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猛虎入林一般,典韋領著百余拼湊出來的騎兵,沖殺出去,畢竟這都是軍中能排的上號的悍勇士卒,要不然也不會分配馬匹。
這次知道自己只要能沖到城牆的邊緣,後面的士卒跟上來就是勝利,到那時自己就不用在這麼像無頭蒼蠅一般瞎撞了,典韋怒吼著,馬蹄聲就像敲擊的軍鼓,從騎跟隨其後,像劈材的斧頭,裁布的剪刀一樣,在黃巾匪寇山海般的眾人之間殺出一條路。
見到這人如此勇猛,黃巾匪寇終于膽怯後退,但是後面推推攘攘的盡是人根本沒了空隙,只能硬著頭皮強撐著。
高順在陣勢中看見典韋如此凶猛,更是輕輕松松就殺出一條路,低聲嘆道︰「大人真是給順派了個好幫手,既然這樣恐怕千余人剿殺擊潰萬余匪寇也是很容易就做成的事情吧。某很期待大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一如以往的波瀾不驚。」
眼中j ng光閃爍,高順大聲喝道︰「黃巾匪寇中間已被典將軍殺出血路,眾將士保持陣型,隨我殺過去。」
沒有多少話語,高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卻又嚴苛守紀,率領的從隸士卒又同樣被他教導出一個樣子,就像一個人在說話,聲震蒼穹︰「殺!」
周圍的匪寇再也忍受不了,與軍隊對抗也需要勇氣,狼面對猛虎或許還有挑戰的心思,可是羊再多也不敢去觸踫虎須。有的已經癱倒在地上,沒有去浪費太多的j ng力,從隸士卒很明確的听從高順的命令,對于這樣的人根本不殺,殺這樣的是節省敵人的糧食,污了自己的兵器。再說被自己嚇破了膽的人也沒什麼用了。
士卒或許不知道,但是身為將領的高順扯扯嘴角,心里暗嘆,沒了張角那等雄才志士做首領,現在的黃巾匪寇只能是簡簡單單的土匪,烏合之眾。若是有一點軍略常識的人都不會放自己過去,即使典韋沖殺的再狠也不敢這麼輕松讓自己等人過去。
現在的匪寇只要被嚇破了膽就不再為難他們,畢竟一個人真的恐慌的時候要麼癱軟昏厥,要麼起來反抗,自己沒必要把他們逼得沒有一點希望,給他們留點希望好了,免得他們困獸猶斗。
現在殺了這麼多人,士卒都有些累了,節省一力。再說等這場戰斗結束以後這些被嚇壞的人肯定會恐慌的不敢再次面對典韋和從隸士卒,若是能夠自己去散播謠言就更好了。
身為主將當然要考慮更多的事情。想著這些事情,回過神以後戰陣已經到了城下,典韋和從騎已經被從隸士卒圈進陣勢,只是典韋對于能夠取得城牆上的人信任,開門迎接自己等人很是不太相信。
策馬走到高順身邊問道︰「順,你到底有什麼法子?快些說說,不然咱們老是在這也不是辦法,要打就打不打就進城歇息。」
知道他這個人的x ng子,高順也不急躁,只是說道︰「城外大軍圍攻,誰也不敢讓咱們進去,等到那些匪寇攻勢停止,待我跟城上守將交談一番,咱們就可以進去了。」
听他說得還算有理,至少要是自己守城的時候就不敢隨便讓人進去,但是自己出去沖殺一陣也是很有可能。可是對于他說的交談還是有些迷惑,不知他有什麼高招,還沒問出來高順就問道︰「典將軍,你現在還能出去沖殺不能?外面那些匪寇有的還賊心不死啊。」
听了他的話,典韋睜著一雙虎目,扭頭看著陣勢外面,悶聲悶氣的如同打雷一般︰「這等烏合之眾也敢捋我虎須?某還不累,待我再去沖殺一陣。」
說完接了將領,率領修整好的騎兵又奔殺出去,只是這次沒有跑出太遠,圍著從隸士卒陣勢走了一圈,典韋見到那些匪寇這次真的不敢再來,就回去了,這次沒見到高順,問令旗指揮士卒才知道高順已經進了城,很疑惑這城門怎麼會打開放高順進去,難道就不怕踫見敵人直接沖殺進城?只是一些士卒說是飛上去的,典韋很是氣悶,這人能飛嗎?莫不是誆我。索x ng不管,就接替高順在軍中指揮,不過大多不用他管,有令旗指揮,還有一些留下來副將,只要監督著別亂了陣勢就行。
