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自然系的超級強者,一時半會本就難以分出勝負,更何況此刻有優勢的一方還不忍心痛下殺手,那麼此一戰只會這樣拖延下去,到最後比拼兩人的精力與承受能力。
風逍與柳懷松殊途同歸,注定不能和平共處,所以他們兩人必須要死去一個。風傷情不能讓柳懷松死在風逍的手上,偏偏風逍又必須要柳懷松死。
然而風傷情又不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因此她夾在中間無疑是最痛苦的人,如果真讓她親手殺死風逍,那麼在她心中必定會造成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正是因為柳懷松考慮到此點,所以他想到利用花遙來結束他們兄妹之間的生死較量。
他站在烈陽下仰望半空的激戰,深吸兩口干燥的空氣,落定念頭自語道︰「如果你要怪我,我也必須要動手,罪人由我來做,希望你過後能夠明白。」
花枝招展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柳懷松控制花遙化作自然,悄無聲息地往雲層而去。活死人沒有氣息波動,所以半空兩人都沒有發覺花遙的存在。
半空中激戰的兩人勢均力敵,他們腰部以下都是化作自然形態,只有上半身才是實體。他們臉色平靜,氣定神閑,激戰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
同等級的強者一般多是以守為攻,所以他們兩人交手數百次,表面上沒有任何傷痕。不過體力上卻在一點一點的消耗。如果一方沒有守住對方一次攻擊,那麼便會瞬間處于弱勢,因此強者交戰,慢則多時多日,快則一招半式。
風逍的火焰掌力,可以被風傷情順利化除。兩人此刻基本上拋開了自然能力,比拼的盡是普通招數。
風逍帶著火焰一掌擊來,風傷情後退半步以掌互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開,又瞬間上前在次纏斗在一起,如此重復了數百次。
時間在急速流逝。他們在半空激戰已有兩個時辰。風逍心知大規模的火焰攻擊對風傷情無效。所以他早就放棄了這樣的招式。然而風傷情也沒在動用颶風或者暴風一類的招式,面對此刻完全顯出本體的風逍,她更是沒有使用魅惑術。
此時半空兩人全部顯出了本體,他們都沒在動用任何能力。就像是兩個沒有能力的高手在半空對決。至于他們為什麼都不在施展能力。恐怕只要他們自己心里知道。
就在此時。風逍與風傷情迅速拉開距離,期間他深深地望著自己的妹妹,眼神中有股難言的惆悵與遐思。他仿佛感到一絲迷惘,一絲無奈。他的眼瞳突然收縮,移開視線不在看自己的妹妹,而是雙目成空放眼虛空,眼前只有一道模糊的鮮紅身影。
他不知為何,不願意在看清前方這張臉,他一咬牙抬起燃燒火焰的右掌,霎時間前沖的速度相較先前要快上數倍。風傷情只能看見一道白色的殘影,還有一只燃燒烈火的手掌。
她看著轉眼即到的手掌,嘴邊露出苦澀的笑容,發出只夠自己听見的自語聲︰「你想一掌決勝負嗎?你真想…這樣嗎?」
風傷情合上眼眸,在次睜開時抬掌急速前沖,他們的距離陡然接近不足兩尺。就在風逍火焰一掌將要擊在風傷情的側臉,風傷情一掌將要擊中風逍的胸膛,他們各自一掌只差半尺的時候。
忽然「轟隆…轟隆…」三道巨型的雷電由風逍的頭頂貫穿全身,他的皮膚瞬間干枯而焦黑,但他並未氣絕當場。
風傷情收手不及,在雷電過後一掌拍在風逍的胸膛。風逍雙目圓睜,全身的劇痛讓他感覺體內空空如也,他盯著自己妹妹慌亂無措的眼神,即將要踫到風傷情的火焰一掌被他強行拿開,火焰瞬間消失,手指頭在風傷情的側臉輕輕滑過,手臂便垂了下來。
「你…你…為什麼?」風傷情說不出話來,她跟著風逍下墜的身體而落,她盯著風逍焦黑變形的臉,她忽然流出兩行清淚。剛才風逍一掌如果沒有強行收回,即便不能置風傷情于死地,但也會使她重傷至面目全非。
風逍臉頰干枯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卻情意濃濃,他盯著上方一起下墜的臉,艱難地吐出一些話︰「長兄…如父,我卻丟下了你…我沒有盡到…盡到責任,你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妹妹,我…我在疼你一次,那又…那又如何呢?」
他說完話,最後望了晴空一眼,依舊沒有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嘴唇微顫兩下想要說些什麼,還想扭頭看一眼下方的柳懷松,但最終卻睜著雙眼氣絕身亡。
風傷情哭泣的喊道︰「大哥…」她先一步落地接住風逍,然後蹲在地上默默抽泣流淚,淚眼模糊地眼楮緊緊盯著風逍的臉,她的心忽然感到冰涼。
柳懷松意念間喚回花遙,他望著前面風傷情的背影抬步走了過去。柳懷松沒有安慰她的理由,所以只能像個陌生人一般,站在她背後一語不發。
風傷情感覺到身後人的存在,她把眼梢的淚珠抹掉,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柳懷松,她的眼神卻帶著一絲幽怨,語氣也有些冷意︰「恭喜你,諸夏大陸終于被你統一了,最後一個敵人也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成就了你的大業,而我…」
她最後一句不知想說些什麼,但是面對這張相濡以沫的臉,她卻說不出來,她只能將絲綢袖中的手微微攥緊,只能盯著柳懷松沉默不語。
柳懷松看著風傷情長吐口氣,他將靈氣幻化在五根手指頭上,靈氣頓時如飛劍一般刺入風逍的身體,最後將他奪取了。
見到此幕,讓風傷情感到尸骨無存,她禁不住緊咬紅唇,側頭看了風逍原本躺著的地方一眼,然後也不在瞥柳懷松一眼,就這樣騰空而去。
柳懷松清楚風傷情現在的心情百味陳雜,猶如跌落在深淵一般,短時間內風傷情也不會原諒自己。
縱然風傷情當初得知風逍的事跡後,能夠真的說出不顧親情的話,但是當真正交手的時候,當風逍真正死在面前的時候,即便任她恨之入骨,也不免喚起內心的親情,正如風逍其實也是如此。
柳懷松望著風傷情遠去的紅影,感到惆然若失,他自語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想通,才能夠原諒我,你現在此去又將去何方?但我做過的事,沒有後悔的理由,更加不能去後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