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兄,你認為誰會獲勝?」
景花瑩湊到姬博弈的身邊,略帶好奇的問道,剛才她和趙師命在觀星台上比試之時,按照姬博弈的指點大獲全勝,對于他的眼光非常相信。
「王臨沂吧。」
沉吟了片刻,姬博弈還是認為這位瑯琊王氏的公子獲勝的可能性大一點。他雖然看不透雲青衣,卻能夠感覺出她的修為還沒有到達道基。
「嗯,我也這麼認為。」
一邊的顏淵點點頭,說了一句廢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開始了!」
隨著管雲飛的一句話,眾人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觀星台上。
面對王臨沂先聲奪人的天象變化,雲青衣精致面容沒有任何的變化,冷漠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絲絲鋒銳的劍氣,手中那柄普通的木劍直指對手。一股濃烈的劍氣在她的掌間涌出,將木劍覆蓋,一道清光浮現在木劍表面,透露出的氣息讓四周的虛空扭曲碎裂。
「劍罡,居然是劍罡,難怪她敢挑戰王臨沂。」
顏淵一見至此,驚訝出聲,聞听此言的在場三人全部眉頭一皺,顯然沒有听說過這個專用名詞。
「這一般都是劍宗修士才有的手段,能夠用自身的劍氣將山川草木任意東西轉化成最鋒利的神劍,就算是手中沒有劍,也能夠發揮出自身百分百的實力。」
姬博弈聞言,了然的點頭,這他媽的不就是獨孤九劍的「萬物皆劍」嗎。他一直以為只是一種普通的境界,沒想到還蘊含著這樣的絕學。
「看來要在這門劍法之中多鑽研了,劍罡,不知道威力如何?」
就在姬博弈這樣子想著的時候,觀星台上的雲青衣已經是向他展示了這一門劍修絕技的威力。普通的白樺木做成的木劍在她的劍罡覆蓋之下,宛如天下最鋒利的利器,一劍擊出,仿佛要將整個觀星台劈開一樣,青色的劍罡劃過之處,虛空已經開始崩裂,讓王臨沂的面色都為之一變。
叮叮咚咚的聲音響起,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盤,一層層神聖的光華綻放,將整個觀星台渲染成天國淨土。王臨沂的身影在無數耀眼的光輝之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讓在場的人忍不住擦了擦眼楮,卻依然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姬博弈雙目之中晶光四溢,「天子望氣術」運轉到極限,勉勉強強才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在觀星台上游走,向著雲青衣接近。身法之快,比他用上葵花寶典更加鬼魅。
面對如此情景,雲青衣並沒有任何的猶豫,人隨劍走,青色的劍罡四散而出,將觀星台的迷惑人心的神聖光華驅逐干淨。王臨沂的身影在她眼前三步出現,讓在場的人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
「襠」的一聲脆響,那是指尖與劍尖的對撞,王臨沂的這一指比之姬博弈全力而發的「洞真指」最起碼要強上數倍,指尖凝聚到極點的氣勁化作霹靂的火花,奏響出一曲雷霆的轟鳴。
在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情況之下,王臨沂這仿佛能夠洞穿一座山頭的一指被雲青衣掌中的木劍抵住,青色的劍罡閃耀,一絲血花乍現,讓王臨沂一退再退,回到了開場之時的位置上。
「雖然听聞過劍罡的名頭,卻沒有居然能夠破開在下這一曲‘轟鳴’,讓我的道體受傷,青衣小姐,在下為小看你道歉。」
王臨沂抬起自己被刺破的指尖,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姬博弈的雙眼卻看出他在說話之間,體內浩瀚如同虛空的氣勁開始凝聚。王臨沂指尖的一滴鮮血滴落到觀星台的石板上,所有的人仿佛听到了雨水擊打地面的淅瀝聲響,先是雨絲,隨後就是暴雨,接著狂風大作,道道龍卷交錯,要將整個大地刮走一層才罷休。
「‘轟鳴’之後,就是‘暴雨’和‘大風’,希望青衣小姐能夠好好欣賞在下的這兩曲合奏。」
不知不覺之間,雲青衣感覺到自己不在觀星台之上,而是狂風暴雨的洶涌海浪之中,雨水是非常嚇人的血紅色,一片滔天血海之中,漆黑的龍卷風暴將她團團圍住,凌厲的風刃要將她整個人千刀萬剮才甘心。
「‘瑯琊三十六曲’果然名不虛傳,不知道王兄已經練就了幾曲了。」
管雲飛看到王臨沂手足不動,不聲不響之中已經將身負劍罡的雲青衣困住,語氣之中不由得敬畏佩服。
「以他道基的修為,肯定已經盡得下十二曲,中十二曲說不定也有所練就,至于傳說中的上十二曲,恐怕整個瑯琊王氏都沒幾個人能夠成就。」
