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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晚上留在蓋勛這里歇息,荀彧在下午的宴席上雖然極力禁止他喝酒,但是耐不住他自己偷喝,蓋勛父子與荀彧三人交談的時候,陸嚴總是能夠不惹人注意的將杯中的酒倒進肚里,即使偶爾被蓋績看見他也是點點頭理所當然的喝下去,看得蓋績瞪著雙眼卻說不出話來。
直到將盡散席,蓋勛他們才發現陸嚴已經喝得雲里霧里;不過還好這人還沒有耍酒瘋的習慣,喝的差不多了只是眯著眼坐在那里,怎麼看都是帶著一副討人歡喜的憨態可掬的樣子。
荀彧只覺得酒勁上頭,一陣一陣發暈,苦臉嘆道︰「這可如何是好,雖然沒有軍務在身,但是喝成這樣會給軍中士卒帶來什麼影響。真的是愁死人耶。」
蓋績年輕,也是氣盛的時候,喝酒想來不懼,一場宴席下來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嘴里說話都有些唔囔︰「無甚大事,不就是喝多了麼,家里有的是廂房,這麼晚就不用回去了,安排下人收拾間出來就行。」
蓋勛倒是清醒得很,畢竟他年事已高,像這些事情一般都是年輕人的主場,自己也參合不多,若不是因為和荀彧交談甚歡,他早就離席讓他們三個年輕人在這里無拘無束的高談闊論了。不過看著陸嚴的樣子,蓋勛心里卻是有些惱意︰這還禁酒,恐怕他這樣子早就喝得不省人事了。以後還要緊看著,年紀輕輕要是因為貪戀杯中之物傷了身體可怎麼得了。
不過既然都成了這個樣子,蓋勛就算責罵陸嚴也听不到,听到了也記不住,趕緊招來下人攙著陸嚴,蓋勛中氣十足的對下人吩咐道︰「扶公子去東廂房歇息,讓廚房煮些醒酒湯送過去。」又扭頭對荀彧道︰「荀大人就住在西廂房吧!本官這府邸雖然不算大,但是多住幾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見蓋勛揮手讓下人扶著出去,秦虎閃身上前跟著,小心的攙著。荀彧搖搖頭有些不同意︰「蓋大人,這可如何使得,小陸大人可是虎賁軍士的主管將領,深夜不歸會讓士卒人心慌亂的。」
蓋勛笑著道︰「豈會,這在我大漢京兆治所還能有什麼事情,虎賁營的軍士遣個手下去說一聲不就行了。況且陸嚴是本官佷兒,這豈能醉了酒深夜還讓他在路上顛簸。荀大人你們就好生歇息,明天早上再回去。」
荀彧雖然感覺到蓋勛的好意,但是畢竟身有職責,于是道︰「陸大人醉酒就留下歇息吧。只是下官職責所在,還是回營吧,免得虎賁軍士有什麼事情找不到主事人。」
見荀彧堅持回營,而且神s 堅定,蓋勛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作為領軍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而且坐鎮軍中也是有必要的,只能說道︰「既然這樣那本官就不挽留荀大人了。只是現在天s 不早,城門估計已經關閉•••」說著看了看自己兒子,見他的樣子也是快要倒地大睡,轉而道︰「本官讓管事送你們回去,有本官符詔城門守衛才會開門。」
蓋勛說著就送荀彧出門,後邊蓋績好似有些剛睡醒一般,喊了一聲︰「父親!嚴弟睡了東廂房,孩兒晚上睡哪?」
蓋勛好像對于兒子這時候說夢話一樣有些尷尬,回了句︰「讓下人收拾一間不就行了。多大人了自己看著辦去。」
說完就趕緊扯著荀彧出門安排管事送他們出城,生怕自己這兒子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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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清醒七分醉,比之在宮中市場那回好得多了,這次也沒什麼酒後失態。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陸嚴這天比前一段時間睡得都好,一覺睡到天亮。
直到蓋績前來喊門,陸嚴才拖著慵懶的步伐起來,看著他帶著血絲的雙眼,陸嚴笑著道︰「兄長起得好早,若不是兄長來喊,弟還要再睡會。這段時間就數昨天晚上睡得香了。」
他倒是不知道蓋績因為被搶了房舍,昨天趕緊命人收拾房屋,折騰了好久才得以睡覺。今天早上又怕他起得早無所事事就趕緊起床過來看他。
此時听到他這麼說,蓋績有些哭笑不得︰「嚴弟直接說為兄擾人清夢不就好了。時間還早,若是嚴弟再睡會也無妨。」
陸嚴趕緊說道︰「那里,兄長誤解了,嚴只是覺得在這里如同在自己家一樣,心里十分溫暖而已。對了,怎麼不見文若先生?」
蓋績揉揉額頭,苦笑著回道︰「應該是回去了,昨夜為兄飲酒不多,但是本身酒量就不大,是以有些昏昏沉沉的,記不太清。好像是回去了。」
不過旁邊的秦虎沖著陸嚴點點頭,他昨夜就得到消息,荀彧領著護衛回營去了。
