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善道 第二十六章 詭異手段

作者 ︰ 獨腳螃蟹

()鐘家東面一處書房中,紅木書桌前一位容光煥發的六旬老者斜靠在椅榻上,一手捋著斑白的胡須,一手高舉著書籍品閱著,看似平平無奇的靠躺姿態卻能帶著一股富貴氣融入整間雅致古樸的書房中,顯得矯矯不群,似有獨具一格的味道!

吱呀!

听見房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鐘啟山放下手中書籍後便坐正微胖的身軀,等柳懷松走進之後,他頓時眼前一亮,有種耳目一新的驚訝感,隨後臉s 猶漸平緩至冷淡!

「松兒,你娘親向來可好?」鐘啟山順手端起桌面茶水小飲數口,並未在瞥柳懷松一眼,語氣平平淡淡不冷不熱!

柳懷松眉頭緊皺,按理說,自己就在眼前雖然多年不見也不至于漠不關心,開口便問娘親是否安好,那自己與爹爹豈不是拋之腦後,還是根本在他心中沒有一席之地!

「娘親一切如常,命我給舅父大人問好!」柳懷松拱手一禮,淡淡說道!

「是嗎?」鐘啟山眉毛一挑,將手中茶杯墩在桌上,冷哼一聲︰「未必吧,昔年你娘親小家碧玉,雖然未見大才,但深閨內院倒也禮淑賢德,放著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卻偏偏跟著你那庸俗的爹爹,跑去窮鄉僻壤里過著粗茶淡飯的r 子,你娘親可曾告訴過你,往年的世子,如今的國主,可一直愛慕著她!」

鐘啟山的語氣頗為不悅,正是因為當年天爵國世子上門提親,不料遭到柳懷松娘親的拒絕,為此鐘啟山耿耿于懷,依當年情形而言,倘若柳懷松娘親能與今r 國主交好,那他鐘啟山根本無需自己嘔心瀝血,c o勞幾十年才擁有如今權勢!

然而,柳懷松對鐘啟山的一席話不以為意,更何況此事早已知曉,如今重提只覺厭煩,擺了擺衣袖,道︰「舅父大人,須知往事如煙,若是今r 有意翻起舊怨,那恕外甥無禮,眼下還沒這等閑工夫!」

確實,柳懷松在剛才來書房的路上便準備拜會過後去找伊塵打听靈石下落,現在說起這等廢話大覺無聊!

「恩,不談也罷!」鐘啟山起身後緩步走來柳懷松跟前,又來回打量幾眼,道︰「你如今與往年的確大不相同,不過,老夫倒要問問,你來都城有何意圖?還是來參加試考?無論你是與不是,老夫念在是你舅父的顏面上,奉勸你早些回去曇花小縣,外面的風雨你經受不起,要不然,怕你身首異處,英年早逝!」

訓斥中又有幾分提醒,或多或少還有舅父對外甥的私心,很顯然,鐘啟山不像鐘天意視柳懷松如眼中釘,而是壓根就不放在眼里,以鐘啟山的老謀深算柳懷松連當眼中釘的資格都沒有,饒是如此,他算是看在親生妹妹的份上惡言相勸!

「多謝舅父大人婉言相說,不過,我留在都城自有要事而為!」柳懷松自然能听出鐘啟山的意思,語氣平和許多!

「哼,黃口小兒,市井之徒,當真無知!」鐘啟山瞪上幾眼柳懷松,氣急敗壞的走回書桌前,噗通一聲,落座在椅榻上,咕咚咕咚大喝幾口茶水,突然將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聲喝道︰「你可知道,如今天下局勢已是千鈞一發,如箭在弦,屆時如ch o水般襲來,能把你活生生淹死,想活命就即刻滾回去,有多遠就滾多遠,想死那就留下來!」

余音久久不願消退回蕩在整間書房,柳懷松眉頭緊鎖,似乎听出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夾雜著擔憂,這無疑是種以極端方式表達出來的關心,一時之間,柳懷松對鐘家突然萌生出一種難以表決立場的念頭!

剛才與鐘天意顯然是道不相同,話不投機,已然走向無法挽留的對立面,然而此刻鐘啟山卻以如往常不相符的x ng情出現,柳懷松不敢妄自抉擇以後對鐘家是否還能勢不兩立!

其實,柳懷松心里倒是希望這舅父如往年一般對自己等閑觀之,甚至是以視人猶芥的態度對待自己,狠狠的痛罵自己一番廢物,在將自己逐出鐘家府邸,如此一來,反倒是能了無牽掛的與鐘家上上下下來個徹底反目!

如今看來,鐘啟山與鐘天意在柳懷松心目中便屬于良莠不齊,一好一壞!

「哎,也罷,倘若有何需要盡管開口,你走吧!」鐘啟山見柳懷松沉默不語,便知多說無益,當即整個身子無力的前仰至書桌前以手撫額連連搖頭嘆息!

「告辭!」

柳懷松拱手一禮後便調頭離去,一臉凝重的他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面對良苦用心的舅父柳懷松如今卻是無話可說,應該是不敢多說,以至于沒有表現出任何謝意,而是單純的告辭二字,其原因很簡單,便是柳懷松不願此刻口若懸河來深感舅父恩情,如果他r 兵刃相見,那又該如何面對?

是喜笑顏開,談論風生,還是問聲安好?

