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十二天跋山涉水跨越三千多公里,對于他們兩人而言速度並不算快。他們此刻站在荒郊某處平地而起的奇峰上,眺望遠處猶如盤龍伏臥在大地的夢海城。
在陰霾的籠罩之下夢海城若隱若現,不僅全貌不清,即使左右相望視野開闊,但也看不見城牆的盡頭。本來夢海城是由八座縣城改建與合並而成,佔地面積相當于小半個國度。
等到午時烈陽高照的時候,柳懷松與逆風走在通往夢海城城門處的官道上,腳下道路像是街道市集一般,排隊進城之人觸目皆是。
此前柳懷松已經戴好仿制人皮的面具,如今看起來三十左右,膚色微黑,額頭也有些許抬頭紋,眼梢也有一些魚尾紋,頜下還有一小撮山羊胡須,一眼看去像個中年書生,不過也能看出是個一擲千金的款爺。
若是細心些,看見他那對與外表極不協調的澄澈眼楮,就能看出在年齡上存在某些端倪,這也是柳懷松如今留下的唯一明顯特征。
進城雖然需要檢查,其實就是看進城之人是不是富裕之人,倘若穿著與相貌氣質不能入守城修士的法眼,那他們會毫不留情直接一腳踹走。
不過夢海城的規矩傳揚五湖四海,能夠前來夢海城的人,無不是揣著最少百萬兩黃金的身價,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夢海城。
然而柳懷松在來之前,風傷情在他包袱里放了五千萬兩銀票。此刻與逆風兩人昂首挺胸走進夢海城。
守城修士攔下他們的時候,柳懷松順手丟給他一萬兩銀票,守城修士眼前一亮,差點在兩位款爺之下卑躬屈膝,接過銀票就側身站在一邊,滿臉熱情表示相當歡迎。
其余看在眼里的修士眼紅不過,低三下四湊來兩人身前,殷勤的詢問需要什麼幫助。柳懷松告訴他,幫自己兩人介紹一棟地界上佳的府邸。守城修士瞬間成為引路小廝,帶著兩人往夢海城最為繁華的地界行去。
夢海城又稱為黃金城。腳下石坪路面刷著一層薄薄的金漆。或許因為走動的人多,導致本該金黃的路面斑斑駁駁有黃有灰,不過始終還是金色為多,整體美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那些褪掉的金漆出現灰色斑點。或許是早前金漆黏在路人的鞋底。
道路兩旁高大的樓屋也鍍著一層金面。有些酒樓里面瓖著純金與寶石。整座城一眼就是金光燦燦,眼前極少會出現雜色,除非是某些人強烈要求。才會見到一兩棟各別顏色的樓屋,但也顯得氣派富麗,絕不會出現黑不溜秋的建築。
在守城小廝的帶路下行來宅院區,這里只有出行街道,沒有店鋪與普通路人,整齊排列的宅院門面上全部鍍著金漆。守城小廝尋到管事介紹給柳懷松與逆風,然後領著賞錢恭恭敬敬的道謝離去。
出售府邸的管事老者推開宅院的大門,里面卻是山清水秀,景致怡人,看不見半點金色。敲定價錢之後,柳懷松交付銀票。管事老者又給他們介紹女婢。
夢海城的女婢全部都是夢海銀莊在外面挑選的,年紀也都是十五歲到十八歲之間。兩位大老爺們自然需要女婢來操勞家務,所以雇佣了兩名女婢,就讓管事老者離去了。
長安城皇宮中,風傷情與玉簫嫣並肩站在南宮燻心梅那方獨院內,自從柳懷松離開長安城,南宮燻心梅也沒在回來住過。所以午時才看見院內竟然出現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們兩女神情復雜沉默不語,盯著眼前這塊豎立的石碑。
良久後,風傷情柔聲念出墓志銘︰「一刻生死,一刻惜,生死兩茫何處去相惜?今朝墓以成碑,人以成昔,不相忘,自難忘。生者擇時寢,死者該長眠。紅塵夢中夢紅塵,不墜紅塵,不墜天地,不墜生死,不墜人言,只墜芳心。」
視線又緩緩移到中間豎著的大字,聲音變得有些嘶啞︰「雨滅之墓。」
風傷情合上美眸,慢慢睜開望向刺眼的太陽,微蹙眉梢,自語道︰「好生厲害的女子,我如今實力不在姬月之下,即使夜間熟睡過去,周邊任何風吹草動,我也是了然于胸,你既然能無聲無息豎塊石碑在院內,我卻毫無所覺!」
玉簫嫣上前兩步,搖晃兩下石碑,發現極其牢固,她回頭看向風傷情問道︰「情姐姐,她是不是那位毒死的小女孩呀?怎麼會這麼巧呢?剛好柳懷松離開長安城,她才送來石碑,到底想干什麼啊?」
風傷情微笑搖頭,垂頭看著石碑,柔聲分析道︰「任何不是巧合的巧合,必定是人刻意在安排,她興許對懷松的行蹤了如指掌,也自然知道懷松目前在夢海城,至于送來石碑,可能是想懷松不要忘記她的存在,也想我們知道她的存在,但又不想懷松現在就知道,所以只能等他遠離長安城在送來石碑。」
玉簫嫣皺眉一想,拍了拍石碑,問道︰「難道,就讓石碑豎在這里嗎?會不會不太吉利呀?要不找塊布蓋住吧!」
風傷情扭頭望了眼緊閉的屋門,回過頭來道︰「不用,就留在院中,若是南宮妹妹回來,她也不要在住進這方小院了。」
