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補充一句︰「不是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們其實可以嘗試的。」
柳懷松聞言不語,他清楚神奇小島的人,可以听見自己等人的對話,正如上次和尤殤談話時一樣。自從風傷情剛才听說五種辦法時,第一反應她就想到了輕風雨。不過礙于水姬月和輕風雨殺父大仇的原因,她也只能放在心上。
她其實肯定柳懷松也想到過找輕風雨幫忙,同樣礙于以上原因,以至于柳懷松沒有提出這樣的建議。
柳懷松沉默片刻後,抬頭看向他們,說道︰「我先一個人去神奇的小島看看,如果島中人不肯現身幫忙,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他說完話,站起身來穿牆而去。神奇小島是恆久不變的春季,仿佛二十年如一日,時間都在小島中停留了下來。樓榭前水車旁邊的牧童看見柳懷松跳躍過來,他回首喊道︰「師父,漁夫有事請求。」
樓榭內鴉雀無聲,過去很長時間也沒人講話。柳懷松站在海面,距離神奇小島只有五十米的距離,他望著小牧童,喊話道︰「小兄弟,請問女媧娘娘可在島上?如果在,勞煩你轉告一聲,在下柳懷松有事相求。」
小牧童仰頭望向遠處的柳懷松,他再次回首喊道︰「師父,漁夫說,他無意中放出一只遠古妖魔,希望娘娘可以施以援手,如今遠古妖魔已被鎮界石鎮壓在山谷,即日便要沖破出來。」
他此番話不是柳懷松的原話。但是已然道破了柳懷松的來意。並且柳懷松此時講出的話,跟小牧童一模一樣。柳懷松站在遠處,听不見小牧童的話,只能看見他咂嘴說著什麼,可以想到是在傳話。
過去一段時間,島中人始終不肯相見。柳懷松喊道︰「女媧娘娘若見死不救,實難稱為遠古大仙,豈不有負女仙之首的美譽?」
小牧童望了柳懷松很長時間,回首喊道︰「娘娘,漁夫說。您當年因為心生憐憫。沒有忍心殺害遠古魔種,導致今日禍根重生,實在過于優柔寡斷,又為世人善變而傷心欲絕。選擇沉睡于天地之間。這是種自欺欺人的方法很不可取。希望您可以現身一見。「
他此番話也不是原話,不過柳懷松此時便講了出來。他們兩人前後喊話,每次柳懷松將要說出來的話。都會被小牧童提前傳達給樓榭內的人。
如此對喊十來次,女媧始終一聲不吭,柳懷松的言詞越發過激,甚至談到女媧想毀滅世人的事,並且毫不顧忌譴責女媧的想法不夠成熟。
小牧童依然每次將柳懷松要說的話傳達地淋灕盡致,只不過樓榭內的人依然不聞不問。柳懷松無計可施,又等了大概半小時,這才輕嘆數聲調頭離去。
小牧童見到他遠去,便低頭看向池中的金魚。樓榭內傳出老者的笑聲︰「漁夫當真氣魄驚人,氣勢不凡,膽識也不啻于任何人,竟連媧兒你都敢來譴責兩句,若是真正見面,興許還要痛責你一番才好。」
女媧並不生氣,反而幽幽嘆息道︰「他講的很對,我確實優柔寡斷,自欺欺人,想要毀滅世人的想法也不成熟,我被這盤棋困了二十年才想通的事,竟被漁夫一語點通,他實有過人之處,我不及他呀!」
老者笑道︰「正如老夫當初就跟你講過,從你造人開始,就注定有因果循環,你能毀滅一世人,再過幾世,照樣會出現相同的情況,既然你如今完全想通,棋局自然也要因你而解。」
女媧笑道︰「多虧老祖開導,還有…漁夫,我出去時必要去見見他,見見這一世的漁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遠古妖魔的事,只能靠他自己去想辦法。」
柳懷松回到別墅的大廳,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哪吒、嫦娥以及豬悟能聞言,頓感驚愕不已。覺得柳懷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天地初始的第一位女仙都敢譴責。他們三位神仙至今都沒有見過女媧,可說天庭大多數都沒有見過。
