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的結束,代表著今年星院的學業完成,接下來三個月所有人都可以各回各家,不用來上課了。
姬博弈拒絕了顏淵他們慶賀的提議,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了王臨沂的那一座閣樓之中。
這一次,除了王臨沂之外,另外那個軒梧青年也大大方方的坐在一邊,看到姬博弈進來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開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讓姬博弈大吃一驚。
「本人浩然府徐聖元,以前是春秋書院的學生,姬兄應該听過本人的名字吧。‘
「久仰久仰,徐兄的大名在江都城可是如雷貫耳啊,拜入玄宗五大聖地之一的浩然府,可是讓我羨慕不已啊。」
姬博弈話雖然這麼說著,心中卻是在不斷地思量這兩人怎麼湊到一起了。春秋書院作為江都城之中唯一能夠和北斗星院相提並論的勢力,兩家的關系可是不怎麼好啊。不過隨後想到春秋書院的院長王肅也是出身瑯琊王氏,就釋然了。
王臨沂卻是打斷了兩人的吹捧,直接將事情引入了正題。
「姬兄,今天與他的比試感覺如何,是否已經有把握殺掉他。」
「在觀星台之上,他無法使用太陰魔宗的神通,所以才會敗給我,如若是生死相搏,我最多只有六成的勝算。」
姬博弈說的這句話也不算是撒謊,左丘素素主修的並不是家族的「滄瀾天功」,所以在觀星台上,頂多是八成狀態下的他。「天子望氣術」下,能夠看出他已經將陰神陽神全部凝聚喚醒,只差一步就能夠修成「無漏真身」。論真實的修為,他還是要差一點,六成的勝算是他最為保守的估計。
「無妨,他受了不輕的傷,我們今晚就除掉他,在下和聖元去對付那個太陰魔宗的修士。姬兄拿著清鶴劍殺掉他,就算是殺不掉他也要纏住他,等到我們收拾了那個魔宗弟子之後,回過頭來聖元會幫你干掉他的。」
很明顯王臨沂已經將這種情況考慮到了,甚至還拿出了一瓶恢復真氣的丹藥給姬博弈,生怕他在大比之時消耗的心神還沒有回復。對于這種好處,姬博弈直接收下,說不定到時候有用呢。「黑天書」回氣也是需要時間,哪有丹藥直接補充快。
「等我回去去拿清鶴劍。」
姬博弈自然沒有把這件法器隨身攜帶,王臨沂和徐聖元跟著他一起到了到了府邸,卻發現程福在大門口滿臉焦急的等著他。
「弈少爺,你終于回來了,左丘家的三公子派人送來了這封信,邀你赴宴。」
瞬間,姬博弈三人面色大變,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計劃暴露了。幸好,三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輩,強壓下心中的波動,將信的內容看完。
「與君交手,已經過三,奈何奈何,不死不休,今夜亥時,亂葬崗中!!!」
看完上面清俊端正的字跡之後,姬博弈臉上浮現了讓人心驚的冷笑。一邊的王臨沂和徐聖元面面相覷,沒有料到左丘素素居然抱著和他們同樣的想法。
「難道他的傷勢好了?」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卻發現姬博弈已經拿了清鶴劍準備出發了。
「你就不怕是陷阱嗎?」
對于王臨沂的問話,姬博弈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心中的血液和靈魂已經都開始沸騰了。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意念在提醒著他,這一戰將是他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一場搏殺,他避不了,也躲不開。
「左丘素素也等不及了,正好,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那神秘莫測的命運安排,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看到姬博弈一幅迫不及待的樣子,王臨沂和徐聖元也沒有害怕,直接跟了上去。憑他們三人的力量,在整個江都城之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留下。
「沒想到啊,應該是獵人的我們,居然被人當成了獵物。」
走出城外,徐聖元淡淡的呼出一口氣,帶起了一陣白霧,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冬天了。殺完人之後,他們都應該回家與自己的家人團聚,準備過一個溫暖的大年了。
「老虎再怎麼凶猛,也不可能斗得過經驗豐富的獵人的。」
姬博弈卻是在行走之中將自己的狀態逐步調整到最巔峰,回憶自己在夢中世界最為危險的那幾場戰斗。將自己的自信激發到頂點,殺意盈滿胸膛。
漸漸地,身邊已經是一片黑暗,身後江都城之中的燈火都開始飄散,前方碧幽幽的磷火升起,表示他們三人已經來到了亂葬崗。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中秋那一夜,月亮都沒有今天這樣子亮麗。清冷的光芒灑遍大地,將前方的一切都照耀了出來。
