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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會,秦虎就將皇甫酈給拉了過來,在他心里這會可是陸嚴的命令最大,別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往後推延些時候。皇甫酈倒是沒那麼多瑣事,把事情安排下去自有手下副將,校尉帶人處理。
在他想來小陸大人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神s 晦暗,那種不正常的姿勢坐在馬背上,很可能是受了傷,剛才自己和段煨過來均被擋了回去繼續按命令行事。現在秦虎找自己單獨去見小陸大人,這護衛不力的責罰怕是少不了的,所以現在皇甫酈雖然有些慶幸沒有更大的損傷,但是不免還帶著揣揣不安的心情。
來到營帳外面,秦虎先進去通報,見到陸嚴端坐在那里面無表情,不知道怎麼了,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大人?皇甫將軍來了,正在外面等著。」
眨眨眼,陸嚴回過神來,身上凝聚的氣勢瞬間消散,手指輕蹭了一下頭上微不可見的汗珠,對著秦虎點點頭,溫和的說道︰「快請他進來,對了,今天早上還沒好好吃東西呢!打了勝仗,怎麼可以讓手下將士忍受饑餓,快去讓火頭軍宰殺禽畜犒賞士卒,段將軍那里也別忘了送去。」
「喏!卑職這就去!」秦虎風風火火的去安排吃食,大帳里現在交給手下伶俐些的虎賁軍士侍候。皇甫嵩進來之後,緊張的看著陸嚴,聲音有些嘶啞︰「大人,您沒事吧?傷到哪里了?醫士怎麼說?」
陸嚴只是笑著擺擺手︰「皇甫將軍不用這麼著急,本官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皮肉傷,流了點血。這上戰場打仗哪能沒有流血犧牲的,只要能夠取得勝利,受點傷算什麼。」那種恢宏的氣度讓皇甫嵩安心了點,不過陸嚴從戰場上回來時候痛苦的樣子做不得假。
待他坐下,陸嚴笑著問道︰「皇甫將軍,那些賊寇的收降都處理好了麼?」
「回稟大人,賊寇五百一十二已經全部收降,末將來的時候吩咐手下副將處理善後事宜。相必很快就會處理好了!只是那些戰馬,有些已經不能夠繼續行走。」皇甫酈有些遲疑的看看陸嚴,不知道他心里怎麼想︰「大人對于戰馬是非常重視,末將只是讓手下士卒嚴加看管,並沒有做出具體的命令,所以還請大人示下,末將好去安排。」
陸嚴點點頭道︰「戰馬只是大軍里面稀缺的東西,說實話現在大軍出征並沒有騎兵,臨時訓練太過倉促,還是先養著,讓手下比較健壯的士卒閑暇之時前去試煉。那些不能夠繼續使用的,全部做成行軍口糧,畢竟咱們也沒有攜帶太多糧草,既然有白送來的食物豈能不要。」
簡簡單單的就對那些戰馬做了安排,陸嚴隨後笑著又問道︰「那賊寇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王國,那王國可是西涼叛軍賊寇的頭號首領主將,你是否詢問過那些歸降的士卒?」雖然已經過去,但是也不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國,對于秦虎說的,陸嚴有些不太相信,怕他安慰自己才那樣說,所以還是親自詢問皇甫酈。
皇甫酈點點頭,神s 間有些驚嘆著對陸嚴恭敬的說︰「陸大人武勇絕倫,那人的確是賊首王國,沒想到他畏懼叔父兵鋒銳利,趁夜逃亡西涼,只是在這踫到了咱們。而且還被大人斬于馬下。」
听了之後陸嚴的心里松了口氣,不過有些苦笑,王國畏懼皇甫嵩兵鋒才會逃亡,這面對自己就敢造次?不過想想楚霸王被高祖圍困的烏江的時候還奮力掙扎,這人之求生y 望,可見一斑。
對皇甫酈笑道︰「既然賊首已經伏誅,那賊寇大營見不到王國等人,恐怕人心惶惶,不r 就會潰散,這次征討,已經算是勝券在握了。想來左將軍那里面對賊寇主陣會更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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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秦虎進來對陸嚴行禮問道︰「大人,火頭軍已經將飯做好,只是今天馬肉做菜,不知道味道如何。」
陸嚴扶額嘆道︰「這手下火頭軍真是好j ng神,這麼快就將那些東西處理好。只可惜本官這里可沒有什麼美酒,皇甫將軍就一同嘗嘗火頭軍今天做的飯菜,看看怎麼樣。」
皇甫酈談了這麼長時間,見陸嚴沒有斥責和說戰場之上與賊寇廝殺的事情,神s 平靜的如同局外人。此刻他自己心里慌亂起來,趕緊拱手行禮拜道︰「大人,末將護衛不周,導致大人受傷,還請大人責罰,不然末將甚為惶恐。寢食難安。」
陸嚴趕緊去扶皇甫酈,說道︰「皇甫將軍,你這是干什麼!賊寇是突然襲擊,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麼大的賊膽,竟然詐降,這還是多虧皇甫將軍及時下令將後面跟隨的賊寇sh 殺,讓大部分賊寇不敢上前。要不然賊寇全部涌上來,那本官才是陷入危地。何況上戰場是本官私自行事,怪不得將軍。這件事還是嚴的過錯。」