至于高順到沒有能力真的飛過去,雖然武將的能力遠遠超過士卒。他只是與城上守備喊話,由城上放下繩索,抓著繩索上去的,不過因為中間跳躍借力在有些人看來像是在飛。
為將者豈可身陷危地,但是他有這個自信,作為出征打仗的主將不僅是能力出眾,武力強悍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跳上城牆,幸虧提前通信這才沒有被當做敵人格殺,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一群人戒備的看著高順,畢竟能夠輕松借力上來的也非庸才。
對于他們的反應高順也知道,神情嚴肅地說道︰「本將軍是奉朝廷命令皇上詔書前來剿滅黃巾匪寇,爾等現在何人主事,請前來商談退敵事宜。」從懷里拿出詔書向圍在周圍的人示意。
那些人看他的表情不向作假,有些人明顯是認識字的,對于這種東西雖然沒見過,但是近距離接觸還是能瞧出不凡來。當下一個疑是領頭的人說道︰「那你先等著,請我們首領來。」
這人也知道輕重並沒有什麼推諉阻塞之意,或許是見高順率領士卒在下面廝殺很久,對于要見他們主事人還是很重視的。旁邊的人散開了些,並不在繼續緊盯著高順,這只有他一人,就算作亂也翻不起太大風浪,有些人繃著臉,抿著嘴唇向下面的黃巾匪寇看去,這段時間也不知道下面的狀況怎麼樣了。
知道他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干什麼的,所以對于他們的行為也沒什麼不滿,高順看看周圍,這城牆說是城牆,實際上就是土堆起來的土坡,只是周圍全部堆了起來,與一些小的縣城無異,只是面積更小,外面並沒有斜坡,黃巾匪寇想殺上來也是很難。
也沒等太久,只是半柱香時間都沒到,看著從南面過來的一群人,顯然是領軍的地位,雖然對于這座小城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並不了解,但是既然能夠吸引這麼多匪寇,想來也是很重要的戰略要地。
高順昂首挺立,眼神灼灼的看著走來的人群,這時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盡是青壯年,男女皆有,那走來的人群為首之人高約八尺有余,與典韋近乎一般模樣,只是容貌沒有典韋那般粗狂充滿了豪爽俠義之氣,緊抿著嘴唇的稜角分明的臉龐,眼神堅毅地看著一切,充滿了昂揚斗志。
或許這人和典韋應該很合脾胃吧,早知道讓典韋也來了,所作謀劃應會更容易達到結果。高順心里暗想,走到近前那漢子雙手抱拳︰「不知將軍如何稱呼?某乃本城守衛姓許名褚。」
這人也是寡言少語了,跟典韋那種有些悶聲大雷不同,說話中帶著一種謹慎的意味。
高順道︰「本將軍是司隸校尉座下兵曹從事高順,如今奉皇上詔書督下軍校尉鮑鴻前來剿滅葛陂黃巾,本將發現黃巾匪寇東進襲擊各郡,殘害百姓,是以追擊到此。」簡單的說完自己的來歷,高順看著許褚,現如今這個城池的守衛頭領。
沒有說別的什麼只是眼神疑惑的看著高順,許褚很恭敬︰「不知道高將軍現在需要小人做些什麼?現如今黃巾匪寇肆虐,小人家室不保,禍福旦夕之間,有些事恐難以為力。」
一句話就說了自己對高順可能幫不上什麼忙,這言語間透漏著j ng惕和防範的意味,好似認為高順現在打著他們的主意。
這不是一個粗狂豪爽的漢子,而是一個防範壞人的普通百姓形象,只是身強體壯而已。高順自認為比不上伯樂那種相馬如神,但是對于看人也有自己的眼光,這許褚眼神堅毅,身形魁梧雄壯,和典韋一般,典韋那種人在戰陣之間長久沖殺竟然一點也不疲憊,這許褚能會差嗎?更何況寡言少語,對待人雖然有些冷淡但是禮數卻不少。
