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銀白s 的閃電無情地撕裂了烏雲密布的天空,驚醒了這一片看似祥和而安逸的大地!
大雨傾盆,湖面上濺起了一層層的水霧,八月的雨不懂三月柔情,來得很突然,湖中涼亭上前來避雨之人逐漸增多,有些閑情雅致的欣賞著雨景,有些手指著烏雲罵罵咧咧!
湖畔楊柳小道上,一襲白衣的柳懷松撐著繡花油紙傘緩步走來,經過涼亭口時瞥了眼眾人含笑而過!
柳懷松十九歲余,膚s 白皙,劍眉星目,腰間掛著一把花白折扇,走完楊柳小道徑直向前方一處煙雨朦朧的深山里去,山間密林崎嶇小道布滿著荊棘,整個曇花縣極少會有人前來此地,更別說冒著大雨前來!
山頂堆積的雨水如溪流一般滾滾流下,本就坑坑窪窪的道路變得寸步難行,柳懷松不顧雙腳浸泡在水中,只管踩著流水循序而上,越近山頂越是昏暗,抬頭看了眼天空驟然愈烈的大雨,微微皺眉,收起油紙傘拿在手中,頭頂著大雨一個勁的朝山上奔去!
偌大的深山密林枝葉茂盛擋住了大半亮光,連如注雨水也被阻撓得滴滴落地,四周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味,造就這林子y n深恐怖的氣息!
「啊嘁」
柳懷松揚起尖尖的下巴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突然周邊傳來各類動物的詭異叫聲,四周打量幾眼後快速朝聲音最多的方向跑去!
沒多遠便停了下來,眼看著樹枝上抖擻雨珠的鳥兒,藏身在落葉間避雨的各類動物,柳懷松把傘隨手扔在地上,雙手向著兩邊身側猛的一甩,雨水灑落在地的同時全身冒出濃烈的黑氣!
同時,附近所有動物不自主的被強行吸允至他身周半空中,砰的數聲悶響,盡數爆體而亡,沒有分毫嘶鳴的機會,鮮血滲透在雨水中滴落在地,順著低處流淌而下,整個樹林彌漫著血腥味,隱隱可見反sh 著微弱的紅光!
半空中只余下類似于各種動物的黑s 虛影,或鳥,或蟲,或松鼠,等等,如同黑線一般被柳懷松吸入體內,這一刻,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奇石發出歡悅的低鳴聲!
柳懷松原本糟透衣衫渾身是血,在雨水的沖洗中緩緩流入地面,胡亂抹了把臉,身上黑氣逐漸淡化直至完全消失後調頭就往山下疾馳而回!
柳懷松是曇花縣一個小有名氣的讀書人,半年前無意間得到一枚雞蛋大小的黑s 石頭,大覺有趣才把玩起來,不料此石突然融入自己身體之中,並且隱隱能覺察此物順著自身經脈流動著!
苦思琢磨近一月之久,才發現可以c o縱此物之後會有黑氣透體而出,並且可隨著自己意念的控制來奪取世間生靈所謂的魂魄!
不過,目前只知對弱小動物有用,不曾嘗試過對人施展!
一來幾個月,柳懷松每半月便會來這深山一次,隨著奪取的數量越多,猛然發現此物竟如同世間j ng氣修煉一般可以突破,所謂j ng氣一道,乃是修身六階段,煉魄六階段!
但是,他的突破不僅能使修為突破,還能得到某種特殊能力,只不過他目前只突破過一次,同時讓他心生疑惑,便是不知此物到底能突破多少階段,是否每個階段都能得到特殊能力!
如往常一般,每當他運用這自稱為黑氣的邪門手段奪取過自認為魂魄的東西之後,便會急匆匆的下山,或許不太習慣過久停留在密林之中吧!
不過此刻的他有些郁悶,原本以為下山後身上血跡會被大雨沖散,不料他剛下山,天空烏雲散去,八月午後的烈r 灼燒著這片大地!
「存心為難我麼?」
仰天埋怨一聲,左右看上幾眼後輕車熟路的往自家趕去,一路上也是專挑無人偏僻之地,腳踩在小水坑中濺起的泥漿一股腦兒灑在他身上,原本血跡斑斑的衣袍污逐邋遢!
小半個時辰,他來到一棟宅院的後門位置謹慎的翻過牆院,繞過一汪湖泊之後,便來到一所d l 出來的小院內!
「公子,你你怎麼啦?」
正待柳懷松準備悄悄推門而入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膽怯的女子聲音,頓時心中一凜,急忙轉過身來對著驚慌失措來到自己跟前的小丫頭,噓的一聲做了個靜聲的手勢,又往她身後看了眼,小聲問道︰「我爹爹沒來吧?」
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見柳懷松如此模樣,戰戰兢兢的愣上好一會兒,晃晃腦︰「老爺在前面大廳,讓公子你去見過他!」
柳懷松點點頭︰「你先幫我打些水來,清洗過後就去!」
丫頭水靈的眼珠轉動著,嗯的一聲扭頭朝院外跑去!
柳懷松看著丫頭奔去的背影,模了模下巴,已經猜到自己爹爹又要嘮叨自己!
「吱呀」
沒有多想,柳懷松推門進入房間後急速褪下全身衣衫藏在牆角邊上,**果的來到屏風後面的大木盆中,愜意的躺在里面眯著眼楮看著屋上三五交錯的紅木梁柱,隱隱有些倦意!