柳懷松抬頭看向他們,問道︰「水德星君和龍王,你們能否找得到呢?」
哪吒說道︰「他們早已不管風調雨順,起碼都有數百年了,早就不知去向,再說,如今人間的自然界已有定律,也不需要他們來插手,該下雨,便下雨,該起風,便起風,他們去逍遙快活,也是情理之中。」
柳懷松起身說道︰「明白了,我回去趟諸夏大陸,帶一個人來解決此事。」
他講完話,直往頂樓跑去。風傷情和玉簫嫣以及逆風都能猜到是誰,他們眼神復雜無比,一起看向水姬月。而水姬月低頭沉思,她腮頰微紅,水波盈盈地美眸竟是迷茫,腦中一片空白。
豬悟能發覺他們神情反常,好奇地問道︰「他去找誰啊?」
逆風和玉簫嫣恍如未聞。風傷情輕聲笑道︰「是位女子。」
豬悟能拍了拍大腿,指責道︰「他還真是個多情種子,相較我簡直是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嫦娥白了他兩眼,沒再講話。哪吒抬頭看著玉簫嫣,想著玉帝的事,想著柳懷松到時候該怎麼處理。
柳懷松來到頂樓的花園,他盤膝而坐,施展空間轉移術,腦中幻想諸夏大陸,口中默念心訣。他攤平左掌,掌心匯集出一團藍光,藍光漸變成一個球體。此球和地球區別很大,不是蔚藍色,而是土黃色,並且面積很小,還能看見諸夏大陸的某些樓屋。
柳懷松伸手點到某地,頓時被藍光罩住。藍光帶著他沖天而起,一般人也看不見這道藍光。不多時沖出了大氣層,往星系一方掠去。星河閃動,群星耀目,藍光忽然提速消失于一點。
柳懷松已經出現在諸夏大陸的某條街道中,他看著熟悉的環境,听著親切的聲音,不禁有些發愣。很快他回過神來,施展隱身術,幻化出羽翼直往綠蔭仙境而去。
他沒有想過回到長安城,只想盡快解決地球的事。柳懷松幻翼飛翔在仙境靈物的領地,他掠過水澤地帶,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仙府。
輕風雨站在仙府的橋梁旁,她此時穿著一身藍色的女子長袍,長袖墜地,隨風擺動,腰系艷紅的束帶,把全身裹得緊緊地,高挑誘人的身型盡顯無遺。
她低頭看著河中結伴潛游的魚兒,湛藍色的眼瞳嫵媚迷人,神態妖艷至令人窒息,尖細的指甲放在護欄上,時而翹動兩下。微風吹揚起她的綠發,她整個人神游他處,想著某些心思,偶爾破顏一笑,偶爾哀怨輕嘆,說不出的復雜。
柳懷松飛掠過仙府的青苔地,下方也無人來攔他。他遠遠地落在橋頭,看到輕風雨站在橋的中間。如今的裝扮跟以往截然不同,柳懷松感到耳目一新,突然還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輕風雨眉梢微蹙,她感覺到有人在靠近,猜到是仙府的仙官們有事找自己。她沒有轉頭去看,仿佛厭倦了仙帝的繁瑣,厭倦了一個人的無聊和孤寂。
柳懷松已經走來身旁,聞到了極具魅惑的幽香。輕風雨依然沒有轉頭去看,嚶然細語著︰「有事請直言,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找我爺爺代辦吧!」
柳懷松啞然失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河中,兩尾小魚前後追趕,仿佛玩得不亦樂乎,柳懷松已然明白輕風雨的無聊和孤寂。
他單臂摟住輕風雨的腰,笑道︰「還不到兩個月,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多愁善感?」
從輕風雨被摟住的時候,她便怔住了,當即第一個念頭就是誰這麼大膽。再听到熟悉的聲音時,她便嬌軀一顫,簡直難以置信。她轉過頭來,看著柳懷松的笑臉。
只是瞬間的呆住,她轉身抱住了柳懷松,激動地說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不是第一個來找我的?如果不是,我可不能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