姬博弈心中暗暗的揣測,目光卻是一點都沒有離開過觀星台,這種級別的高手交鋒,對于他的修為非常有好處。最難的是兩人現在所使用的都是無漏級別的實力,對于正在模索這個境界的他來說,如同及時雨。
陰神陽神融合之後,對于自己肉身每一寸,以及出招的角度方式,都已經是毫無破綻,至少在姬博弈現在的眼光看來,是沒有看出場上兩人招數的破綻。這樣的情況表示他的「天子望氣術」直接被廢掉,以往種種的手段對于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盡皆無效。
「如果我遇到這種高手,應該怎麼應對。」
以觀星台上的兩人為對手,姬博弈在心中模擬遇到他們之後的應對方法,卻發現自己的以往依仗的一切幾乎都無用。太虛眼劫術面對凝聚元神之人完全是找死,其余的武功也只有在面對不超過自己境界的對手之時才有用。
想到這里,姬博弈忍不住冷汗淋灕,只有希望自己在凝聚元神之前,別遇上這種對手。
台上,雲青衣和王臨沂兩個人已經完全打開了,青色的劍罡縱橫交錯,將半邊觀星台幾乎割裂,而另外半邊,仿佛被大自然的種種力量侵蝕,更為慘烈。
打到現在,王臨沂已經將瑯琊三十六曲的下十二曲全部使了一遍,雷霆暴雨,狂風冰雹,如同「周流六虛功」法用萬物,幾乎在這段時間內讓附近的人經歷了一年四季的二十四節氣。
到了最後,王臨沂放棄了這些無用功,轉而彈奏了中十二曲的「破邪」,一道道神聖的光華在他身邊繚繞,如同星空中的大日化身,浩浩然,煌煌耀。
姬博弈認出來,當初王臨沂就是用這一曲破去了太陰魔宗的「玄陰攝魂法」,乃是攻防一體,打消耗戰的第一選擇。
「他為什麼不用出道基的修為呢,就算是再怎麼隱瞞,到了星宮之中都會被人知曉,而且最不應該知曉的左丘素素都知道了,難道還有需要隱瞞的人。」
就在姬博弈思考著王臨沂的隱藏修為的含義之時,觀星台上的比試已經到了白熱化。雲青衣手中的木劍之上凜冽的青光開始升騰,青色光芒沖天而起,將半邊虛空染得蒼翠,如同一柄刺破蒼穹的巨劍,隨著雲青衣的雙手一合,仿佛開天闢地一樣,帶著斬碎虛空的力量向著周身繚繞著無盡神聖光華的王臨沂。
面對如此驚天動地的一劍,王臨沂輕喝一聲,如同蒼天之上的鶴唳,雙臂張開似鯤鵬展翅,周身的神聖光華在一瞬之間凝聚成了十二道大小不一的光圈,在他的頭頂一層層疊加,就好像是一座十二層的玲瓏寶塔,有著鎮壓一切邪魔的無上力量。
玲瓏寶塔與沖天而下的青色巨劍互相接觸,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眼楮耳朵仿佛都失去了知覺。
無盡的光明,轟隆的巨響,在場之中,房間之中也唯有姬博弈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點端倪。
劍塔交擊之中,一圈圈的白色氣流以此為中心向著整個江都城擴散,無數的瓦片地磚被強勁的氣流吹上天空,一些無辜之人被砸中就是骨折肉裂的悲慘下場。
好半響之後,眾人才能夠睜開眼楮,只見到原先高三丈,長寬三十丈的觀星台已經蕩然無存,原地之中只留下了一個深邃的坑洞。王臨沂和雲青衣兩人站立在坑洞的邊緣,默默無語。
「這怎麼算?整個觀星台居然都被他們打飛了。」
景花瑩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咂舌,說出了一個眾人關心的問題。
場外的觀眾都將目光投向了麻自安,這個老頭離觀星台最近,不過與四周遍地狼藉不同,在他的周圍三丈之中,一切都維持了原樣,仿佛所有的力量來到這邊都消失了一樣。現在這種情況在星院的歷史之上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打到最後連擂台都沒了,難道要換個擂台繼續打。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麻自安咳嗽一聲,準備發言彰顯一下自身的英明神武之際。雲青衣突然開口了。
「你贏了,到了星宮之後再比過吧。」
話音剛落,她白皙修長的掌間的木劍化作一抹灰塵隨風飄散。她的劍罡威力霸道,卻還沒有修煉到純熟,掌中這柄普通的木劍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青衣小姐承讓了,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王臨沂也沒有虛偽的推月兌,直接認下了這個第一名的位置。
至此,星院的大比全部結束。而另一波暗潮卻剛剛開始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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