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她?
葉途心中震驚之余更是難以相信,他即便知道了李昀暗戀某一個女弟子,但所有女弟子他都可以認為合理、可能,但怎麼就會是三師姐池清霜呢!?
他從隱藏的所在緩緩的退了出來,默然的沿著來時的方向悄悄的退走了。
既已知道李昀是為什麼來此,他也不用再待在這里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放下了對李昀的擔憂,甚至比未曾發現李昀出去目的之前,他更擔憂了。
池清霜那r 飲茶的情形,難道李昀不知道?
她明明就是戀著大師兄的!而且肯定時r 已經不短,為何李昀還會做出這等的事?葉途心中很是想不通。
他愣愣的待在房中,想要等候李昀回來,燈光明滅,葉途心中也是y n晴難定,時間緩緩過去,正當他滿心復雜之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在臨近葉途房間之時卻突然停住,葉途離門口數尺之遙,本想干脆的拉開了房門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更想要大聲斥責李昀一番。
但那聲腳步停下之後,他卻莫名的有些不忍,好似心中有無數聲哀求——給他一個機會,他定然會明白這件事是沒有結果的。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直接穿過了他的房屋,一聲輕微的關門聲接著響起,葉途暗自嘆息一聲,那因方才猶豫不決而有些浮躁的心這時終于平靜了。
這夜,他思慮了半天方才想出了一個辦法。
清晨,葉途大早的便起身去敲李昀的門。
片刻,房門開了,李昀面s 有些肅然的看著葉途,葉途只作不見,道︰
「師兄,今r 我們去劍池吧,昨r 我在劍池修煉劍術有些收獲。」
李昀低頭沉思半響,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抬起了頭來,並未答話,而是直視著葉途問道︰
「你昨夜點著燈做什麼?」
言語之中頗有些復雜,好似擔心,又好似有種放開重負的舒暢。
葉途臉s 頓時有些高興的答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昨r 去了劍池,有了些領悟,便忘記滅燈了。」
其實葉途現在說的謊並不高明,甚至可以說是破綻百出,但是覺得自己犯錯的人總是有那麼一點僥幸。
也就是這一點僥幸,讓兩人有些干澀的對話變得又通暢了起來。
兩人好似都忘記了方才說了什麼,李昀恢復了以前的隨和、沉穩。
他對于葉途提出的邀請,也只微皺了下眉頭,便答應了。
兩人一大早便去了劍池,兩人本以為這麼早此地應該沒多少人才是。
誰知到了地方才覺得自己錯了,劍池外盤坐的人並不比他昨r 來時的人少,甚至還要多些。
兩人相鄰盤坐。
葉途靜下心中諸般雜念,一股浩蕩氣勢頓時籠罩了他。
一種莫名的沖動在他心中隱隱升騰,在這一瞬間,葉途感覺自己好似站在一處空曠的原野,除了望不到邊的天際一無所有,忽的他的眼楮一陣模糊,那空曠的天際出現了一座不知幾千丈的大門。
他疑惑的看著那扇大門,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何時出現。
腦中傳來一股莫名的心思,進入那扇大門,你就能夠得到你的y 望,你的追求,你畢生的努力!
葉途好似著魔一般開始向那扇大門瘋狂的跑去,好似那扇門內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所在,就是他畢生為之奮斗的結束。
腳下的雜草飛快的行過,一座又一座山丘被他踏在了腳下,那座大門越來越近,跑了不知多久,他好似累了,他停了下來,等休息夠了,又接著跑。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甚至可以說是最為恐怖的。
葉途就在一片片草原、一座座山丘的的飛速倒退中離那大門越來越近,他休息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其實在不知道多少次累倒之後,他早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意識,但卻依舊堅持不懈的向那大門跑去。
這是習慣,抑或是……是人心中那最原始的本能。
想要的就要得到,要做的就要做到。
他依舊不知疲憊、不知艱辛、不知時光甚至可以說是不知死活的向著那扇門跑著。
可惜的是,那扇門在他追逐了不知多少歲月之後依舊離他還是那麼的遠,他的身體漸漸的衰老、他的神思越來越模糊、他的j ng神也每況愈下。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那個蒙昧了自己靈魂的少年此時早已是白發蒼蒼。佝僂的身軀,渾濁的雙眼,暗淡的眼神,無不昭示著他行將就木的結束。
那雙噙滿眼淚的雙眸啊,你到底又有過怎樣的悲傷?
這個皮囊和靈魂都已是千瘡百孔,頂著蒼蒼白發的痴傻少年終于倒下了。
他人生的最後一次回憶又該是怎麼樣的一副景象?
他顫抖的伸出了自己干枯卻緊緊握住的右手。
他好似耗盡了人生最後的一絲力氣,他的瞳孔開始渙散,抬起的右手也緩緩垂落,緊握的右手在這時松開了一條細微的縫隙。
縫隙之中露出了一塊碎布。
那塊碎布之中緊緊包裹的東西,在他右手垂落地面之後頓時散落在了四方,被一陣風兒吹得漫天飛揚。
那一縷青絲。
再也持不穩、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