雖然他將過錯歸于自己,但是皇甫酈怎麼敢這麼听話的附和,臉上竟然有汗珠流淌,在這還算寒冷的二月,實為不易。聲音帶著悲嗆︰「大人,末將萬死難辭,要是早知當初末將直接將賊寇sh 殺就好了,那還會有這麼多事情。若不是末將輕信賊寇言降于大人。大人又怎麼會招降之時被迫上陣,這還是末將的罪過。請大人懲罰末將護衛不利之罪,以儆效尤。以免手下士卒遇事推諉,陷上官于危難之中。」
皺著眉頭,陸嚴心里有些不自在,這件事情各有各的錯,誰也不能將罪過全部推到一個人身上。何況處罰立了功的將領,這也是需要仔細考量的,一個不好就可能讓手下士卒寒心。再者說,自己現在只是臨時指揮,根本不是他們的真正主將。還是扮好傷患,將這些事情全部等到與大軍匯合之後再做處理。到時候有皇甫嵩這個主將,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讓兩方都落下芥蒂和埋怨,有了他插手,比自己現在處理好多了。
只是現在皇甫酈很是害怕陸嚴以後找他的錯處,覺得還是趁早將這件事情揭過去,自己請罰比別人來風言風語挑撥離間要好得多。到時候真的讓陸嚴心里起了什麼心思,自己肯定比戰死沙場還難受。
陸嚴扶他不起,心里有些苦惱,見他神s 愁悶,轉轉念頭就知道他心里會有什麼擔憂,畢竟朝廷里面現在沒有幾個真正為大漢效力的,基本上全是為了自己私利做事。即使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恐怕皇甫酈心里對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若是他的叔父皇甫嵩或許還會相信自己不會氣量狹隘這樣做,奈何皇甫酈對朝庭政治上的侵軋非常敏感,生怕自己趁著機會給他來個落井下石。
也是,陸嚴自己的確算得上是在他皇甫酈的護衛之下受到王國賊寇的突襲,自己知道皇甫酈是無辜的,只是賊寇太過狡詐,竟然會詐降,這件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是在別人眼里,心里恐怕覺得陸嚴要不趁著機會威脅、懲罰皇甫酈就是不正常的。即使皇甫酈自己也這樣以為,所以趕緊自己請罪,免得陸嚴發難,自己坐于被動。
想通透之後,陸嚴也不再繼續攙扶皇甫酈讓他起來,還是想出一個辦法讓他安心好了,免得他疑心疑鬼的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也不敢牽扯太多,畢竟自己還是有「傷勢」,雖然不明顯,別人看不出來,但也必須是實實在在的。
陸嚴咳了兩聲,見皇甫酈眼神有些急切地看著自己,心里一陣暗樂,正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運氣不錯啊。自己的謀劃還真需要有人配合,只是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的太多,讓他知道一些就行,話說一半,另一半讓他自己去想,這樣產生的後果比自己親口說的要好得多。
陸嚴對皇甫酈說道︰「皇甫將軍,既然你自己請罰,本官也不想真的鬧出什麼影響交情的事情。這次也是因為將軍將王國等賊寇圍困在渭水河岸,要不然哪有這麼好的機會取得這麼大的功勞。可是•••」
看著陸嚴有些吊口味的意思,皇甫酈想了想覺得這沒自己功勞是最好的處罰,畢竟陸嚴辛辛苦苦率領士卒到這里來就是為了阻擋賊寇撤退,打算賺取些功勞。雖然因為自己過失讓陸嚴被王國突襲受了些傷,但是也沒什麼大礙不是。斬殺王國的功勞只屬于陸嚴,自己就把該得的功勞全部說成是陸嚴的,到時候他得了這麼多好處,怎麼可能還會跟自己計較太多。
不能讓陸嚴自己說出來,要不然這識時務就變成了愚笨,皇甫酈對陸嚴道︰「大人率領士卒英勇作戰,更是斬殺賊首王國,只是末將護衛不利,致使大人被賊寇暗算受傷,還請大人恕罪。」
改變了話里面的意思,言語間表達出自己是圍堵賊寇不利讓他們傷了陸嚴。更是不再有佔去那一份軍功的意思。
陸嚴听了點點頭︰「皇甫將軍盡心盡力護衛本官,怎麼會有罪。此次剿殺賊寇,更是皇甫將軍和段煨將軍兩人竭盡心力輔佐嚴,不然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功勞。待與大軍會合之後,本官就上奏朝廷分功行賞,只是現如今朝廷並不寬裕,所以皇甫將軍莫要失望物資金銀的獎賞不多。」
皇甫酈有叔父皇甫嵩作為主將庇護,功勞不功勞他是無所謂,就算功勞再大還能夠升職取代叔父不成,所以並不是很在乎,只要別惹了麻煩出了禍事就好。陸嚴親手斬殺賊首王國,就是這次功勞最大的受益者,說的這些話也是讓皇甫酈自己心里安靜一些,而且名義上功勞他還有,只是實際上是把除了軍功之外的實際好處給拿了去。這也不失為一個最好的結果。
皇甫酈本來還想仔細詢問,耳邊卻听見陸嚴低聲道︰「本官傷了肺腑,若是落下病根恐怕以後很難再次上陣殺敵,皇甫將軍幫本官再多得些功勞本官回去在皇上面前也好交差。本官會記著你的好,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本官自當盡力相助。」
有些詫異的看著陸嚴,卻見他神s 自若,吩咐秦虎趕緊讓侍衛把飯菜端上來。好像沒有說過這句話。
皇甫酈立刻止了聲息,即使沒有繼續明說,他也已經知道陸嚴不會太過計較,不過對于陸嚴說的多得些功勞,心里著實有些不太明白。听陸嚴的話語,好像這次受的傷勢有些嚴重。而且自己幾次不經意窺探,發現席間陸嚴舉筷子的時候好像很容易就牽扯到了傷勢,雖然並不是很明顯,但是晦澀停頓還是有的,臉上也是時隱時現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