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歷沖?」
柔和有力的聲音帶有一種使人信服遵從的魔力。矮胖的歷沖在听到姬博弈開口之時,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在江湖上,他也算是能夠讓小兒止哭的狠角色,但是面對馬車中這個黑道君主,他唯有低頭認罪的份。
「在,厲宗主有何吩咐?」
「邪王這個稱號以後不準再用了,憑你的武功,實在是侮辱了這個曾經擁有無上威名的稱號。」
姬博弈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落在歷沖的耳中,如同聖旨一樣。不,血手厲工的話語,比聖旨更為尊貴。
「是,在下從今以後絕對不會以這個稱號自稱,同時會公告整個江湖同道,以後要是誰敢再以邪王稱呼在下,東海派三百余人第一個與他過不去。」
歷沖能夠在黑道之中如魚得水,除卻自身武功高強之外,該低頭的時候,卻是絕對不會硬氣。
「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一直等到歷沖帶著自己的門人弟子離開,姬博弈都沒有從馬車之中出來。蕭楚楚想要拉著小女孩離開馬車,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僵硬無力,徹骨的寒意讓兩女俏臉發青,嘴唇發抖。
祝名榭已經被陰葵派的弟子抓住跪倒在地,脖子上架了兩柄利劍,動彈不得。
「我大伯是令東來,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大伯絕對繞不了你們。」
原本姬博弈還在考慮怎麼處理這三個人,結果祝名榭說出了一句讓他驚訝的話語。令東來一生修道,並無子嗣留下,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兄弟的兒子。令東來入道之前,姓祝,既然這個小子自稱是令東來的佷孫。
「你叫什麼名字?」
「祝名榭!」
馬車之中沉默了片刻,蕭楚楚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寒意開始收斂。僵硬的四肢開始恢復靈活,再有不久就能夠帶著小女孩逃走。
就在這個時候,吱嘎一聲,馬車的大門仿佛有鬼魂在推動一樣緩緩的打開,火焰的光明照耀到里面卻是被吞噬干淨。好像是九幽地獄與人間的入口,就在蕭楚楚和祝名榭忍不住吞咽口水渾身顫抖之時,一個白衣如雪的俊美少年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他就是血手厲工?」
傳說之中的魔道第一人,性情暴躁,動輒殺人。在祝名榭他們的想象之中,這種成名數十年的人物。應該是滿頭華發的蒼老人物,誰知道卻是如此年輕俊美。
祝名榭自認為也是個翩翩公子,要不然也無法贏得蕭楚楚的芳心,但是和眼前這個少年一比,卻是自慚形愧。不要說他了,就連蕭楚楚和小女孩兩人,在姬博弈比女子還要晶瑩的肌膚面前,也感覺到了羞愧。
「令東來的佷孫嗎,很好。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可以走了。」
姬博弈對著壓著祝名榭的兩個弟子一招手,隨後轉頭看向了馬車邊上的兩個女子。
蕭楚楚有一張極端秀美的俏臉,雪白的肌膚之上透著紅暈。眉宇之間那股初為人婦的嫵媚風情讓姬博弈眼前一亮。
而那個被歷沖追殺的小女孩,雖然年幼,卻已經可見無限優美的身段,清麗月兌俗的稚女敕臉龐上帶著哀怨。身上的衣裳在被人追殺的過程之中破破爛爛,卻無法掩飾天生的媚骨。
「好一個月女,不修煉陰葵派奼女心法真是可惜了。培養好的話。當做‘道心種魔**’的魔煤也未必不可。」
姬博弈心中暗暗想著,卻是問起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你可知道令東來給予我的那柄斷劍現在在誰的手上?」
祝名榭並沒有離開,因為姬博弈只是說放過他,沒有說放過蕭楚楚兩女。心中想著這個魔道第一人是不是看上了自己妻子的身體,祝名榭準備開口哀求,希望能夠借自己大伯的名頭讓姬博弈放過他們兩夫妻。卻沒有想到,突然被問了這個問題。
「在慈航靜齋的清仙子手中,據說她在橫刀大師的護送之下,正在前往臨安,想要將斷劍送到厲宗主的手中。」
「清營襟,她還沒死嗎?」
姬博弈問出的話讓祝名榭無比的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剛才歷沖在一招之下被放了風箏,讓祝名榭對于姬博弈無比的畏懼,生怕自己說錯話,被眼前這個魔道魁首隨手宰掉。
「那個,如果厲宗主沒什麼事的話,我和師妹就走了,改日必定讓我大伯上門道謝。」
說話之間,祝名榭畏畏縮縮的來到了蕭楚楚的面前,擋住了姬博弈的視線,還算是個男人的樣子。
