的尸體才會真正被我們正視過。冰冷的死去,沒有一點生的氣息,讓人害怕而又踏實。在活人面前,劉政龍也許交流得不多,但是從每一具尸體上面,他都能了解到死者生前的大部分信息,而且這些信息來源可靠,準確無誤,比活人嘴里得出的信息要真實得多。
驗尸間內,房間里一塵不染,包括地板在內的所有物件與設備都看不到半點污染。一旦有異樣的東西出現,那麼就可以肯定是來自死者。張大昌的尸體平躺在專門的台子上,但這不是用來做手術的,而是對死者進一步的解剖,以便對死者的身體狀況作進一步的了解。
死者張大昌,年齡應該在54歲左右,死亡時間約7個小時以前。死者背部肌肉局部萎縮,身上無其它傷痕,死者的胃里沒有發現毒素,從食物的消化程度來看,應該在死前剛剛進食過。在張大昌妻子的體內卻沒有發現有食物,只能說明一點,死者張大昌在死之前有出去過,而且還吃了宵夜。死者體內還有殘留的酒j ng,應該是酒類飲料所致,從濃度來看,應該是啤酒。
「都記錄好了沒有?」劉政龍帶著口罩,看了看身後的小曼說道。這個女孩還算機靈,而且是醫學院畢業的,對尸體也沒有多大的恐懼。小曼剛來法醫科不久,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劉政龍也讓她從最基本的做起,畢竟凡事都有一個過程。
「恩,都記錄好了。劉醫生,如何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法醫呢?我覺得男人在這方面有極大的優勢,他們可以深入現場了解尸體第一手資料,而女人在這方面先天不足。」小曼底氣稍弱,但對自己的觀點很肯定。
「那也不一定,還得看你自己努力。你應該听過著名女法醫高秀慈吧,當年她創造了法醫界一個又一個的神話。她曾經與尸體待在一起三天三夜,最後從死者的鼻孔中發現了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正是靠這種j ng神,她才成為法醫界受人尊敬的人物。」劉政龍感慨地說。
「後來呢?」小曼非常好奇地追問起來。
「為了追查一個嫌疑犯,她獨自一個人出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她回來了,不過那起案子的嫌疑人居然後來主動自首,至于為什麼,嫌疑犯堅決不說。這成了法醫界的一個未解之謎。有時候,法政法醫是不分家的,兩者之間相輔相承,這樣才有利于破案。」
小曼點了點頭,順便也將劉醫生這些肺腑之言記錄在本子的另一頁上。劉政龍看了看那本子上娟秀的字跡,心中有些感慨。和男人的龍飛鳳舞的字跡相比,女孩的內斂與柔情倒令劉政龍有一種舒適之感。劉政龍也靜靜地看著小曼將最後一個字寫完,對方並沒有看到劉醫生一直盯著她的手,以及本上飛快出現的字體。等他察覺到劉醫生的目光之後,臉一下子變得緋紅。
死者的腳上有網狀的青瘀,這是被落地扇砸到之後產生的,這些傷痕本來可以隨著人體血液流動消失,最多只要五分鐘就可以。青瘀能夠保持到現在是因為死者被電擊,人體生理機能迅速變緩,所以才會將這些青瘀保留下來。對于輕微的踫撞,人的肉眼是無法看到其中的傷痕,只有能通過紅外sh 線,了解組織的熱機理,才能辨認哪些是受損的組織。
「這麼說,死者是電擊而死?」
「在凶手認罪之前,所以的推測也只是佐證而已,它很有可能被新的證據推翻。作為一名法政或是法醫,也是要不斷持懷疑態度,這樣才不至于冤枉好人,形成冤案。」劉政龍苦口婆心地教著這位新來的女孩,他不肯定這位女生會不會成為一名出s 的法醫,但多了解一點對以後也會有幫助。
吉漢杰一個去了酒吧,獨自坐在吧台上喝著悶酒。舞池里狂噪的音樂都不能讓他的內心變得歡快,燈紅酒紅的格調渲染仍然無法讓他釋懷。楊尼與孫雅林之間暗斗了這麼久,而他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他腦海里開始幻想著一個又一個的假設,如果孫雅林沒有回來結果會怎樣,如果一直都是楊尼帶領大家做事,情況會不會不同。
吉漢杰機械地將一瓶普通的紅酒往嘴里送,根本就不需要用酒杯來轉,一大瓶紅酒已經被他喝得差不多,他還是覺得心里放不下小林。是他親自把小林從地窖里拉下來,對方身上燒傷程度不可能很低,吉漢杰甚至相信只要一用力,小林手背上的肌肉就會褪去。
漸漸地,酒j ng開始起了作用,吉漢杰也開始晃蕩起來。眼前只感覺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搖晃著,眼楮卻始終睜不開。
「你是陸……姚?」吉漢杰含糊不清地說道,每一個字都不斷地重復著,仿佛舌頭不听自己使喚。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尤其在這樣一個園林式的酒店附近。這里不像那樣平民居所,每到清晨總會有人放著很粗俗的歌曲,然後伴著音樂跳著慕名的舞蹈。在這種豪華酒店里,一大清早迎來的只是一個干淨而新奇的世界。對于上流社會的人而言,他們不光金錢比平常人充足,而且他們更懂得返璞歸真,大自然之美在這座豪華大酒店里體現得淋灕盡致。
