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為金主和客戶負責，子牙，所以我再次強烈建議延長這東西的測試期。」
虹口區海倫西路某家早餐鋪子里，西裝革履的陸深一本正經地說道。在他對面滿頭大汗吸溜著三鮮面的那位，挽著袖子腰上扎著襯衫全心全意對付著眼前的食物，甚至無暇給他回個白眼一般。
「比如說現在，那邊客服樓里的10086美女們，對于哪怕我等有位且意志堅定的青年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站在專業產品經理的角度，我不禁在設身處地地思考咱們產品該賣多少錢才最不讓那些宅男們心疼……」
終于，我們的好青年不堪呱噪，又叫了一碟油炸花生米，擱上另一雙筷子。
姜崖自然知道多年死黨外加商業伙伴的言外之意。基于MARS的第一個衍生應用剛剛被挖掘出來就被迫面臨各方面的壓力。被歐美媒體渲染得人盡皆知的稜鏡計劃讓國人也開始疑神疑鬼，雖然以中國特s 的新聞管制和網絡管制來看，這種程度的國家行為甚至都不能與所謂的綠壩工程相提並論，但如果只是評價商業損失的話，卻無異于又有一大片藍s 深海卷入領海糾紛。
用法律保障換取受限的利用，抑或干脆緊守紅線，對于運營商和監管方也都是一個需要反復角力的利益所在。堪堪平穩過渡的決策階層理所當然地傾向于不作為和觀望，但搏殺于市場第一線的運營商們卻逐利而來。總的來說，從對個人信息的有限監管到商業服務行為的過渡，如果能夠集齊天時地利人和之力，總會是一個多贏的局面，但在大家都缺乏實際c o作經驗的初級階段，任何阻力都將會被無限放大。
一方面是藍海的誘惑，一方面又是火刑架的炙烤，其實整個小創業團隊都備受煎熬。
莊一鳴在學校管理方的授權下組織了一場只面向大學學子們的辯論，正反兩方激辯了幾場之後卻往往自己都混淆了立場，只能在一片片噓聲中宣布賽事暫停。
而呂慈在幾個小的門戶網站上發起的不記名問卷調查反饋回來的結果更是鮮明的兩極分化。在不能透露更多產品細節的前提下，網民們就已經開始掐架。
陸深也巴巴地坐了滬寧動車來到了南京，把三個宅男宅女召喚出來散心。他以為會繼續之前在電話里的無休止辯論，可當幾個人錯落著漫步在校園中時，大家都出奇地緘默。
和前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地**收費風波不同，這次的事件拷問的是通信業的良心底線和根本矛盾。雖然前者幾乎導致中移動和騰訊的高層反目，不過並不妨礙同時為兩者背負可能x ng的合作嘗試的小創業團體，甚至因為**生態圈太過強勢地擴張更加激發了運營商對「啞管道」現狀的反感，曹大主任反而委婉地表達了更進一步深化合作的意向。
Hyperion獲準在滬寧兩市移動中心機房入駐︰陸深相關設備廠商在VLR的專用網管服務器中設置了一個簡單高效地過濾轉發組件，在運營商方屏蔽了涉及公共安全和個人**的敏感信源之後，Hyperion終于能夠為其貪婪的數據汲取管線另開闢一條核心干線。呂大官人的那次所謂「內測」也正是基于此才能有相當地成效。
不過，進一步測試，乃至于商業化的下一步，怎麼才能繞開敏感的**權和信息安全問題？
這或許早就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德模糊地帶或者法律雷區，讓一群技術宅和商業j ng英們面對這種社會學難題，所帶來的壓力一點也不比困擾少。
一路踢踢塌塌走著，快到姜崖的青年教師公寓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莊一鳴突然和呂慈挑釁地邀約去打羽毛球。
公寓樓前就是幾塊露天的球場，而環繞著水泥球場的草地上坐著幾個大汗淋灕的球手。
莊大美女去借了四副球拍，球卻只有一個，尾羽在無數次亡命地飛行中掉了兩三片。
陸深身高體長是後場主力，呂慈靈活狡詐網前活躍，姜崖技術均衡偏好細水流長，莊一鳴球風詭異擅長速攻。
剛好是兩隊。
幾局拉下來，陸深得意起來了，放著呂慈去s o擾穩扎穩打的姜崖，專用跳高下壓球對付起莊一鳴，連連搶到勝手。莊大美女有些吃力，接得干澀生硬。可是就當姜崖準備舍棄自己的左半場來分擔隊友的壓力的時候，莊一鳴似乎開始找到了克敵法門。
又一球開始，呂慈和姜崖拉了幾球之後，羽球的飛行軌跡抬了起來，陸深慣x ng起跳，球拍下壓用網面甜區最上方逼迫球返回到對場中線。莊一鳴似乎是略微調整了握拍姿勢，竟然只能將本來搶救起來必定會繼續高飛的羽球向前一帶。判定自己勢大力沉的一球，對方勢必只能讓球借著反彈的力量越過球網，陸深輕松地跑動到位，反手橫拍候著。
可是球的飛行弧線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到。
再一球，仍然如此，跑位失誤的陸深幾乎和呂慈撞到一起。再一球，羽球磕到了拍框，快速回場砸在了呂慈臉上……
打著打著，姜崖突然把球拍一扔，往公寓樓的電梯跑去。等到電梯門滴地打開後，才對場上驚詫莫名的喊了聲。
「回去開會，方案更換。」
十幾分鐘後，姜崖公寓里辦公桌上打印機開始嗡嗡地不停吐紙，大家搶著把還在發燙的幾張紙拿到手上，亂糟糟地坐了下來。
首先是姜崖給大家答疑解惑。方式是在小白板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字。
「擦邊球。」
受到莊一鳴非甜區擊球的絕技啟發，犀利的宅男泡妞神器終于有見到曙光的希望。姜崖將原先商用的計劃拆分打散，變更運營到**所謂的自媒體平台。受眾對個人信息擴散風險的想象，可以借著自媒體平台相對穩固的體系得到部分消弭；呂慈授命聯系國內以青年技術宅為主體的幾大科普網站和極客聯盟，而莊一鳴c o起筆桿子，仿照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大定律的設定，為這些網站和雜志公開介紹Hyperion簡單的人工策略。
最大的冒險者是陸深。他火速地又趕回了上海進行公關和協調。姜崖設計的一整套擦邊球動作中，最關鍵的一環便是綁架運營商。借助運營商的管道的同時也能借助到相應的公信力，而背靠相同的數據庫，國內幾大運營商能在國防安全和商業利益之間從容游走，是因為它們還有著讓稜鏡門主角們羨慕的法律背書。
經過一系列直接和間接的報備程序和信息公開，現有的合作伙伴們能否成為一個某種程度上的共同擔保系統，決定著試商用是否能如期進行。而在陸深往返京滬兩地密集公關的時候，姜崖輾轉從香港簽了幾個律師樓開始繁瑣而又嚴謹的法務研究。
或許是沾了俄羅斯前女特工的好運氣，就在斯諾登徘徊于莫斯科擔憂自己政治避難下一步目的的時候，大家將近兩個月密集的籌備也終于能宣告成功。
接下來，似乎只該討論一些細節了。比如說，創業宅男們自身的泡妞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