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幸虧僕人還算聰明,將水煮熱了才用酒壇呈上來,沒有將冰冷的井水直接整上來給陸嚴飲用,很輕松的就將蓋績給瞞了過去,陸嚴見他心不在焉,于是就使勁敬他喝酒。
亦是因為沒有和蓋績坐在一塊,所以他並不怕蓋績看出來,不過現在蓋績神s 晦暗,只顧著飲酒,根本不曾在意陸嚴竟然耍弄著小把戲。
正在疑惑叔父蓋勛為什麼沒有讓人來叫自己吃飯的時候,陸嚴就看見外面張管事躬身站立著,只是不停地伸頭打探屋里的情景。
轉頭看蓋績發愣地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案幾上酒菜,這時候雖然沒有喝太多,但是已經有了醉意,陸嚴起身對他道︰「兄長,兄長?」見他還是這幅樣子,只好吩咐旁邊的僕人道︰「好生侍候著,公子我先去方便方便。」
不等僕人行禮應命,陸嚴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畢竟這肯定不能直接問蓋績,還是問問張管事的好,他這個做管事的人知道的恐怕比旁的人都詳細。
到了外面,陸嚴見只有兩名虎賁軍士照舊在這里守著,並也沒有府上的下人、外人。張管事見他出來,後面沒跟著人,就趕緊迎上來,道︰「嚴公子,您出來了?公子怎麼樣?又喝多了?」
雖然這些話好像有逾越的嫌疑,但是他關心的神s 卻不是作假。陸嚴也沒計較什麼,直接問道︰「績兄長在這里吃飯叔父知道不?到現在也沒見叔父著人來叫我。」
張管事有些尷尬,拱手作揖帶著些惶恐說道︰「公子息怒,大人剛才派人來過,不過小的做主讓他們回去說您出去了,府上的下人小的也沒敢讓他們過來打擾您。」
陸嚴擺擺手,這事情他倒是不怎麼在乎,還是蓋績的事情讓人煩擾,問道︰「今兒怎麼回事?績兄長怎麼的有到我這里來了?剛才在里面又喝上了,雖然公子我喜歡飲酒,但是從沒有這天天不斷的,鐵打的人也禁不住酒泡。」
見陸嚴不怪自己,張管事應該比較高興才是,但是現在竟然沒有高興,反而更加尷尬,原本有些皺紋的臉上更是如同深深地溝壑,低聲道︰「今個府上來了客人,不過並不是咱家的,是少夫人以前的閨友,跟馮府也沒有什麼親戚關系。大中午來的。早上公子和少夫人一同敬茶之後還在一塊說些話來著,可是從她來了公子就一直郁郁不歡,這不出去閑逛一下午,到了傍晚就來找您了。」
陸嚴皺著眉頭,這怎麼還就杠上了?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沉聲問道︰「到底是來了什麼客人?竟然這麼大的架子?讓新婚夫婦分房不成?」
雖然知道這陸嚴說的確實是對的,但是張管事卻怎麼也不敢直接點頭承認,畢竟這件事情已經快要瞞不住了,今天晚上過後大人和夫人肯定會察覺到,若是平常還能夠用自己的權利給壓下去、還能夠瞞著。但是現在家里多了一個人還是明目張膽進來的,特別是夫人,明天肯定會問起。
愁眉苦臉的張管事對陸嚴道︰「回公子話,就是馮少夫人以前的閨房密友,而且好像來的時候顯得趾高氣昂的,那一股子氣味也不像是一般的正經書香人家。別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陸嚴看他都快把腰給彎的成平的了,有些不耐他這種作態,不死心問道︰「一般人家不是成親之後以前的閨房密友都不再聯系,最多也只是接觸雙方都認識的人嗎?」
張管事眼珠亂轉,吭哧道︰「小的•••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說著臉上就滲出汗水來。
這時候陸嚴听到前面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想再問問生怕自己是誤解了,不過現在看張管事唯唯諾諾的樣子,真想將火氣沖著他發出來。只知道隱瞞,豈不知這種事情看似疥癬之疾,實則如同毒瘤,有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害的全家遭殃。
「嚴弟,你怎麼在這呢?」右側門口傳來蓋績的聲音,陸嚴連忙回頭看去,見他臉上帶著酡紅,好似正在酒興頭上,連忙道︰「這不是看見張管事了,小弟就問他有沒有好酒藏著。」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總不能說是在私下里討論他吧?張管事趕緊笑作揖著道︰「可不是嘛!不過這兩天家里的酒全拿出來了,哪還有什麼好酒了?公子您少喝點,注意身體才是。」
蓋績听了倒沒什麼疑心,只是招呼陸嚴︰「嚴弟快來,愚兄正喝著痛快,抬頭一看卻找不到你人了,可莫要借著什麼方便遁走才是。」