睜開眼,吉漢杰先不問自己身在何處,只是驚訝地從床上走了下來,然後停在窗前,拉開窗簾,一股煥然一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太愛這種感覺了,他似乎一下子放下了所有,也包括身上的責任。人在勞累過度或j ng神失常的情況下總會渴望這種放松,哪怕只是短暫的。
突然听到屋子里有響動,原來是洗手間里傳來水聲。吉漢杰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自己每天起床的地方,他再也沒有心思體會這種恍如世外的住處了。他回過頭看到房間里居然有女人的衣服,以吉漢杰的閱歷他定然知道那些珍品的真實價值,如果猜得不錯,這個女人也一定是個極品美女。一個普通的女人穿上這樣的頂級內衣是有些浪費的。
這還了得,吉漢杰30年來一直潔身自好,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借著酒勁兒亂來的主兒,這可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說不定還是別人把他給那個了。以往那種處事不驚的作風在這個時候也發揮不了效果,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開門走人,可一想這房錢付沒付還不清楚,萬一服務員把他拉住,到時候再出去曝光,那他「香港第一法政」的金字招牌以後就別想掛了。
吉漢杰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做過什麼,或者是沒做過什麼。反正他也是單身漢一個,大不了就吃一次虧吧。心里這樣一想,整個人就舒坦了許多。清風依舊,鳥聲依舊,美好依舊。
海景酒店,背倚大霧山,多少人夢里向往的地方,連吉漢杰也曾經一度幻想過,但是作為一名公職人員,工資透明可見光,那只不過是想想罷了。現在看著遠山近海,蔥綠的點綴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怎麼樣,這里不錯吧。」背後一個聲音響起,吉漢杰一下子听了出來,他不敢回頭。那個女人吉漢杰可是深深地領教過,海歸人士承載著西方數百年自成的開放文明,吉漢杰不敢保證某位美女現在是不是「開放」的。那樣他將被冠以「s 狼」的名號,吉漢杰現在也覺得人太出名了反而活得會很累。
吉漢杰沒有回過頭,如呤詩般說道︰「如此清風,如此清海,實在是人間聖景,人間聖景啊。」
「呵呵,別再賣弄風s o了,我是個粗人,不吃你這一套。」陸姚嘻嘻笑道。
「才不是風s o,是風雅,說你也不明白,真是的。你把我綁到這兒來做什麼,你信不信我報j ng抓你。」吉漢杰趁勢說道。
「好啊,你對你的同伴順便也說一聲,你現在被一名女犯人綁架,清白難保,最好多帶點記者過來。」
「求你放過我吧。」吉漢杰立刻轉身過來,可一開口,他頓時語塞,看到眼前這樣的美人,他竟然也說不上話來,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很男人,是看了美女就無法自己的男人。
「怎麼了?」陸姚非常嫵媚地看著吉漢杰,雙眼勾人心魂,薄薄的絲綢讓她的體態盡現,一大清早就這身裝扮,意圖真是路人皆知。
「小姐,我覺得吧,如果你想追我呢,可以采取文明一點,緩和一點的方式,這樣有點太……太。」
「瞧你那點出息,我每天都穿成這樣呀,只是你第一次看到而已。我可沒有綁架你的意思,只是看到你喝得像條死狗一樣,本小姐也是善心大發,讓你在這里住上一晚,而且我這位大美女還陪著你睡,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陸姚走了過來,坐在靠近窗戶的椅子上。
吉漢杰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這個陸姚就是一妖j ng,在待下去不是自己受不了她的媚惑然後被對方吃了,就是憋得七竅流血而邙。雖然陸姚看起來那麼開放,那麼不懂溫柔,但吉漢杰覺得這個女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是真正的單純。
而吉漢杰哪里知道,他昨天晚上一直吐,也是這個看似不懂溫柔的女人,一直照顧著他,陸姚還為自己沒有照顧過男人懊惱過。他吉漢杰眼中的陸姚,並不是一個視男人為玩物,喜歡捉弄自己,而且有心機的女人,其實她骨子里也有女x ng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