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火光昏暗,三位老者眼泛憧憬的光芒,臉上無不是一副即將奔瀉心中怒意的釋然。
忽然清遠對面一位老者皺眉問道︰「自然系可化作自然,融入自然,掌控自然,無形無態也可有形有態,那我們該如何才能實打實的痛擊于她呢?」
清遠一抖長袖,低聲解釋道︰「只要在攻擊上運出精氣,即便她化作自然,淡化身影,也能攻擊得到,由于自然系極其罕見,因此世間上沒有多少人知道對付他們這類人的方法,除非是自然系的人親口說出來,而我早在多年前,無意中听她提起過,那時起我便銘記于心。」
听見解釋,對面兩位老者互望一眼,隨後三人酣暢大笑起來。
次日清晨,柳懷松大搖大擺走出府主院前往各部執行花遙的命令,但他抱著陽奉陰違的心思,故意跑去各個官員的面前只想裝腔作勢而已。
在還沒有想出對付花遙計策的時候,他所能做的僅此而已。來到那些親自任命的官員面前,听著他們阿諛奉承的話語,看著他們滿面紅光的笑臉,柳懷松的眉梢直往上挑,他實在听不下去。
坐在廳堂正中央一張椅榻上,對著下方數十位官員,面帶諷刺的說道︰「當初你們不僅難入龍中清的眼,也難入其余官員的眼,如今你們卻咸魚翻身,真可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你們換作在盛世唐朝,恐怕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即便你們慶幸翻起來,那還是一條會被瞬間格殺的咸魚,本府無意提醒你們一句,咸魚翻身,它,還是一條咸魚。」
「府主大人此言極對,在下當真受益匪淺啊!我等得府主提拔,當然要盡心盡責為府主辦事。」最前排某位官員迎合道︰「倘若府主大人有何吩咐,我等義不容辭呀!只要您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那又何妨呢?」
其余官員以為眼下是個奉承的時機。正準備開口說話。發現柳懷松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此一來,官員們欲言又止。
柳懷松玩味的盯著剛才說話的官員,模著下巴說道︰「那你自斷一臂給本府瞧瞧。相較刀山火海可要輕微許多呀!也好讓諸位同僚大開眼界。你也能順理成章成為他們的楷模。學習的榜樣啊!」
此言一出,廳堂內鴉雀無聲,各部官員紅著臉垂著頭。那位被柳懷松盯著的官員,面露慘笑,差點老淚縱橫千百里。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柳懷松笑著收回視線,掃視廳堂各部官員,大聲說道︰「本府給你們一個任務,即刻起,讓夢海城的百姓笑口常開,至于你們怎麼辦,那是你們的事,不在本府考慮的範圍內,你們月兌著褲子逛大街也好,果著身子睡地板也罷,總之,你們的任務,要逗著他們笑,倘若本府閑逛在街道上的時候,恰好撞見某些哭喪著臉,要死要活的人,本府必定要追究你們的責任。」
說著話,他站起身來往廳堂外面走去,頭也不回的道︰「好好動動你們的腦筋,別總想著高高在上,屁事都不管不問,屆時盛世唐朝的大軍壓境,你們必會首當其沖被拖去大街以儆效尤。」
一席話使廳堂眾位官員瞬間石化,心如針扎,頭皮發麻,冷汗浹背,連手腳都在細微顫抖,端著手里的茶杯劇烈搖晃,忽然嗙當一聲,砸在地面支離破碎。眾位官員頓時驚醒,望向漸行漸遠的府主大人,心頭不禁駭然一陣。
「哪有這等差事啊?居然要逗著人們樂呵?」某位官員欲哭無淚。
「我們堂堂父母官,何至于大材小用呢?」
「不會是我們沒給府主送上重禮吧?」
「依我看極有可能,要不我們商量商量,去給府主院送些禮金。」
「光是重禮還不行,府主大人孤枕難眠,也要送些小妾過去。」
其余官員覺得有理,便聚在一起商討起來。
街道上,柳懷松瞥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是花遙的貼身侍女,她獨自站在鳳翔酒樓的門前,拍在隊伍的最後面準備進去。昭枝鳳的死並沒有影響鳳翔酒樓目前的營業狀態,所以鳳翔酒樓始終還是夢海城家喻戶曉的酒樓。
柳懷松走去她的身旁,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準備進去幫莊主買些吃食嗎?」
听見有些熟悉的聲音,侍女側過頭來,一見是柳懷松,頓時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瞪眼冷聲道︰「與你何干?我出門需要向你稟報嗎?」
