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鄰小村!
顧名思凡這個天鄰小村位于天之鄰,而在當今武林之中有資格被尊為「天」字的,舍去雄霸的天下會,還有誰?
天鄰小村便是位于天下會所護蔭的「天蔭城」外十里,這條村雖與天蔭城比鄰而居,際遇卻有雲泥之別。
天蔭城在天下會的栽培下,得天獨厚,早已成為商旅必經之地,一片繁花,天鄰小村雖與天蔭城近在十里,畢竟地少人稀,資源有限,給天蔭城搶盡鋒芒。
只不過在今天,這一個村落,迎來了一個尊貴無比的人。
姬博弈緩緩的渡入這個村落中唯一的一個古舊客棧之中,在他身後,冷胭,步驚雲,聶風等人緩緩跟著。
無雙城一役,天下會大獲全勝,姬博弈出人預料的將善後的事情交給雪心男處理,自己帶著天下會的骨干首先回來。
天色暗淡下來,姬博弈便示意在這個村落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
「咦,這里的菩薩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文丑丑很是驚異的話語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只見這棧大廳的某個角落,放著一尊異常古怪的女性雕像。這尊女性雕像高約三尺,一身漆黑,上半邊臉似是戴著一個黑色的金屬面罩,露出一雙黑得發亮的眼楮,下半張臉似是罩著一層黑色的紗,整個像看起來非常的神秘,妖異。
雕像足下,還插著三灶香,顯見並不是裝飾品如此簡單,相信這間客棧的人,是把這尊塑像奉為神明一般膜拜。
姬博弈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一個眼神示意,文丑丑就立刻過去查探事情真相。
客棧老板非常健談,听到他們問的事情之後。立刻將這個黑色雕像的事情細細說來。
這是一個一生屬于黑暗的女人,「她」的故事,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一夜,也和人間無數長夜一樣,充滿魅惑與寂寞。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那晚所走的路,鋪滿了血!
「她」全家上下五十多條人命所濺的血!
血,不但鋪滿了「她」的路,還沾滿了「她」的衣衫。
……
「不用說了,老夫倦了!」
正當老板的故事剛剛說了開口。姬博弈突然開口,隨後轉身帶著冷胭去了這一家古舊客棧唯一的上等房間。
「這……幫主……」
文丑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夠陪著笑臉跟著過去伺候。剩下的,步驚雲,斷浪和聶風等人倒是很有興趣,繼續听著老板講訴這一個女死神的故事。
「就在她快要死去的時候,遠遠飄來一陣黑霧,黑霧之中,還幽幽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似遠非遠,似近非近的攝人聲音︰
芸芸眾生,
罪孽滔滔,
佛天不渡。
唯我魔渡……」
老板的口才不錯,顯然不是第一次講訴這個故事了,繪聲繪色,引人入勝。
「……然後啊。黑霧之中飄出了一根細長的發絲,連殺六個人,更是廢掉了那個紫衣老大的一條手臂。要不是黑霧為了救‘她’,恐怕那個紫衣老大也逃不了。而在後來,‘她’在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情況下,對著黑霧中的‘魔’獻出了自己的靈魂和肉身,化身成了一具最為邪惡的‘人形化身’!」
紫衣老大,廢掉一臂,魔,人形化身……
這些熟悉的詞匯,緩緩的喚醒了姬博弈腦海深處,自己還是個孩子之時的記憶。
「我倒是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筆仇恨,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既然這麼湊巧遇上了,就與你見個面吧!」
客棧之中,姬博弈打開窗戶,看著隱藏在無盡黑暗中的邪惡,嘴里喃喃自語。
他的父親當年與六個兄弟為了賞金,號稱追魔七雄,追殺魔教余孽。而在某一次,七個人只剩下他父親斷臂歸來……
時間,地點,看來就是在這一個小小的村落之中了。
「自從在那之後,我們村落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惡霸了,一些武功高強的人想要霸佔奴役我們,在第二天就會被神秘屠殺。」
漸漸,這個不知仍否存在的「她」,不知仍否是人的「她」,便成為村中的一個傳說,也成為村民口中心中的……死神!