屋外傳來沉重的步履聲,丫頭打來清水也不用柳懷松吱聲,自個一手捂著眼楮一手將水倒在木盆內,嬌細的手指間偶然露出微小縫隙,小臉滾燙燙的泛起陣陣紅潤,對這個公子在她心中頗為慶幸,在她認為,自己公子是個翩翩君子,言談舉止大方得體,不像城中那些個頑固子弟!
柔弱的身軀不辭辛勞,一桶一桶的打來清水,頃刻間,滿滿的一大盆,她拽著絲綢袖口擦了擦額頭汗珠,提著木桶走出房間,合上房門後自己便蹲在地上,小手托著雙腮眺望著大雨過後的晴空,暗自出神!
雖然她很好奇自家公子為何這般狼狽,但她自持身份自然不去多問什麼!
一番清洗整理過後,神采奕奕的柳懷松揮舞著折扇走出房間,一身白衣顯得從容自若,悠然自得,步履矯健輕盈的他穿過長廊,繞過花園後來到前面大廳!
大廳上席坐著一位瘦小五旬之人,道貌岸然的看著走來的柳懷松,渾濁的眼神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嘆息一聲,端起左手茶水小飲一口,語重心長的說道︰「松兒,爹爹老啦,雖然現在還是這曇花縣的縣官,仗著父母官的名頭,別人也不敢過多為難于你,等我百年歸老之後,你當如何生存?」
柳懷松合攏手中折扇,神情淡然,規規矩矩的站立著,這樣的嘮叨每天都會听上好幾次,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哎!」
柳老爺長嘆一聲,對于柳懷松的態度,他也是不急不躁,只因每次都是如此,似乎無形之中這父子二人盡都引以為常,小酌茶水,微微挪動身子接著說道︰「其實你之所以如此,歸根究底還是怪我,從小讓你飽讀詩書,只為步我後塵,誰知你五年之內,前往都城連考五次,均是名落孫山,這怪不得你,只因我官小,比不過那些都城大官!」
其實,自從柳懷松十四歲便開始前往都城考取功名,偏偏每次都是差之毫厘,並非他才疏學淺,等公布結果之後,他才真正知曉其中內幕,前幾名基本上不是高官子弟,便是某某大將軍之後,很顯然都是暗中做過手腳!
「但是」
柳老爺輕輕拍著桌案,捋了把稀疏的斑白胡須,消瘦無光的臉頰夾雜著些許厲s ︰「你可知道隔壁縣城那張縣官之子,前些年開始修煉j ng氣,如今在天子腳下做起統帥,這傻愣子都成,為何你不能?憑你才智過他一萬有余,可你雖然也有修煉j ng氣,幾年時間過去,才剛剛突破修身一階段,爹爹雖是文士,起碼也知道這階段之分,你說你」
說到這里,連連搖頭嘆息,甚至心中暗暗痛罵那傻愣子,憑什麼比我孩兒強?
看著眼前自己這玉樹臨風的獨生子,論文采長相在這天爵國能與之媲美之人,寥寥無幾,偏偏這j ng氣一道,造化如此之低,居然在這小小的曇花縣也能墊底,更別說與整個天爵國j ng氣修煉者相比!
實際上,柳懷松從來沒有真正專注過此道,一般都是迫于無奈才糊弄過關,非要說他開始修煉,只能說是半年前得到那奇怪石頭之後才算,並且為了掩人耳目只能偷偷模模!
然而,在其父印象之中,柳懷松則是十六歲開始,差不多快四年時間,只突破修身一階段,放眼整個天爵國是慢之又慢,完全不入流!
「老爺!」
後堂突然走出一個穿著樸實的四旬婦女,不樂意的瞪了眼柳老爺,埋怨道︰「我們松兒自持雅興,不擅于j ng氣一道,讀書寫字不是你從小教導他的嗎?」
「話是沒錯!」柳老爺沮喪的拍拍後腦勺,搖搖頭︰「我也知道這事怨我,但現在既然不能考取功名,那就應該刻苦鑽研此道,說不定也能做個大將軍,以後也有條後路不是?」
眼看著雙親喋喋不休的說著,柳懷松面帶微笑的听著,但他心中自然不認為那所謂的傻愣子比自己強,自己突破能獲取特殊能力,放眼世間據自己目前了解,好像沒有其他人能做到!
「呵~」
柳懷松按捺不住竊喜突然笑出聲來,猛然發現柳老爺氣呼呼的看著自己,瞬間就扭過頭去,全然只當沒看見!
「整r 嬉皮笑臉,成何體統?」
柳老爺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口喘著粗氣手指著柳懷松︰「從今r 起,不準你在吟詩作畫,你即刻就去拜在王老門下,我已經幫你打點妥當了!」
說著話擺了擺衣袖,帶著一股勁風氣急敗壞的往後堂走去!
王老門下?
柳懷松眼珠一轉,知道這老頭十年前便是修身六階段,至今未能突破瓶頸,何德何能,難不成又要自己去糊弄一番!
雖說柳懷松從小痴迷詩書典籍,但對修煉之事所見所聞盡都暗暗記心,這曇花縣內稍有出s 之人都能一一指出,並且喜歡看人舞刀弄劍,雖然自己沒有動手c o練過,但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松兒,你去吧,你爹爹也是為你以後著想!」
柳夫人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兒子,輕輕拍打著柳懷松的背心,她雖然不解此道,多多少少也都听說過︰j ng氣一道,一步一登天,修身階段慎行事,煉魄階段勿妄為,一入相尊得庇佑,誰人敢有不同理!
如此艱難,在柳夫人看來必定很苦,自己兒子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小來體格單薄,除去終r 看書之余,便是修心養x ng,那受過這般折磨!
「恩」柳懷松含笑點頭,輕晃著折扇轉身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