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先前並未商量過不能告訴柳懷松,只是風傷情覺得這種事情不該由她說出來而已。然而柳懷松還在想著關于墓碑的事,因此他也沒有留意到剛才話語中的轉變。
此時柳懷松雙腳點地一撐,搖椅搖晃的速度驟然加快,他望著夜空繁星,忽然問道︰「那塊墓碑在什麼地方?你見過小雨人嗎?她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她應該是綠蔭仙境的人。」
風傷情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墓碑在南宮妹妹的小院內,我是次日午時經過時才發現的,並沒有見到她本人,她…實力極其強大能夠逃過的耳目,我想她在仙境應該也有一定的勢力與名聲。」
柳懷松悠然一笑,沉默片刻後道︰「她既然能夠在眨眼間長大,實力肯定不可小覷,當初,我剛去兩儀界時冰天雪地,踫見她坐在屋檐下,我還以為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卻沒想到竟然是仙境的大人物,當時她穿著一件成年女子的衣裙,我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他忽然回想起在兩儀界時與雨滅相關的點點滴滴,神情驟然間凝重起來,他一手撫著風傷情的背,輕嘆一聲,問道︰「姬月爹爹的死與她有關,我如果在次遇見她,要不要替姬月討回一個公道呢?」
風傷情沉默很長時間,她抬起頭來望向一旁的花草,又盯著柳懷松在月光下明亮的眼楮,認真的說道︰「在還沒有證實是死在小雨的手上之前,你不應該多想這種事情。」
柳懷松苦笑兩聲。微距離盯著面前這張白淨的臉,說道︰「其實嚴格算起來,小雨救過我三次,一次是那罐有毒的雞湯,雖然當時我沒想過要喝,不過也說不定,其次是冰火之地,再次是在夢海城,這是我欠她的人情,我也不能不報。哪怕是付出……」
他話未說完。風傷情捂住他的嘴,堅決的搖搖頭︰「絕對不行!就算你欠任何人的情,也決計不許你付出性命來報,我不許你死。」
從風傷情徹底轉變開始。從未像此刻這般嚴肅過。竟連無時無刻自帶的甜美笑容都隱去了。
柳懷松點了點頭。轉過話題問道︰「小嫣與南宮還好嗎?小嫣如今的修為又是什麼程度呢?該不會毫無起色吧?」
听見此話,甜美的笑容在次綻放在嘴角,風傷情輕咬紅唇。一時間還不好直言,她沉默片刻後笑道︰「她們都很好,小嫣,至于她,她本就不喜愛修為,我每次傳授她劍法時,她總是將那只烏龜推出來,說傳授給烏龜人就好,你也不用在去管她修為的事了!」
「她連丹藥都不肯煉,我確實也不想去多管,真是可惜了那位傳授她煉丹法門的老頭,指不定能把那老頭兒氣的吐血。」
柳懷松輕描淡寫的一番話,風傷情听在耳邊頓時咯咯大笑。一夜漫長兩人躺在搖椅上邊笑邊聊,漸漸睡去了。
次日清晨,他們回房梳洗完畢,然後去與逆風匯合,接著與眾多老者們拱手告別,一行三人在大批人群的恭送下,緩緩啟程往長安城而去。
自從鐘啟山死後,鐘家後院只有劉繼經常會去祭拜,那些安排在鐘家看守家業的侍衛也不敢擅自走去後院,他們大多是集中在前院,然而此時此刻前院卻是腥風血雨。
數百位侍衛手握長劍,將四妹團團圍在中間,卻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四妹每上前一步,他們便會同時移動一步,始終保持著包圍的陣型不變。
石坪走道上躺著數十具尸體,雖然尸身完好無傷,但是心髒卻被掏出來扔在一旁,鮮血從心髒內緩緩淌出來流了一地,經微風一吹刺鼻的血腥味頓時彌漫四周。
某名侍衛驚恐的看著中間臉色慘白的女子,他戰戰兢兢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此處的主人家已經死去多時了,你何必要來搗亂呢?」
四妹腳步僵硬,她听見這句話,停下腳步緩緩扭頭盯著那名侍衛,語氣寒冷的道︰「帶我去埋葬鐘啟山的地方,不然你們全部都得死。」
一眾侍衛聞言面面相覷,一人說道︰「你難道還想挖出尸體來嗎?死者已矣該當深埋地底,你這樣做簡直是慘無人道,喪盡天良,毫無人性可言。」
四妹五官一貫僵化表情陰寒如死人,極難從臉上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此時听見侍衛的話,她人影飄忽兩下,來到那名侍衛的面前,探手一抓,侍衛啊地一聲,一顆微跳的心髒被血淋淋地抓了出來。
「給你們活命的機會不知道爭取,那就別怪我了!」四妹掃視眾人,忽然嗙地一聲,手中的心髒直接被她捏爆了,鮮血霎時濺射開去。
圍住她的侍衛臉色突變,在驚呼叫喊聲中落荒而逃。四妹冷冷看著那些逃命的侍衛,她輕飄飄一躍而去擋在出口處,在次說道︰「我讓你們帶我去鐘啟山的墳墓前,你們若是不答應,你們誰也別想逃。」
如此簡單的要求,他們卻總是感覺有股不詳的預感,此刻前路被封又以死來要挾。他們一時間誠惶誠恐起來,某名侍衛忽然想到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帶著面前女子去,興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如此一來,他壯著膽子走出來,說道︰「那你跟我走,我帶你去!」
說著話,他渾身顫巍在前面帶路,其余侍衛也跟著他往後院走去,四妹緩緩行在他們最後面。由于長期以來無人打理,後院野草飛速生長,竟有膝蓋處這般高,一條石徑小路隱在野草中若隱若現。
數百侍衛規規矩矩在前面帶路,將那些橫伸在道路中間的野草踩平。四妹步調一致遠遠跟在他們身後,她臉上依舊毫無表情,看不出她想著什麼。但是此刻腳步卻在猶漸放慢,似乎某種潛在的力量拉著她的雙腳,讓她不容接近遠在前方的高大墓碑。
數百侍衛比她先到一步,然後分別站在兩旁,讓出中間一條通往墓碑的道路。四妹一眨不眨看著墓碑,走在兩旁侍衛中間一步步艱難的靠近。
忽然某名侍衛顫聲問道︰「我們,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四妹腳步略微一滯,她轉頭盯著侍衛,冷聲道︰「你去讓劉繼過來,他如果不來,你們全部都要死在這里。」
「劉,劉繼?劉太師?你想,你想殺死他嗎?」侍衛瞪大眼楮,滿是驚恐。四妹不在理會他,徑直往墓碑處走去。其余人不敢亂動,對著那名說話的侍衛擠眉弄眼,意思是只管照辦就是。
侍衛看著眾人的表情,當即一咬牙往外面跑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