一個白衣白紗的女子站立在三人前進的山頭之上,無形的月光到了她身邊仿佛被吞噬了一樣,深邃黑暗的區域籠罩了前方,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你過去,其余兩個人留下。」
姬博弈知道她讓自己過去,思索了片刻,遵循著心中的本能,對著王臨沂和徐聖元輕輕的說道︰「計劃不變,兵對兵,將對將,這個魔宗弟子交給你們,我去收拾左丘素素。」
「小心!」
王臨沂只能夠說出這兩個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落入了什麼陷阱一樣。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他退縮了,錯過這次,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對付左丘素素的時機了。
在姬博弈走過去的時候,王臨沂和徐聖元兩個人將自己的元神鎖定左丘妙繆,以防她突然出手。看得出來,她有那種打算,只不過在兩個同等級的修士虎視眈眈之下,最終不得不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越過了左丘妙繆所在的山頭之後,姬博弈松了口氣,他雖然修為不凡,但是和道基修士相比,那就是螢火與皓月的差距。不用面對魔宗弟子,單單一個左丘素素,他不會有絲毫懼怕退縮。
沿著路上殘碎的白骨墓碑姬博弈來到了他與左丘素素上次在這里交手的地方,清冷的月光將四處照耀的光明,讓姬博弈輕而易舉的就看到了左丘素素的身影。看到他只有一個人站在那里,姬博弈不再有猶豫,直接踏步走了過去。
「你來了?」
「不錯,我來了。」
「可惜了,原本我以為我們兩個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的確,不過上天要我們兩個生死對決,我也就只有隨波逐流了。」
兩人幾句話的交談下來,突然面對面的沉默了下來,姬博弈看著左丘素素還蒼白的面容,「天子望氣術」清楚的看透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心中對于他把自己約出來十分疑惑,心中的警惕卻是提到了最高。
「這是第四次交手了吧,前面兩次,你都給我殺得潰逃,今天在觀星台上,你勝了無法全力出手的我。我很不服氣,听說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迫不及待的把你約了出來,希望能夠洗刷今天的恥辱。」
說道這里,雙方總算是有了一分生死仇敵的樣子,姬博弈將手中的清鶴劍插在地上,對著左丘素素上下打量,想要知道他的武器在哪里。
「這一次,和觀星台上的友好切磋可不一樣,是要死人的。」
「這一次,就是要殺人!」
左丘素素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一抹寒光在他的衣袖中亮起,整個身體與手中的寒光合為一體,帶著開山裂海的氣勢向著姬博弈砍來。
在他出刀的瞬間,天上的月亮仿佛都失去了光澤,這一抹清冷凌厲的寒光佔據了姬博弈的整個視線範圍,在眨眼之間就來到了他的身前,向著脖頸砍來,要將他人首分離。
清脆淒厲的劍吟聲響起,如同白鶴的唳叫,一道純粹明麗的劍光亮起,清鶴劍在間不容發之間出鞘擋住了左丘素素這殺伐果斷的一刀。
刀劍交擊的叮鐺之聲震四野,讓一些已經上了年代的墓碑再次多了幾條細微的裂縫。而隨著兩人的出手,仿佛是一個信號一樣。在不遠處的亂葬崗入口之處,一個數百米高大的魔影憑空出現,二首四臂,漆黑的陰煞之氣被他隨手一抓,凝聚成了四件樣式各異的武器,向著地面砸下。
琴弦崩斷的聲音響起,神聖的光華剛剛出現冒了個頭,就被一個粗大的五頭錘砸的湮滅近乎消失。關鍵時刻,一道浩然氣柱沖天而起,如同一柄天刀,將魔影拿錘的手臂斬斷,維持神聖的光華保存。
看到這一幕的姬博弈瞬間面色大變,一點都沒有了擊退左丘素素的興奮。
咳咳咳的聲音響起,看著左丘素素蒼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面容,姬博弈仿佛明白了什麼。
「上一次妙繆姐與王臨沂交手,被雲婉兒擊傷的元神還沒有恢復,只能夠使出道基一轉的實力。現在,妙繆姐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能夠使出道基三轉的實力。憑王臨沂區區一轉的實力,最多能夠撐過十息,只要我能夠在十息之內纏住你,等到妙繆姐殺了王臨沂,就是你的死期了。」
听到這里,姬博弈體內的真氣全部涌入手中的清鶴劍之中,自身最強的洞真一劍已經強勢斬出,勢要在十息之內斬殺左丘素素,然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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