「嘿,令東來嗎,就算是他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不過既然定下了一年之期,我也不會使下作的手段,用你去擾亂他的心境。你們兩個走吧,那個女孩留下。」
姬博弈想要與令東來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借此將自己逼入絕境,以此來領悟破碎虛空的奧秘。擒下祝名榭也許能夠讓令東來投鼠忌器,但是決戰也就失去了意義。所以他沒有打算對祝名榭和蕭楚楚出手,只不過這個媚骨天生的小女孩,他卻是沒有打算放過。稍微教幾年,成就不會比未來的天命教教主單玉如遜色。
「有空的話,就在她的身上試試培養魔種,來探索一下‘道心種魔**’的另一種修煉方式。」
生命越長,就越是無聊,姬博弈在無止境的輪回之中,有著足夠悠久的時間去實驗自己的想法,一時的靈感,說不定就是未來成道的機緣。
「這,還請厲宗主開恩,她還是個孩子!」
在祝名榭的眼中,俊美的姬博弈已經是一個變態的蘿莉控大叔了。雖然不是看上自己的妻子大松一口氣,心中的善良卻是讓他忍不住開口求情。
「如果你們不想離開的話,就不用離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原先已經消失的徹骨寒意再次彌漫開來,一陣陣陰寒之氣讓姬博弈四周的草木都覆上了一層白霜。火苗撲閃了幾下,最終還是熄滅了。
瞬間一陣黑暗籠罩了整個密林,天穹的月亮只是細細的一彎,火焰消失,讓林中的眾人都忍不住一陣寒顫,就連陰葵派的人都不例外。
「靜兒,姐姐對不起你!」
祝名榭在姬博弈言語中的壓力之下,不得不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臨走之前,心軟的蕭楚楚抱著小女孩留下了淚水。在她想來,一旦落入魔門之中,這個家破人亡可憐女孩子的下場已經可以想象出來了。
不得不說,在江湖上,陰葵派的名聲真的不咋滴。
「大哥哥,大姐姐,典靜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保重。」
小女孩很是乖巧,雖然雙目之中帶著淒哀,卻依然禮貌的感謝祝名榭兩人一路的護送。
「你叫什麼名字,家里還有什麼人?」
外面的寒霧濃重,小女孩的身體虛弱,姬博弈將她帶入了自己的馬車之中,收斂自己體內的寒氣,以免傷到她的根基。
「高典靜,家人已經全部死去,只剩下我一人。」
「好,真好,非常好,你天生就應該是我聖門中人啊。」
姬博弈听了小女孩的話之後,拍手叫好,讓女孩子一陣氣憤,雖然攝于他的威名,不敢表露出來,瞪圓的眼神卻是格外美麗。
「我聖門收徒,需要斬俗緣,如果你還有親人在世的話,我不得不動身將你的父母兄弟全部殺光。現在你孤身一人,我不用殺人,你也不會因為我幫你斬俗緣而怨恨我。再也沒有比這樣更美好的事情了。」
听完姬博弈的話語,高典靜只感覺一陣涼意彌漫全身,雖然以前也听聞過魔門的惡名,卻沒有想到居然有如此極端的瘋狂規則。難怪被佛道兩派斥之以「魔」,千百年來不被主流社會所接受。
「我可還沒答應拜你為師。」
小女孩倔強的出言,作為叛逆期的最後反抗。
「如此的話,你這條命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姬博弈輕柔的一句話,將高典靜的面具擊打的粉碎。魔門中人做事,可不像是正道那麼有顧忌,你不願意拜師,可不會講究風度。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高典靜雙目淒清,面容苦澀,只能夠老老實實的對著姬博弈三跪九叩,行了拜師之禮。
等到畢夜驚回來的時候,听聞自己宗主師兄收了一個女徒弟,大吃一驚。要知道姬博弈以往專注于練功,一個弟子都沒有收,所以也讓他和符瑤紅起了心思,爭奪下一代的宗主之位。
單玉如和赤尊信就是他們雙方教導出來的候補宗主,對此姬博弈視若無睹。
現在,高典靜的出現,打亂了他和符瑤紅的全盤計劃。
心中慢慢盤算著,畢夜驚卻是將自己這一次出去辦事的收獲匯報給了姬博弈听。
「宗主,我這一次前往快劍門,在路途之上被人攔住了,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是誰,居然能夠攔得住你。」
姬博弈示意高典靜出去將信封拿過來,心中卻是疑惑。要知道正道的高手幾乎被他屠戮干淨,能夠阻止畢夜驚屈指可數,而且還都是熟人。
「是橫刀頭陀,這封信是清營襟讓他交給師兄的。」
听聞至此,姬博弈面容出現了一絲變化,將信封拆開之後,看完上面娟秀柔美的字體,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走,去見見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