陸嚴有些發愁,不知道荀彧見自己喝醉酒有什麼反應,昨夜也不記得,只是見到之後不知道會不會說自己。
不等他想著自己這煩心事,蓋績拍著額頭,嘆道︰「瞧我這記x ng。」又對陸嚴問道︰「嚴弟,你今天有什麼事嗎?」
疑惑的看著蓋績,陸嚴說道︰「應該沒什麼事吧!來這里就是向叔父、嬸母問安,並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若說有就是等過幾天兄長你大婚在討杯美酒嘗嘗。」
蓋績趕緊擺擺手︰「莫說酒,昨夜喝多了,現在听見酒頭都暈。嚴弟要是沒什麼事就陪著家母去上香去?」
「咦?上香?叔母也信道?」陸嚴詫異地看著蓋績,要知道這時候很少有人真正信道,特別是出了黃巾之亂,天下所有的道士好像都不好過。
蓋績有些苦笑︰「不是,是西方傳來的佛教,多是說些紅塵、出家什麼的,與道教差不多。不過嚴弟可莫要在父親面前提起,他老人家是素來不信這些鬼神之說,雖然對于母親不會有什麼話說,但是讓他听見了少不得又要斥責我等小輩。」
陸嚴听了大感贊同,做父母的都是一樣,有些事情無法說出口,都會斥責子女來掩飾自己情緒。不過想到父母,神s 間有些暗淡。
蓋績見他氣s 不佳,興致缺缺的樣子趕忙關切的問道︰「嚴弟怎麼了?可是昨夜醉酒還沒好?要不你再好好歇歇,等j ng神好些了再去轉著走走。」
陸嚴撓撓頭︰「沒什麼,小弟雖然不是千杯不醉,但是這點小酒還算不得什麼,等下梳洗一番就好了,沒什麼大礙。不過說起來這佛小弟也听說過,不過好像傳來不久而少為人知,亦是不甚景氣。以前沒見過,這次既然有幸見了怎麼也要去看看。只是咱們這就算沐浴之後也不一定將身上酒氣全消,到時候別被人家攔著了。」
蓋績听他說這麼多,覺得他沒什麼問題,只是昨夜喝多了,要不然不會要面子說自己能喝。笑著道︰「不妨事,這只是去看看,應是沒什麼大礙。那為兄吩咐人準備湯水,待嚴弟沐浴梳洗完畢之後,咱們陪同母親,去那看看佛到底是什麼,不瞞嚴弟,為兄只是听母親說過,以前還真沒了解這佛到底是干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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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陸嚴梳洗收拾好前去尋蓋績,卻听下人說叔父蓋勛將他叫走做事去了。想了想好像蓋績大婚就在五天後,這幾天雖然不算勞累,但是事情卻是接連不斷。正在猶豫自己是回軍營一趟還是干什麼的陸嚴,見到一個侍女急匆匆的跑來,行禮嬌聲道︰「陸公子,夫人令奴婢請您過去。」
撓撓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算閑人,軍營里要是有什麼事情恐怕荀彧一早就派人來找自己了,所以陸嚴听了這丫鬟的話,就直接讓她引路,前去拜見叔母。
等到了叔母那里,還不等陸嚴開口,文夫人就先說道︰「小嚴,昨兒個喝了多少?看你兄長都喝成什麼樣了,早上過來的時候眼都紅的跟什麼似得。」
陸嚴尷尬的撓撓頭,笑著說道︰「沒多少、沒多少。」
估計是不想讓陸嚴覺得別扭,文夫人笑著說︰「你這孩子,今兒要是沒什麼事就陪叔母一起出去走走,不過你那兄長有些繁雜小事估計去不成了,等他有空了再讓他去吧,咱們先去看看。」
陸嚴蹭蹭鼻子,點頭應允,嘿嘿笑著道︰「叔母,佷兒昨天飲酒這會不會到時候被人給攔下?」
文夫人豁達的笑著道︰「怎會,嚴兒可是人見人愛,何況咱們去可算得上是給他們添添人氣,哪有攔著人不讓人去的道理,再說他來傳教要是沒有咱們去听他傳個什麼勁。再說這講經的地方還是朝廷劃出來的一座殿堂,他敢攔著不讓咱們進。」
苦笑著點點頭,陸嚴心想這叔母看得很清楚呢,自己好像c o心是很多余的。
到了地方之後,陸嚴看清楚後才知道這跟上學堂差不多,若是富貴些的則拿些銀錢買書冊,不過好像是什麼梵文。听僧人講訴經文,有能耐的還可以自己去揣摩,研習。
以前听說的時候沒想到現在這會還挺招人待見的,來的人很不少啊,座無虛席,若非有了一些限制,離得遠的听不到,恐怕早就圍滿了人。
就算是道教也沒有這樣繁盛吧,那都是講究法不傳六耳,連學習的一些東西都是口述,生怕被人學了去。
陸嚴現在多是帶著好玩來看的心思,根本沒有專心去听,四周看了看才發現幾個亦或是被長輩帶來的與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大多是婦道人家、女子,根本沒有一個年長的男子,恐怕都是忙著做事維持家業。也只有無甚事情的富裕不用c o心的閑人才會有心思來听。
陸嚴想想覺得好像自己佔了兩樣,軍營里諸事不用自己c o心,而且自己現在還很閑。
見叔母和一些年長的婦人在一起听講,陸嚴也不敢私自出去,生怕惹叔母生氣責問,畢竟她和叔父兩人把自己當做親佷一般,怎可惹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