她望向晴空,美眸中有些祈禱,輕聲自語著︰「既然你知道懷松在夢海城,希望你不要傷害他,若不然,我風傷情對天發誓,此生必定追殺你至天涯海角。」
她的聲音極輕,玉簫嫣並沒有听見。兩女攜手走出小院,然後牢牢關住院門。並且傳令下去,不許任何人擅自進入小院。
夢海城宅院內,柳懷松與逆風面對面坐在廳堂。兩名女婢也被他們吩咐去後院清掃庭院。
逆風向來冷傲的表情此刻卻似笑非笑。對于喬裝的柳懷松確實萌生出一種陌生感,寒聲問道︰「柳兄弟,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呢?想必,你在來之前,就應該考慮過吧!」
柳懷松小飲一口茶,有模有樣捋了把頜下稀稀落落的山羊胡須,笑道︰「這是自然,若是沒有準備我也不會來夢海城,他們逍遙黯滅既然要殺我。夢海城除去為最佳的避難之所外。我也要伺機暗殺他們的人,不管是夢海銀莊的人,還是夢海城那些管事,又或者是逍遙黯滅。總之。只要是能提前清除。就絕對不能留下禍根。」
逆風嘴角一勾,臉上隱隱然有些壓制不住的興奮︰「簡而言之,此行就是殺人。」
柳懷松放下茶杯。道︰「你雖然理解的直接,但大同小異吧!反正有些人遲早要殺,不必等到我們大軍壓境,那時候,還不一定是誰死呢!他們一個傲天就差點要了我們兩人的命,我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我猜傲天沒有回來復命,他們肯定會到處派人找我,但卻不知,我就在他們月復髒之地搞風搞雨。」
話到此處,柳懷松忽然開懷大笑起來。逆風見到他臉上仿制的人皮面具有些褶皺,挑了挑眉,嚴肅的道︰「柳兄弟,你在外面千萬不能這般大笑,容易出現破綻。」
听見這話,柳懷松模了模臉皮,又尷尬的撓撓頭,輕笑道︰「確實,不過,我好像極少會這樣笑!」
逆風淡淡笑道︰「那我們第一個目標是誰呢?」
「不用急!」柳懷松連忙說道︰「我們剛進城就死人,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先等上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我們先調查清楚哪些人要殺,然後在理清詳細的計劃與誰先死後死的順序,在次之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必須要在夢海城混熟,這方面,我在兩儀界時有些經驗,等下你跟著我去青樓里逛逛吧!」
听見‘青樓’二字,逆風臉上居然透出一抹羞紅,此刻也不敢在正視柳懷松那張臉,他微微低頭喝茶不語。逆風從小到大都不曾去過煙花之地,並且對青樓極為敏感,若不是遇見雲牧雪與水惜雲,他生平連女子的手都沒有踫過。
根本不能與柳懷松相提並論,再者,逆風在出門之前,水惜雲與雲牧雪還囑咐過逆風,千萬別學柳懷松到處拈花惹草,囑咐之時,也避免不了拿出柳懷松作為反面教材,也避免不了要數落一陣柳懷松的花心。
逆風有些難為情,抬頭放下茶杯苦笑道︰「柳兄弟,倒不如我們分頭行事吧?你去青樓,我去賭坊,你看如何呀?」
柳懷松微微一怔,看向逆風那張標準美男又極具男人味的臉,好像從他逃避的眼神中,看出某些異樣,問道︰「你不會是不敢進青樓吧?夢海城我們人生地不熟,怎麼能分頭行事呢!在說,如今我算是容貌盡毀,憑你這張臉,加上冷酷的氣質,正是吸引目光的手段,必定惹得那些姑娘們尖叫連綿,那我們混個臉熟的初衷不也水到渠成麼?」
柳懷松的理由關乎著初衷,逆風無奈一笑,只能選擇舍生取義。
見到逆風默許不言,柳懷松故意調笑道︰「你不會是擔心進青樓會出什麼亂子吧?還是雲牧雪與水惜雲叮囑過你什麼?按理說,你們關系擺在那里,應該會發生些什麼吧?」
逆風臉頰微紅,強壓住心頭那股逃避之意,挺起胸膛說道︰「只是不習慣進青樓而已,牧雪與惜雲確實與我說過一些事,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男人嘛!還擔心**嗎!」
語氣擲地有聲,但越是如此,向來冷言冷語的逆風,柳懷松怎麼看不出來他的變化。此刻又故意笑道︰「如此就好,干脆我們今晚就是青樓過夜,我給你安排個花魁。」
「噗!」逆風一口茶噴在紅地毯上,站起身來瞪著柳懷松︰「你,你這是什麼話,堂堂男兒,怎能留宿在煙花之地。」
「哈哈!」柳懷松大笑起身︰「我開個玩笑而已,現在剛好傍晚,正是青樓魚龍混雜的時候,我們走吧!」說著話,拍拍逆風的肩膀,兩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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