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離去許久後,柳懷松與逆風在輕風雨的帶引下往森林的深處而去。陸劍川執意不肯出來,主要原因柳懷松心知肚明,此行也只能嘗試著勸說陸劍川。
整片古樹森林也只有輕風雨居住的地方沒有參天大樹。他們來到這里穿過人高的花草,眼前出現一汪圓形的湖泊,對岸青苔地上還有五棟樓屋。
輕風雨先行一步走來湖畔,她伸直右臂對準湖面,頓時五根水箭從尖細的指甲中飛射出來,將整個湖面破開成兩半,隔出一個寬約兩丈的空間。湖底只是一層稠密的水面,這層水在上方無法看透,陽光卻可以穿透,而在下方可以清楚的看見上面。
輕風雨回頭說道︰「你們下去吧!我留在上面便好。」她知道陸劍川記恨她,所以也不想去與陸劍川見面。
柳懷松與逆風相視一眼,又把肩上的雪貂放在輕風雨的腳邊,然後與逆風一起跳了下去。穿過那層稠密的水,他們落在稀疏的花草間。柳懷松四處張望兩眼,看見不遠處有一片青苔地,還有一棟木屋挨著土壁。
陸劍川便躺在木屋前一張藤椅上。柳懷松與逆風腳步一致往那邊走了過去。陸劍川悠閑地喝著酒,忽然听見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只以為是輕風雨或者蛟龍,所以也沒有起身去看一眼。
柳懷松隔著數十步遠,便笑著喊道︰「師父,您老是不是在這里住著舒服。所以不願意出去啊!」
听見熟悉的聲音,陸劍川驚喜一笑,他突然坐起身來,看著柳懷松與逆風一起走來,笑罵道︰「臭小子,你們沒事做嗎?跑來作甚?」
他們兩人的本意,其實陸劍川也知道。逆風走來跟前拱手一禮,也沒有開口講話。柳懷松在陸劍川的肩頭拍了兩下,含笑說道︰「恩,您果然老當益壯啊!這大半年來沒有一點變化啊!」
他微微一頓。又將兩儀界的事。以及仙境的事,還有自己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陸劍川仔細听完,他沉默中大喝兩口酒。感嘆道︰「我在兩儀界生活兩百多年。本還想著回去看看。居然已經成為了一片荒蕪,哎,世事難料啊!」
柳懷松低頭看著他說道︰「你都不想出去。還能看到什麼啊!」又加重了語氣,嚴肅的說道︰「我們此行,正是來接你出去的,風前輩還在等著你,我如果不能將你交給她,那我也就玩完了。」
先前已經肯定是風霜夕,此刻又听柳懷松提起,陸劍川苦笑數聲,然後無精打采的躺了下去,嘆息道︰「真是她啊!一年前都沒有如約而至,現在恐怕為時已晚嘍!」
柳懷松沉默片刻後,勸說道︰「連兩百年都能熬過去,還在乎這一年半載嗎?如果你是因為不敢去見她,那也未免太膽小了些,縱然你不復當年的風采,但你一顆心未變,這便足夠了,每個人都會有老去的一天,假如唯有一顆真心不老不變,其實也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你還有何顧慮呢?」
陸劍川微微抬頭看著藤椅旁的他們,惆悵的說道︰「有些事情,你們還不懂,你們更加不知道這兩百年來,我是這麼過來的,即使說度日如年,也不為過,我確實很想去見她,但她…」
「這就足夠了!」柳懷松插話道︰「我可以告訴你,其實你的變化,風前輩都知道,是我們告訴她的,而她在得知你失蹤後,還是在第一時間來尋找你,所以,你應該能夠想到些什麼吧?」
其實這件事情,柳懷松根本沒有與風霜夕提起過,不過他覺得風傷情會說,所以也不去想些什麼,便直接說了出來。這句話可謂相當見效,陸劍川聞言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他站起身來,問道︰「你沒在騙我吧?」
柳懷松拍著胸膛笑道︰「人格擔保,絕無虛假。」
「你有屁的人格。」陸劍川笑罵著,他的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又上下打量柳懷松與逆風兩眼,點頭笑道︰「你們兩人的進展可謂神速啊!想必實力也提升了不少吧!」
柳懷松笑道︰「這都是小事,我們還是先回到仙府那邊吧!」
說著話,就要拉著陸劍川走。陸劍川阻止道︰「等等,她呢?不是她帶你們來,你們會知道這里嗎?」
柳懷松放下手臂,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肯原諒她?」
陸劍川喝口酒,反問道︰「雲鶴師弟與我情同手足,猶如親生兄弟,我見他慘死,卻無能為他報仇,我怎麼能夠原諒她呢?」
柳懷松沉默良久後說道︰「小雨好像可以讓人回到過去,她如果能夠幫你變成兩百年前的模樣,那能否抵消掉這段恩怨呢?」
陸劍川高高抬頭,他已經看見站在湖畔的輕風雨,蛟龍,還有那只雪貂,說道︰「有些事情既然過去了,那不可能回來,她即使幫我,我也不能放下。」
逆風忽然冷冷說道︰「您何必執著呢?我小時屠滅家族,但我現在能夠忘記一切,我做過的事,縱然有錯,那同樣已經過去了,既然過去了,何必要記得呢?雲鶴師父已死,每個人都有一死,死者已矣,既然您不能夠報仇,那更加不必放在心上,如果您有能力報仇,那你可曾想過柳兄弟的感受,他會願意嗎?輕風雨若是一死,柳兄弟能不能為她報仇來殺您呢?有些事情不是放下與不放下的簡單關系,而是應該、絕對要放下。」
一席話讓陸劍川啞口無言。逆風又補充道︰「如果她能夠幫你恢復當初的樣貌,你也能夠堂堂正正去與風霜夕見面,你們之間的事誰也別去計較,這樣難道不好嗎?」
柳懷松說道︰「對,即使我與小雨沒有任何關系,但我與她當初相處三個月,她更是救過我三次,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會看著她有事而不顧,而您,是我師父,我同樣不想看見你有事。」
陸劍川只顧著喝酒而沉默不語。柳懷松自作主張的說道︰「我先上去問問她,如果能夠幫你恢復年輕時的模樣,那你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說完話,柳懷松幻化出羽翼,騰飛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