高順什麼樣的人,威嚴少言語,若不是作為現在的從隸士卒主將,恐怕說話也不會太多,這許褚也算是對上他的脾味兒,兩人都不喜歡說話,只是高順這次來也有拉攏人出力剿匪的心思,對于招募鄉勇是一直都有的打算,更何況踫到了一個典型的壯漢,雖然對于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還不知道,但是能夠成為這些防守人士的頭領恐怕也不是普普通通能夠解釋通的。
許褚對于這好像從天而降的軍隊猜疑很深,待看到高順所攜帶的詔書才松了一口氣。從隸士卒結成戰陣在下面殺敵,猶如一顆扎進血肉之中的尖刺、利刃,那種場面他也是印象深刻。
正當你危難的時候有個強力人物來幫助你恐怕正常一點的都會有疑慮,除非是過于開朗或者腦子被驢踢了,再者有極深的謀劃預料到了。
高順知道這個時候守城面對十數倍的敵人是什麼樣的心情,即使自己率領一千二百士卒在萬余人的匪寇中廝殺酣斗,那面對的壓力也是不小。沒有提什麼太多要求,高順對著許褚說道︰「不知許壯士身居何職?我等將士在外廝殺良久,多有疲勞,待黃巾匪寇退去歇息的時候請讓我麾下從隸士卒進城歇息修整。」
許褚想了想,又看看周圍的人,道︰「此城乃是我家族重地,宗族皆在此城,無外姓之人,家父是為族長,我卻沒有權責答應將軍,但將軍解救我城危難,更是朝廷派遣天使,小人不敢誆騙。」指著正在往這邊走的一個壯碩漢子說道︰「那是家兄許定,全權代理家父防守城池,這讓將軍手下士卒進城還需要兄長同意。」
高順不是很相信他的話,畢竟剛開始要找主事之人,那些青壯人士先把許褚找來,明顯對于他很是尊重。但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知道是不能從他這得到答案了,高順笑笑道︰「咱們的x ng格差不多呢,謹慎少言寡語,可是本將軍卻沒有你這魁梧身材,恐怕只有我那典韋兄弟才能和你相比,他剛才可是在下面匪寇陣中沖殺良久,那些匪寇連近身都不敢了。有機會介紹與你定會被因為知己,痛飲三大碗。」
基本上身材魁梧的壯漢沒有一個不喜歡飲酒的,高順即使自己不飲酒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人與人之間酒席也是看清人的一個東西,和男子之間的較量一樣,只不過有文武之分。
許褚憨厚的笑容卻沒有繼續交談的樣子,轉頭看著城下從隸士卒陣勢中間回到帥旗旁邊的一隊騎兵,眼里閃爍一些戰意。那高將軍說的典韋他可是注意很久了,這樣的人沖殺與敵陣之間猶如閑庭散步,真的很期待和他比試一下。
高順拱拱手禮讓一下,自己是來有別的事情,但是不妨礙自己對勇悍壯士的拉攏之心「既然如此,那本將就去問問那許定兄長。儲兄弟先忙。」只是有時候人把姿態擺的低了別人容易瞧不起,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心思吧,高順卻沒想這麼多。
許褚對于高順這樣舉動很是驚訝,沒想到這位將軍能有如此心胸,要是別的將領官員恐怕直接威嚇恐嚇。不願得罪這等人物,許褚回了一禮︰「某期待宴請將軍二人,把酒言歡。」
戰場之上也沒有太多客套,對于許褚寵辱不驚高順倒是很高興,就像猛虎對于自己狩獵的獵物很強壯一樣,弱不經風那樣的才瞧不起。高順去找許定交涉,留下許褚在那里看著城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于高順的來意許定不清楚,一千多人對抗上萬人而去解救別人,就算武力再強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這要是沒有圖謀誰也不相信,雖然高順拿著詔書,對于他的身份倒是沒有懷疑,但是他的目的卻讓人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