說道這里,斷浪和聶風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步驚雲,他的外號便是「不哭死神」。
「正好對上了,一個男死神,一個女死神,冰山臉,估計你能夠在今天找到老婆了!」
斷浪嬉笑著說道,迎來了一道凌厲的掌勁,逼得他不得不橫劍抵擋。步驚雲的玩笑不是那麼好開的。
往日聶風會打圓場,但是這段時間,他正處于情傷之中,神魂不舍,對此的反應更是慢了一拍。
「不知道,那個女死神叫做什麼名字?」
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求絕,大概同為女人,引起了她心中的共鳴,不由得開口問道。
「她原來的姓氏,大家已記不起來了,但還是有上輩記得,她曾經擁有過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相當特別,她喚作……黑瞳!」
「黑瞳!」
這個名字一出,似乎喚醒了某個沉睡的人形化身,昏暗深邃的天空猛然閃過一絲雷光。
半響之後,轟然爆響隆隆,讓步驚雲和斷浪兩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手。
一直神情恍惚的聶風,倏地臉色一變,說道︰「有聲音……」
「聲?風,你听到什麼聲音?」
聶風的听覺,在他們三人之中,向來最為敏銳,斷浪一听之下,並不感到奇怪,不由得開口詢問,。
聶風繼續豎耳細听,溫柔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細細的描述。
「是……一些沙沙之聲。就像……地獄里的餓鬼,身上的腐肉跌了一地,但他們仍拖著自己跌到地上的腐肉。一步一步……向這里……」
「接近的聲音!」
此言一出,在場的天下會頭目不禁面面相覷。就連武功高強的求絕也是毛骨悚然,斷浪亦是一愕,而步驚雲的目光,已比眾人更快,落到客棧門外。
聶風能以耳朵听出這個聲音正在接近這間客棧,步驚雲也能夠以他與生俱來冷靜的直覺,感應一團物體正向客棧移近……
斷浪求絕等人,也隨著步驚雲的目光向棧門望去,他們終于看見聶風適才所听見的聲音。究竟是誰發出的!
只是棧門之外,正站著一個人。
不!這……應該說是一頭鬼!
一頭很恐怖的厲鬼!
說這個人是鬼,實在一點不足為過,只因他渾身披血,半邊臉皮已被削去,露出臉下的白骨。最恐怖的還是,他的胸部不知給什麼異物破開,腸髒都躍了出來,其中一條斷腸垂到地上。于他拖行之時,在地上劃下了一條很迂回曲折的血路。
而另一截的斷腸,卻不知為何勒著他的脖子,似乎有人曾企圖以他自己的腸。把他勒死。
「張哥!是在外面警戒的張哥!」
斷浪乍見門外血人,登時駭然驚呼,這是他們天下會的人。乃是一個百戰精銳,就算是他要出手。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夠拿下,是誰能夠在無聲無息之中將他弄成如此恐怖的樣子。
一條人影已快如疾風,一把扶著搖搖欲墜的張哥。正是聶風!
他雖然一直皆心神恍惚,惦念著那個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女人,但是人命關天,天生俠義心腸的他不得不理,而且比任何人理得更快。
閃電出手封了他身上數個血如泉涌的大穴,可惜這個被稱為張哥的人,已經非常虛弱,奄奄一息。
能支持到此時此地,已經非常難得,他緊緊的捉著聶風的雙臂,拼盡最後一口氣叫。
「小心……來了……一個……很可……怕……的……」
「鬼……」
最後一個字說完,他已經氣絕,倒斃地上。
變生時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棧門外吹著肅殺的夜風,風中,隱隱送來一陣令人作惡的味道,又仿佛送來一個魔異的夢,似乎並不只是一個人遇害。
「怎麼辦?」
斷浪首先開口,雖然自持劍法高強,但是遇上這種事情,還是心里毛毛的,不由得想起了那個似乎永遠都穩如天山的霸皇。
「要不要通知幫主!」
「這種小事都要讓幫主出手的話,我們這些人活著還有什麼用。」
求絕冷冷的說道,西域塞外資源缺乏,什麼恐怖的事情她沒有經歷過,區區一個殘忍的死狀,還無法讓她知難而退。
「你們理不理?」
聶風一頭長發在風中飄飛,他的手有輕微的顫動,本來已經萬念俱灰的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憤怒,不由得出口對著斷浪等人問道。
「這麼有趣的事情,本少爺當然會陪著你,誰讓你是本少爺的好朋友呢!」
斷浪說話之間,轉頭略帶挑釁的看向步驚雲,哪知道後者碎地斗蓬一轉,已連人帶蓬,遁著腸髒所染成的血路,飛馳而去!
「嘿嘿,有趣,我求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裝神弄鬼!」
步驚雲一走,聶風,斷浪,求絕以及十余個天下會的頭目立刻跟著他而去。
「嘖!」的一聲,似乎是有人的舌頭在不斷的舌忝動,一直好像雕塑一樣端坐在客棧中的神將好像是被某種美味的東西喚醒,伸出自己猩紅的舌頭,滴下一滴晶瑩的唾液。
空洞的眼神之中,露出兩朵暗紅的血炎,似乎某種本能的**在漸漸蘇醒,沖破太虛眼的禁制。
而步驚雲等人已遁著血液等蹤跡,一直馳至客棧一里外的荒郊。
逾近荒野,四周的血腥味便愈混濁,混濁得令人有點神不守舍,周遭更像是彌漫著一片薄薄的血霧,好似血紅色的小雨點。
然而在血霧深處,步驚雲聶風他們終于發現了一座大屋。
在大屋門外,有無數新按上去的血色手印。
還有如河水般滔滔流出來的血!
「就是這里了!」
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浮現出了這個念頭,似乎即將見到地獄的大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