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n謀論者總是以苦澀卻又堅定的語氣斷言,統治整個人類社會絕大多數光明面和黑暗面的,永遠是像檀香山洪門、共濟會、羅斯柴爾德家族、海夫納學會和地球教這樣的影子團體。那些站在歷史和世俗的上方的人們,揮舞著金錢和輿論的雙臂,將整個世界的絲絲縷縷攥在手中,以愚昧無知的民眾、利益至上的企業、醉心權勢的政客和裹挾民意的國家體制為養分,滋生出龐大而無所不在的的黑暗世界。他們一切試圖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努力,都僅僅是以百倍千倍于此的自有利益為出發點和唯一宗旨的僥幸。
而作為抵抗y n謀論的唯一可能,從來也不乏向往z y u的天才和j ng英們試圖挑戰這種毒瘤般的存在。他們是阿基米德、墨翟、哥白尼、達芬奇、鄭三寶、特斯拉和梁啟超,但他們最終只能有兩種結局︰被同化或者被竊取。
王侯將相另有種乎?
那只是莽夫項羽的吐槽,沒有其他。」
姜崖在周一清晨的階梯教室面對著寥寥無幾來簽到的年輕學子們,揮舞起在初秋清晨的涼意中仍未著衣物避寒的手臂,如是宣布著某一堂選修課的結束。
台下有幾聲稀里嘩啦的掌聲,匆匆收拾東西時觸踫到椅子的聲音,以及兩聲不合時宜的回應。
「阿墨哥達鄭特梁,老師您給這些人的歷史評價似乎過于主觀吧?」一直在教室最前排靠窗位置伏桌補覺的某女生似乎惱怒于被驚醒的好夢,從毛茸茸的抱枕中抬起了半個頭。她聲音慵懶沙啞,但如果去除不佳睡姿帶來的聲道干澀的副作用的話,無疑卻是極地道的蘿莉清音。而在教室最後排角落捧著筆記本一直在敲敲打打的某男似乎也被這通殺宅男的好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低聲嘟囔著幾句以配合滿臉幾乎寫著「錯失良緣」四個字的遺憾表情之後,終于用一聲咳嗽疏通了淤積在喉間許久的不明粘稠液體,一板一眼抑揚頓挫地說了四個字。
「是這樣吧!」
教室中間被這處于最長對角線兩端的聲音左右夾攻的其余學子們,似乎對這一幕慣x ng地漠視,依舊以急行軍的速度收拾好各s 物品離開了教室。甚至某個冒失的家伙出門前撇了一眼後,竟順手關上了因為一直有人無視于台上老師尊嚴隨意出入而保持半掩著的那扇門。
而這稍顯刺耳的關門聲,宣示著最後一點與「時宜」有微末關系的存在消失了。
姜崖悠悠地選了個桌子坐了下來,雙手端著VIA的馬克杯舒服地喝了一小口速溶雀巢泡制的熱咖啡,心里又暗贊了一句自己所在剛好與對角線兩端形成等腰三角形的巧合後,開始用自己許久沒有機會施展的口才對另兩個人洋洋灑灑說出了一段長篇大論。
末了,他意猶未盡,拿出自己的BlackBerry揚了一下,對另兩個已經無聊得開始玩對視游戲的年輕男女說道,
「對了,我準備在r 程上記下兩位的名字,歡迎以後多來听我的課,似乎我手上還掌握著某些學分。你們倆肯定不介意吧?」
「呃,我叫呂慈。」
「莊一鳴,一鳴驚人。」……
那一年,姜崖剛碩士畢業,醉心于自己的小宇宙的他,在做出某個決定放棄繼續進學的第二天來到了這所工科院校,後者正因為嚴重偏科以至于空有完美就業率卻在全國大學綜合排名中慘不忍睹,野心勃勃的新任校長其實是半搶著將姜崖從他導師手中弄了過來,特事特辦的雙方都覺得對方是當前所能找到的最物美價廉的存在,卻似乎刻意忽視了經驗x ng格適應薪酬合理x ng等許多問題。而名為呂慈和莊一鳴的青年男女組合,正是姜崖在偉大教育事業上順位第一及順位第二的新鮮獵物。
沒有其他。
