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弈估計的沒有錯,許開山在得到他來到塞外的消息之時,就要盡起教中精銳來圍殺他。但是因為某方面的事情耽擱,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仇恨,暫時放過了他。
一直等了將近七天之後,都沒有等到大明尊教過來的報仇的姬博弈,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在一個過路的行商那里,他打探到了許開山為什麼不來找他麻煩。
「龍王」拜紫亭將在「小長安」舉行立國大典。
綰綰一臉茫然的看著姬博弈,將自己的疑惑表現在了臉上。
「師公,拜紫亭是甚麼人?立的是甚麼國?」
「叫你平時多看一些書,不要總是把心思用在練武之上。拜紫亭是羯族粟末部最有實力的領袖,要立的是羯國,這麼簡單的事也不曉得?將來又有誰會娶你。」
綰綰听了之後,繼續不恥下問。
「小長安又是什麼?」
「小長安是拜紫亭為他的新國選定的上京龍泉府。位于牡丹江中游,城環長白山余脈,南傍鏡泊湖。羯族粟末為契丹和高麗兩國間的游牧民族,自‘龍王’拜紫
亭冒起,聲勢大起,勢力範圍東至渤海,南抵高麗,西南與契丹、突厥比鄰。因為拜紫亭自少仰慕中土文化,故龍泉府全依長安的樣式建造,其政治制度、文字至乎服裝習俗全向我們漢人看齊,故龍泉府有‘小長安’的稱謂。」
綰綰大感有趣,想不到塞外竟有如此地方,當下就囔著要去。
「綰丫頭,師公考你一考,只要你能夠回答出來,我就傳你‘天子望氣術’。」
「真的!」
听聞此言,綰綰興奮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別的人都以為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能夠審敵窺敵一切真氣奧妙。但是親近的祝玉妍綰綰卻知道。那是另外一門無上神功。能夠窺破天地人三才之氣,通曉對手一切後招的「天子望氣術」。綰綰幾次纏著姬博弈想要學這招,卻總是被他岔開話題拒絕。
今次,難得姬博弈松了口,要傳授他這一門無上絕技,綰綰明亮的眼神幾乎都要燃出火花來。
「我說的話,還能夠有假嗎?」
「也不知道是誰發誓退隱江湖三十年,卻在第二十年的時候偷偷跑出去,殺了正道三十七位高手。」
綰綰的話讓姬博弈瞬間噎住,惱羞成怒的說道︰「到底要不要學!」
「要!」
在「天子望氣術」的誘惑之下。綰綰立刻放棄了自己的立場,討好的用自己雪白的雙手捏著姬博弈的肩膀。
「你就好好想想,拜紫亭這一次立國的事情,在幕後到底有哪些推手在運作。」
「大明尊教連善母沙芳被殺的仇恨都放棄了,肯定在其中下了很大的力氣,應該是其中之一。」
不得不說,綰綰的智慧聰穎,只是短短時間之內,就將這個應該是最隱蔽的推手給猜了出來。
「算你正確。這樣吧,你只要答出了三個,就算你過關,傳授你‘天子望氣術’。」
姬博弈也沒有賴賬。他還真不信,剛剛來到塞外的綰綰能夠將這最復雜的事情理清楚。
「東突厥做為大草原的霸主,絕對不希望自己的附庸羯族粟末部統和立國。不過頡利與突利作為突厥第一第二的領袖,兩者並不和睦。要不是因為武尊畢玄強壓著。兩個人說不定早就為了老大的位置而打起來了。所以很有可能是實力稍弱的突利在其中推力,小小的惡心一下頡利。」
也難得綰綰想到了這一點,從道理之上還真說得過去。突利為了爭取時間削弱頡利的實力。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做出這件事情。但是姬博弈卻知道,在這件事情之中,並沒有突利的影子。所以對于這個答案,他緩緩的搖頭,否決了。
「唔,那麼就是被東突厥壓著打的西突厥統葉護出手,理由同上!」
看著綰綰絞盡腦汁的想著,姬博弈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抖手中的韁繩,騎著坐下的寶馬在大草原之上酣暢淋灕的奔跑著。
「綰丫頭,你就慢慢想著吧,只要在到達龍泉之前想出另外兩股勢力,就算是過關了。」
結果就是,一直到了上京龍泉府的城牆門前,綰綰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神迷茫的都還在想著最後一個名額。
在來這里的路上,她將塞外以及山海關中有名有姓的勢力一個個的報出來,以撒網的方式硬生生的撈出了一個正確的勢力。那就是山海關之中幫派勢力,以霸王杜興為首,想要撬動突厥在塞外的統治,在資源以及人力上面幫助拜紫亭遮掩輸送。
「師公,最後一個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你就行行好,提醒一下我吧。」
綰綰扯著姬博弈的衣袖,不讓他入城,根本就不管四周異族人驚訝的眼光。
