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空間的光柱依然連接著烏雲密集的天空,此時的天色還沒有全黑。逆風等七人趕來靈異空間,他們四處尋找柳懷松,卻發現不見半個蹤影,就在他們焦急如焚的時刻,侯忠鷹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大灘血跡,血泊中還有殘留的雙臂與雙腿。
「那邊是什麼?」侯忠鷹語氣顫抖,黯淡的眼楮泛著惶恐之色,或許意識到柳懷松可能遭遇了不測。
依舊分布在四處尋找的逆風等六人聞言,順著侯忠鷹的視線看過去,霎時間六人臉色慘白徹底僵住了,直到過去好長時間,他們才逐一醒過神來,然後朝著那灘血跡狂奔過去。
「柳師弟!」肥小小悲泣的哭喊道,又看著手臂上的臂章︰「絕對是柳師弟的雙臂與雙腿,臂章還在絕對做不了假,他已經被魔物們大卸八塊了。」
「跟他們拼啦!」侯忠鷹滿臉痛苦之色,怒吼道,準備朝著靈異空間跳下去,卻是逆風一把拉住了。
侯忠鷹憤怒地甩開逆風的手,吼道︰「你難道看不見嗎?柳師弟,已經被他們殘忍的殺害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報仇,如果你不在乎柳師弟的生死,那你不必攔我,我侯忠鷹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侯忠鷹只以為逆風不在乎柳懷松的生死,以為逆風這樣一個冷如冰霜的人會無動于衷,但是,當他看見逆風冷峻的臉龐滑落淚珠時,看見逆風通紅的眼珠時。侯忠鷹發現錯怪了逆風。
這一刻,所有人沉默不言,唯獨肥小小撿起柳懷松的手腳,抱著鮮血淋灕的手腳,痛哭流涕。其余四女也開始相互擁抱、安慰,頓時哭哭啼啼起來。
逆風沉默好長時間,擦去眼角的淚痕,掃視其余幾人,痛聲說道︰︰「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倘若你們決定要為柳兄弟搭上一條命。我逆風絕不退縮。但是,我現在想法是,先去冰城,然後去諸夏大陸。我逆風勢必要完成柳兄弟的鴻圖霸業。你們別忘記了。柳兄弟還有遺孀需要我們照顧,需要我們擁戴。」
逆風忽然拔出長劍,劍指蒼天︰「我逆風對天發誓。十年內若不能完成柳兄弟的理想,必定揮劍自殺,以敬我們兄弟相識、相知一場。」
其余人聞言,哭泣聲戛然而止,他們盯著肥小小抱在懷中的手腳,淚水不經意間默默流淌下來,浸濕了他們的鞋面。靈異空間周邊鴉雀無聲,他們七人默默流淚,佇立不語。
此時天色全黑,冰火之地沒有一只魔物,逆風等七人帶著沉重的心情,一語不發的往谷口奔去,肥小小月兌下自己的外衣,將柳懷松的四肢裹在一起,斜背在肩膀上。
谷口的火海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他們七人順利的通過谷口,騎上各自的靈物刻不容緩地往城鎮趕去,即便此刻氣溫在陡然下降,即便寒風如刀刃一般刮過臉龐,但他們已然毫無知覺,悲痛的心情將外界環境帶來的一切,全部完美的掩蓋住了,他們目光堅定,望向漆黑的前方。
返回城鎮的時候,已經接近子夜了,七人去借居的房間取回衣物,然後來到五棟瓦房夾在中間的茅草屋。
昏黃地火光透過茅草屋的窗戶映照在小院內,只有逆風一人走進小院,其余人則在外面等候。
逆風正準備敲門的時候,破舊的木門忽然被人拉開了,一股菜香頓時撲鼻而來,同時傳來女子清脆的聲音︰「你終于回來啦!」
南宮燻心梅本來興高采烈,但見是逆風這個陌生人,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踮起小腳往逆風的身後看去,漆黑的小院沒有看見柳懷松,她仰頭望著逆風露出純淨的笑容,問道︰「你是柳懷松的同伴嗎?他還沒有回來嗎?」
逆風眼眸通紅,他無言以對,透過門縫他看見那張低矮的桌子上有三道小菜,兩碗未動的米飯,兩雙竹筷擱在碗沿。
南宮燻心梅又問道︰「他是不是有事,所以今晚不能回來呢?」
逆風痛不欲生的神情,但凡是明眼人一目了然,但是南宮燻心梅根本不會往哪方面去想,再者以她淳樸的內心,自然不擅于察言觀色,也就看不出逆風流露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永遠都回不來了,我是來取柳兄弟的遺物。」逆風沙啞的說道,然後擠過南宮燻心梅愣住的嬌小身軀,往屋內走去,在木板床上尋到柳懷松的包袱,將里面的銀票全部取出來放在被褥上,轉身時,深深地望了眼桌上的飯菜。
然後又一次擠過南宮燻心梅愣住的身軀,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做的蔥花餅香甜可口,真的很好吃,謝謝你,今日柳兄弟一路上還夸贊過你,說你很賢惠,其實也很漂亮,想帶你去逛市集,幫你買一身干淨的衣裙,抱歉,他做不到了,床鋪上的銀票,就當是完成柳兄弟的遺願吧!請你保重。」
說完最後一句,逆風踏著沉甸甸的步伐,緊緊攥著包袱往院外走去,他們一行人準備連夜趕回冰城。
夜空中皎潔的鉤月傾灑著銀輝,把茅草小院照得通亮,院中薄薄地冰霜反射出一層淡淡的白光,寒風肆掠過敞開的木門,掠過倚靠在門邊發呆的南宮燻心梅,吹起了她襤褸的布衣與蓬松的頭發。
她的指甲扎進了門板,呆滯的目光盯著院中薄薄地冰霜,她不知道為何會流出兩行清淚,她也不知道為何會感到心痛,她好像覺得不應該哭,也不該為柳懷松的死而心痛,所以她強顏歡笑了!
南宮燻心梅揉了揉紅腫的眼楮,反身關上木門,然後坐在低矮的凳子上,笑道︰「可以吃飯了,今晚還是小炒的兔肉,還有我最拿手的小菜。」
她揀起竹筷,端起飯碗,一邊夾菜,一邊狼吞虎咽起來,米粒灑在了桌上,她猶自未覺,臉上滿是賢惠的笑容。
但是,當她瞥見空蕩蕩的床鋪,想起柳懷松昨晚上讓她進屋睡覺,想起昨晚上柳懷松亂蹬的雙腳,想起清晨時柳懷松說的那些話,她臉上的笑容瞬間破滅了,眼前的一幕將她拉回了現實,手中的竹筷與飯碗掉在了桌子上,她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哀聲不斷,淚水順著桌面緩緩滴在堅硬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長夜漫漫,哭泣聲,斷斷續續的持續了整夜,東方破曉,朝霞漫天,旭日徐徐升起,一縷晨光破開雲霧,照射在城鎮中,氣溫在驟然升高,院中的冰霜融化出淡淡地朝霧。
南宮燻心梅收拾完昨晚的飯菜,然後跑去廚房重新燒來一桌更加豐富的菜肴,但她一口未食,只是坐在門檻上發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