其實姜崖最想吐槽的影子團體是三體組織。劉慈欣在《三體》系列里描述的黑暗森林體系簡直比當年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更加無敵,它散發著名為神秘、混沌和歐洲中世紀的魅惑氣息,幾乎將一個本來對世界充滿正面憧憬的大好青年給生生教歪了。而當年看《貨幣戰爭》系列以及某格子的技術流小說所帶來的輕度震撼感以及由此激發的拯救世界的神聖y 望,才險之又險地將好青年姜崖堅定在了復興海夫納的陣營。
再黑暗的未來都能被驅散,而要完成這個偉大的燈塔使命所需要的聖光系法術,好青年姜崖選擇了,或者說更加堅定了他拯救世界若干路線的主線︰技術流。
于是乎,本來在香港念完經濟學學士學位並已經在魔都某四大行打拼若干年的好青年姜崖,瞞著爸媽偷偷辭職考了半年的研,之後去了南京結識了他「永世的人生導師」尤肖虎同志,一頭扎入了暗無天r 的學術生涯。2006年至2009年在陸家嘴叱 風雲的「姜太公」從此成了苦逼的宅腐基型**絲男,被狠心的導師、更狠心的導師的導師以及最狠心的導師的導師的導師壓迫在無盡的英文文檔和y n森的微波暗室中,天天吃K和M吃到吐,睡覺時夢中都是抽象細節到讓人瘋狂的系統仿真。
有著現代經濟學背景和良好數學功底的姜崖本來幾乎被導師的導師的導師尤肖虎同志當作關門弟子在教,小青年幸福地不用考慮自己未來的攻受彎直,本來基本上不會出現本文開頭那一幕的,直到有一次虎同志帶著小姜去赴鴻門宴。
虎同志的永世好基友趙ch n明同志,本科和研究生期間就讀于同在南京的另一所工科院校。長久以來,在某個學術領域,具體來說,就是姜崖所就讀的專業,南京這兩所院校就一直進行著友誼第一的德比戰。而那一年,對方最杰出的校友之一,趙同志的學長,國際電信聯盟副秘書長趙厚霖同志應母校「金陵名人堂」的邀約回到了南京,卻不知怎麼的被當時的校方領導攛掇著要和虎同志的團隊較勁,而趙ch n明同志不得不去,于是虎同志也不得不隨行,身為虎同志一號小秘兼得意弟子的好青年姜崖,理所當然也不得不被潛規則了。
「今年ch n節去的瑞典爽不爽?我可記得某個同學還順道裹挾著NSN的好兄弟去芬蘭泡地熱溫泉來著?」
「老頭,師兄去年可是去的韓國,還能帶家眷,現在嫂子每次來學校還都要駕著大墨鏡,听說您可御批了整容費用也可以報銷的吧……」
「沒問題,我回頭申報一個常駐國防科技大學進行民用通信軍事化應用的課題,你想順道再衣錦還鄉麼?」
于是,虎團隊三人組合浩浩蕩蕩地殺向了三牌樓,又轉道去了仙林,然後,姜崖手捧一本《三體》坐在了某階梯教室前排,和滿教室神s 激動瞻仰業界眾大拿的學子們一起听著副秘神侃。本來一切風平浪靜,偏偏講到後來,副秘大手一揮請兄弟院校專家團做一次行業前瞻的時候,東道主出了暗招。
「我想請問一下趙學長,引力波通信的研究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本來就一直很尷尬的老趙趙ch n明同志乍听到「趙學長「三個字,終于不淡定了,拿過話筒說了一句。
「即便愛因斯坦老年沒有皈依上帝,理論物理能夠支撐這項技術了,黑暗森林體系還是無解的。這是一個社會學課題啊,同學。」
本來預備著稿子的趙厚霖同志口中茶水一噴,樂了。他旁邊本來一臉正經的東道主學校某副校長不幸中招,可也還是毫無節c o地笑了。
姜崖同學瞬間感覺中國足球附體,依稀間看著手中劉大大的著作化成無數臭雞蛋飛來,冷汗直流,內心里迅速堅定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