陸嚴笑著道︰「怎麼會,只不過小弟這兩天身體真的不太舒服,恐怕沒有兄長千杯不醉的海量,到時還要饒過小弟才好。」
「好,好。咱們只是喝個痛快,怎麼可能非要喝個不知雲里霧里呢?」蓋績打了個酒嗝,雖然看起來已經醉了,但是依舊還要拉著陸嚴去繼續喝酒。
陸嚴沖著張管事擺擺手道︰「等會上些醒酒湯來,再備些熱茶,免得口渴。」蓋績也是道︰「去吧,趕緊準備去,我還要和嚴弟好好喝幾杯。」
•••
今天依舊是蓋績大醉,陸嚴這會心里有事當然不會真的和他去拼酒,到了最後全是拿著醒酒湯應付的,誰讓他喝得暈乎乎地,連東西都分不清楚了。
吩咐下人將蓋績扶到廂房歇息,陸嚴招呼旁邊站立的張管事。張管事倒是知道的清楚,陸嚴肯定會找他,早早的就將手里的事情安排好過來候著。根本不敢想著逃避,畢竟現在事情已經變得棘手,陸嚴真要是再不管,這隱瞞之罪恐怕就要自己d l 承擔了。
「兄長和她們有沒有說過什麼?她們都在一起?」陸嚴盯著張管事問道。
「從她們在一塊,公子沒說幾句話就走了。至于說的什麼,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下人也都沒近前,在外面候著。」張管事大氣都不敢出,低聲道,「而且那女客人也是根本未曾離開,今夜就與馮氏在東廂房住下,有丫鬟侍候著。」這時候他也是生氣,自家公子竟然被人逼迫都不能在新房安睡。
陸嚴眼里閃爍著j ng光︰「客大欺主?嘿嘿,本公子也在東廂房住過,但是也沒有這種不知所謂的使新人分房的混賬心思,這種惡客真當該殺。走!」他只是不知道蓋績一直睡東廂房,後來知道了也是趕緊自行搬了出來。但是馮氏她們豈會不知?何況這新人之間怎麼可以在剛剛新婚之後就讓外人住進來、夫妻分房?
說完便率先走出去,張管事心里戰戰兢兢地,此時已經沒了主意,現在真的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陸嚴這,但是要殺人的話,這恐怕真的不行,還沒等他跟到陸嚴身邊,就被堵上,前面秦虎和端木微這兩人先跟在陸嚴後面,至于張管事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若是有心自己會跟上來,何況自己這些個護衛離得遠了,豈不是不能為大人壓陣?那樣也會顯得氣勢不足,別人見了也不會感到心驚膽戰。
不過陸嚴可沒功夫管他們在後面怎麼樣,自己一路疾行,呼吸之間就到了東廂房這邊。
府中晚上最多是有些下人和值守巡邏,而且還有些朝廷定制的少數正規士卒在朝廷大臣的家中值守,以防宵小前來侵擾。是以顯得很安寧。
不過現在蓋府可是有虎賁軍士在這里,而且還有親斬西涼賊首王國的驍將陸嚴,更是沒什麼人敢在這時候搗亂,不過在這時候敢在蓋績婚後搗亂的,不可謂膽子不大。
進了拱門,陸嚴看看房屋緊閉,只不過里面燭火卻是點上了,昨天蓋績在院中喝悶酒的時候可是黑洞洞的啊。冷笑一聲,陸嚴轉念想了想,自己這時候闖過來沒什麼名義,何況主人蓋績也是喝得伶仃大醉,在西廂房自己的房間睡著了,到時候欺主辱嫂的一盆污水潑過來,自己就算有理也變得一身臊氣說不清楚。
不過自己也沒打算在這時候做什麼,回頭看看張管事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將他扯過來,低聲吩咐道︰「本公子乃是朝廷命官,有些事情不能做,你就代勞,前去听听,她們這些女子怎麼可能沒什麼私房話?就算真的無有廉恥也會畏懼白晝人多口雜不會說出來,這晚上肯定會說出來,你去打探打探。」
張管事沒想到自己跟過來竟然會被安排這樣的差使,心里有些不大願意,但是看看除了陸嚴和自己,就剩下虎賁軍士,府上的下人因為自己顧忌,根本不敢將他們帶上,生怕口風不緊泄露了出去敗壞大人的名聲。
而且現在這兩名虎賁軍士也不是好惹的,那眼神瞪著,即使張管事見慣了場面,但是面對這種廝殺過身上帶著煞氣的士卒依舊心驚膽戰。
萬般無奈,只好慢吞吞的上前,只不過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惹得陸嚴眼中怒火大盛。
也不好一直站在這里,倘若有巡邏的人走過,肯定會看見自己堵在東廂院門處,到時候不知道會說些什麼,陸嚴領著秦虎回到了西廂,但是又不放心張管事,怕他懈怠,就讓端木微留下盯著他,不過端木微這時候也是習慣了盯梢,陸嚴一走他就隱匿在旁邊的y n暗處,看張管事依舊小心翼翼的听牆角,心里贊道︰「這人還算聰明,不然少不得要吃苦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