柳懷松掃視一眼排成長龍的隊伍,也不生氣笑道︰「你為何還要排隊呢?直接說出花遙的名字,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去嗎?誰還敢攔住你啊!」
「放屁!」侍女瞪著柳懷松︰「整座夢海城能有幾個人見過莊主,就算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我每次來都是排隊,那又怎麼啦!我樂意!」
柳懷松依舊和藹可親的問道︰「你每次來都是幫她買,那你自己呢?不會填飽肚子在回去嗎?」
侍女聞言羞愧地垂下頭去,沉默片刻吞吞吐吐的道︰「銀子只夠買莊主親點的菜肴,我又沒有銀子怎麼吃啊?」
話中好像听出某些念頭,柳懷松望向鳳翔酒樓門前招呼客人的小廝,又對著侍女說道︰「那我直接帶你進去,順便請你大吃大喝一頓,如何?」
侍女聞言霍然抬頭,看向柳懷松的眼神滿帶驚喜︰「你當真會請我吃嗎?」
柳懷松頷首微笑表示默許,然後拉著侍女往鳳翔酒樓走去。
「喂,你們要排隊啊!」「就是啊!那我們干脆也直接進去。」
听見少許埋怨的聲音,見到鳳翔酒樓的小廝攔在身前,柳懷松提起嗓子喊道︰「本府,難道也要排隊嗎?」
此話聲音洪亮,不僅排隊的人們與前面小廝清楚的听見,即使街道路人也聞聲止步觀望。敢自稱本府向來只有一個人,先前是龍中清,如今只有柳學士。
「原來是府主大人,您請,您請。」小廝頓時放低姿態,躬身邀請柳懷松進去。身後排隊的眾人也不在說半句話,眼睜睜看著柳懷松與侍女走上樓去。
來到樓上雅間,吩咐小廝將最好的菜肴與美酒全部奉上,總共花費十多萬兩。不多時,擺滿圓桌的菜肴令人垂涎三尺,菜香彌漫整間古色古香的雅間,看著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侍女一對眼珠子都直了。
「哇!這道菜我平時只能看莊主吃,不過,我有時候也偷吃一點兒。」侍女喜不自勝,夾起一道菜邊吃邊說︰「還有這道菜也是,還有這道,這道,這道,我都偷偷嘗過。」
一時間對面的柳懷松似乎都不那麼討人厭,相反還是一位管吃管喝的大善人。柳懷松小口抿酒,目前還不想說半句話。
侍女忽然用竹筷指著一盤牛肉炖土豆,如見珍寶,眼珠發亮︰「這道菜莊主都沒有吃過,居然在我面前出現。」說著話,夾起一塊紅透油光的牛肉,放入嘴中慢嚼起來。
柳懷松見她站在桌旁狼吞虎咽,有意無意的問道︰「你每天都會來幫她買吃食嗎?她的飲食起居全部由你來照顧嗎?」
侍女含著滿滿一嘴的菜,听見柳懷松的話,她亂嚼兩下咽了下去,回道︰「我每天午時會準點來買,莊主晚飯只吃我親手燒的幾道青菜,還有一小碗米飯,再加一壺茉莉清茶與一種水果。」
柳懷松又問道︰「晚飯會這麼清淡嗎?」
侍女嚼著菜回道︰「她很在意身型與皮膚,每次沐浴的水,都必須要沸水冷卻之後在沉澱渣滓,然後用瓢舀出中間的水,在燒成溫水才能沐浴。」
柳懷松順著這個話題與她閑聊下去,侍女渾然忘記,她沒有以莊主來稱呼花遙,而是用極不尊敬的‘她’或者‘那個女人’。
柳懷松話題跳轉的極快,問道︰「那你說說,花遙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最怕什麼呢?」
侍女毫不在意柳懷松的問題是什麼,她一邊喝茶吃菜,一邊說道︰「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眼里沒有人與人,只有她與狗,她可以主動踫一個男人,但她最怕男人主動踫她,如果有男人主動踫她,她會達到癲狂的狀態,興許見人就殺也說不定。」
听見這話,柳懷松茫然的愣住片刻︰「她是不是邏輯上有問題啊?還是有什麼怪癖啊?她主動踫人,與人踫她有何區別嗎?」
「區別可大啦!」侍女拿下含在嘴邊的雞翅,看著柳懷松說道︰「她主動踫人證明那個人只是個玩物,而人主動踫她,就是侮辱與褻瀆甚至藐視,她當然咽不下這口惡氣,特別是男人主動踫她,她絕對會將那人五馬分尸,我雖然是她的侍女,但從來沒有踫過她一下,梳妝打扮全是她自己在做。」
柳懷松從她口中只能听出,花遙的能力與她性格一樣,猶如一道閃電,只有她願意才會踫人,人若敢踫,必遭雷劈。
這些信息似乎對柳懷松沒有多大用處,但他又似乎想到某個突破口,只不過心念電轉間,又不想這麼對付花遙。
離開鳳翔酒樓之前,侍女接過小廝包好的吃食,然後心滿意足與柳懷松揮手道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