「快放開,丫頭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教你‘天子望氣術’就是。」
「嘻嘻!」
听到這句話,綰綰立刻放開了姬博弈的衣袖,同時跳上了姬博弈的馬背,縮進了他的懷中。
無限美好充滿彈性的嬌軀入懷,讓姬博弈不由得心中一蕩。看著四周的人越聚越多,運起幻魔身法,憑空消失在了馬背之上。
塞外是魔門勢力的一個盲區,不,也不能夠說是盲區。至少趙德言在塞外混的是風生水起,只不過他是魔門兩派六道之中,唯一一個不听從姬博弈指揮的人物。
魔帥之名在魔門之中僅次于邪王陰後,乃是眾所公認的第三號高手。姬博弈敢說,如果他找上門去,趙德言立刻就會叫上畢玄,在自己的地盤用人海戰術把他給做了。
用太虛眼劫術控制了兩個當地人之後,姬博弈與綰綰住進了一間不起眼的民居之中。
只是就算如此,他們的行蹤也依然被人尋到了。
「邪王法駕光臨,怎麼都不通知一下地主呢?」
柔和沉郁,非常悅耳的低沉男聲在門外響起。一個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姬博弈與綰綰的面前。他身穿橙杏色的特寬白袍,頭發結髻以白紗重重包扎,令他的鼻梁顯得更為高挺,眼神更深邃難測。看上一時間很難確定他是俊是丑,年紀有多大,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輩。
「天竺狂僧,伏難陀!」
一見到來人,姬博弈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蠱惑拜紫亭立國的魔僧。「天子望氣術」之下,只感覺到他與冥冥之中的至高存在融為一體,聯成渾然不分的一股力量,若再向他強攻,等若向整個秘不可測的大梵天挑戰。
「梵我如一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啊,你只能夠做到歸一,而無法不二。」
听到姬博弈輕描淡寫的說破了自己的武功境界,伏難陀不由得眼神緊縮。顯然這話已經命中他的要害。
「邪王眼光果然高明,只是不知今日來到龍泉又有何事,敝國主倒是希望能夠請你法駕光臨皇宮,與我進行一場友好的辯論。」
姬博弈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在塞外居然還有這樣子的名頭。卻不知道,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無論是在哪里,都會被人忌憚。武尊畢玄作為突厥之神,乃是威懾整個草原的核武器。而邪王斬殺過寧道奇,武道修為最起碼是和畢玄一個等級的,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來到龍泉,由不得拜紫亭不顧忌。
「我要殺許開山,你們最好不要插手,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听到姬博弈來這里的目的之後,伏難陀的面容突然露出了笑容。
「看來,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不知道是否需要我來提供大明尊教的落腳地點呢?」
「咦!」
綰綰很是奇怪,姬博弈卻是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拜紫亭為了擺月兌突厥的鉗制立國,將能夠利用的力量全部都用上了,就連臭名遠揚的大明尊教都請來了。
而作為小長安之中宗教的領袖,伏難陀肯定對干同一個行業的大明尊教沒有好感。事成之後,國內的信仰肯定要被大明尊教分去不少。自然將許開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眼下,既然有著中原第一高手之稱的邪王石之軒到來,而且是來找許開山麻煩,伏難陀當然不會放過利用的機會。還生怕他找不到人,眼巴巴的就自動送了上來。
「大師如此明智,看來不日就能夠從‘梵我如一’進階到‘梵我不二’,回歸大梵天的懷抱了。」
听了姬博弈的話,伏難陀干瘦黝黑的臉上浮現出紅光,顯得非常高興。
「我伏難陀一生所學,可以‘生死之道’四字概括之。而在整個武林之中,邪王的不死印法融合生死兩極之力,不知道能否有幸相互論證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里,姬博弈與這個來自天竺的魔僧引經據典,滔滔不絕,都想要用自己的觀點駁倒對方。只是姬博弈雖然在武功勝過對方,辯論這個人家吃飯的本事上還是略遜一籌。
最後,被逼急了他下場和伏難陀打了一場,將對方打的鼻青臉腫之後,宣布了這一場辯論自己獲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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