無論怎麼面對,在柳懷松看來都很虛偽,何不干脆將這份心意埋藏心底深處,屆時依情形秉持本s 而行,如何取舍全憑當時一念之間,只有這樣才能不違背自身原則!

當前方不遠處就是鐘家門口時,柳懷松突然察覺身邊兩排守衛似乎有些懼怕自己,並且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著身子,柳懷松不禁翻翻白眼,自己長相英俊,玉樹臨風,有何可怕之處!

柳懷松自然不知道,他戰勝鐘天意的事早已傳遍鐘家每個角落,甚至是鐘家附近一些閑人盡都知曉,他們對于柳懷松的評價便是邪惡,難以置信的邪,不過,那些並未親眼所見之人也有些以訛傳訛的成分!

街道上,柳懷松揮舞著折扇腳步急促的前往風虛門所在的那汪湖泊,突然,柳懷松瞥眼過去,頓時雙目圓睜,熙攘的人群中一位裹著繡花紅布的年輕女子尤為醒目,她光著腳丫並且能隱隱看出除去勉強裹在嬌軀上的紅布外,里面根本什麼都沒穿!

柳懷松不由得停下腳步,猛然看向走近自己的女子,這才發現她肌膚如死灰般慘白,表情僵硬無比,竟連眼皮都不曾顫動一下,卻出奇的有著一頭披落在地的幽黑秀發,從未感受到害怕的柳懷松此時額頭流下細細的汗珠,呆呆的看著這女子從自己身邊走過,卻不敢去直視她那如空洞似的眼楮!

隨著女子走過自己身邊,柳懷松仿佛能听見自己心跳驟然加快的節奏,砰砰亂跳,雖然好奇此女是誰,但仍是不敢回頭去追看,因為剛才從她身上聞出一股誘人心魄的濃濃香味,而香味中透著毛骨悚然的殺氣!

能讓人不寒而栗的女子柳懷松從未見識過,此刻心下驚駭不已,忽然間,柳懷松頓住了甚至是忘記了呼吸,腦中一片空白,他此時才想起按照剛才距離來算,那女子不是與自己擦肩而過,而是她半邊身體是從自己左半邊身體里穿透過去!

「怎麼可能?」柳懷松木訥的月兌口而出,抹了把額頭冷汗,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極力的轉過身軀!

「喂,你這娘們走路不長眼?撞到小爺啦!」

就在柳懷松剛剛轉過身來,便見到一個提著商品叫賣的小販,而那女子如同無物般的從那小販整個身體里穿過去,直到此時,那小販才反應過來低頭一陣查看,更是驚慌的模著自己胸膛發現並無異樣!

然而,此刻那原本走去的女子突然調轉回身款步朝著小販走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小販,從那繡花裹布中伸出如雪般的右臂,縴細柔美的手指緩緩伸入小販胸膛,小販渾身一抖後便定住似的,女子宛如在空中取物一般,掏出那小販正待微微跳動的心髒,血淋淋的一幕另周遭路人似小鹿般四處逃竄,一連串的驚叫聲飄散在整條街道!

女子若無其事的將手中心髒丟在地上,伸出尖細且長的令人發寒的舌頭舌忝了舌忝手指間的血跡,轉身離去!

柳懷松呆若木雞看著女子直往而去的身影,此刻整條街道上更是一片狼藉,無論道路上有任何障礙物那女子始終穿透過去,仿佛是她孤身一人行走在一片偌大的草原上,周邊一切形同虛設!

直到前方一條小巷子口走出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與這女子默契的點點頭兩人並肩而行,突然,那男子似乎與那女子肩頭有一絲踫觸或摩擦,柳懷松這才回過神來!

「為何那人能接觸?」

柳懷松喃喃自語,臉s 猶漸沉重,心若死灰,定定神後放眼看向那頭戴斗笠的男子,不由得更是驚訝,那男子一襲黑衣但衣衫襤褸,千瘡百孔,似乎被無數刀劍或砍或刺過一般,然而,若顯露在外的皮膚上沒有一片傷口,左手中居然徒手握著一柄鋒利的劍刃,這無疑是一把沒有劍柄的斷劍!

柳懷松徹底被震驚,不自主的默默搖頭,先前一直以為自己得到靈石便當真能逆天改命,如今在看,卻心頭莫名失落,低沉,甚至痛恨而憤怒,為何自己無緣得到這種能力?

柳懷松已經肯定這兩人必然是相尊強者,只有相尊才能獲取特殊能力,雖然柳懷松不知那兩人到底是何種能力,但心間卻不甘自己得到的透明術還有諸多限制!

「哎,所謂相尊能力,當真是千般變化,萬般手段,卻又每種能力只能一人擁有,看來其中運氣頗為關鍵,能獲取逆天能力注定騎在他人之上,若是無緣,即使相尊修為還不是死路一條!」

柳懷松無奈的苦笑一聲,看著街道上依然死而不倒的小販,舉步來到跟前,立時苦笑瞬間僵住,旋即調頭朝著那兩人追去,到底要看看是何方高人!

柳懷松之所以下此決定,便是見那小販雖然面部猙獰,臉s 雪白,但他胸膛不僅連衣襟都未成裂開,反是一塵不染,而心髒莫名被掏出,卻又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與之前所想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全然不符!

此女手段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由不得柳懷松不去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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