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看著初衣這悲痛y 絕的樣子,實在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他听到初衣抽泣著說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從小就沒有了父親母親,沒有族人;怪不得師傅叫我不要相信唐家的人;怪不得他叫我只有在學會第九重幻劍之後才可以離開這園子;怪不得師傅總是沒有力氣,教了我一會就要歇息;怪不得他常常要我在園子的竹根底下祭拜;怪不得……」
扶蘇听得心中難過極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初衣不住抽動的肩,安慰她道︰「初衣,我知道你這些r 子來過得苦……」
扶蘇話沒說完,初衣身子一抖,猛的甩開扶蘇的手,叫道︰「別踫我,你們這些人類!是你們害死了我的爹娘,害死了我的族人。他們死了一千年,我現在才知道他們死得這樣慘。你知道我過得苦?不,你不知道!你沒有試過一個人呆在一個園子里一千年,除了自己影子,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和你說話,和你游戲。這一千年來,除了我變成其他人的樣子,自己和自己說話外,根本沒有跟別人說話的機會。你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類,根本就不會知道我過得有多麼的痛苦!」
扶蘇怔怔的看著痛苦不堪的初衣,眼中也禁不住涌出淚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同村的人,也是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殺死,自己也像初衣一樣,從此落得孤苦零仃,家破人亡。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心里也痛苦的想道︰「是的,她說得對,這世上總有這麼多壞人,為了個人的私y ,就要去害人。與這些人同類,真是恥辱。為什麼我要做一個人,為什麼我不是一棵草,一棵樹,一頭牛,一匹馬?」
他腦中亂紛紛的,也不知亂想些什麼。
而這時,那沉寂了一會的猶天虛像又張口說起話來︰「這一次,你要學會的,是幻靈術。幻靈術和附靈術,是我制作這些貯靈石的基礎法術,你若學會了這兩項法術,也可以制作出貯靈石了。
你需要記得一個道理,便是世上的萬物,都各有其自己的靈x ng。千萬年來,天地間所生成的靈x ng充塞于世間各處。無論是天上,地下,深水里,密林中,都充滿了各種不同屬x ng的元靈。世間萬物,之所以千差萬別,絕不相同,就是因為其中所蘊含的各種元靈成份、比例絕不相同的緣故,才造就了這千姿百態的奇妙世界。
而我們之所以可以感知到這世上萬物的存在,以及區分出萬物的不同,就是因為我們可以通過身體的感官,去感知這世間萬物的不同。我們可以用眼去看,用耳去听,用鼻子去聞,用手去觸模,以此感知世間萬物。
而所謂幻靈術,並非要使用靈力將這些物體本身的元靈屬x ng改變,而是要靈活運用自身的元靈之力,偽裝成你所需要的形像,覆蓋在這些物體的表面,形成另一種虛像,從而達成欺騙他人感官的效果。這一法術變幻無窮,雖然表面看起來毫無威力,但若要運用的好,可讓一人之力,勝過甲兵千萬。
只是,要運用好這幻靈術,首先要做的,便是要熟知世間萬物的元靈屬x ng,要細細的辨別組成每一件東西所需的靈x ng及比例,只有如此,你才能以假亂真,變幻莫測。
而在這一塊月華石中,我附上了一項幻形術,佩帶著這塊寶石,將水之元靈注入其中,便可以輕易的幻ch ngr n形,將水靈撤去,則可以恢復原形,妙用無窮。
只不過,這項法術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請學會這項法術的人,一定要牢記向善之心,不可以此騙人,害人。切記,切記。」
猶天的虛像將月華石捧到扶蘇面前,放在原先的位置上,虛影漸漸淡去。
而就在虛影就要完全消失之時,猶天的聲音再一次回響在寒淵之中︰「第四塊貯靈石,埋在蓬蒼之心前的鏡中之域里,只有能破除迷離之惑的考驗,心志堅定之人,才有資格擁有它。記住一句話︰‘惑由心生’。」
隨著聲音的落下,猶天的虛像完全隱匿在寒淵之中,而與此同時,充滿寒淵的月光也消失不見,整個寒淵又重新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中去,只有在初衣與扶蘇的身上,那淡淡的金s 之光,在不停的閃耀著。
扶蘇完全沒有感覺到四周重新襲來的黑暗,他只是不停的重復著猶天的話︰「‘蓬蒼之心前的鏡中之域’,這是什麼地方?破除迷離之惑,又是什麼意思?唉,猶天大人出的迷題,實在是越來越難了。」
不久之後,扶蘇又漸漸覺得四周開始傳來巨大的壓力,手腳身體再一次像是被凝固了一樣無法動彈。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是時候要回到岸上去了,自己的身體雖然有蛇鱗甲的保護,但這里畢竟是寒淵,呆在這里久了,難保身體不出意外。
他正想招呼初衣離開此處,就見初衣已經朝他游了過來,臉上神s y n冷的嚇人,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胸口。
扶蘇低頭向自己胸口看去,見並無異常,只是這里的衣衫先前被初衣莫名其妙的扯破了,因此露出了貼身的皮甲。
初衣再一次游到扶蘇面前,死死盯著他胸前的皮甲,突然顫抖著聲音發問道︰「唐幽然說這皮甲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這東西又是哪里來的?」
扶蘇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只得答道︰「幽然說這是蛇鱗甲,是用上古靈蛇的鱗皮制成的。這是他們唐夏王族自古傳下來的寶物」
初衣听了「自古傳下」這幾個字,臉s 變得雪白,道︰「不是,她騙人的,這不是蛇鱗甲。再怎麼強大的蛇,其鱗甲也絕不可能抵抗住寒淵的壓力。這是龍的鱗甲所制成的,你瞧這皮甲上的鱗片,與我們龍族身上的鱗甲一模一樣,所以你穿在身上,才可以游到這寒淵里來,而身體全無異常。」
扶蘇心里電光一閃,便知道為什麼剛才在見到寒淵龍穴里的龍族神獸尸骸時,心里會產生熟悉的感覺了。正如初衣所說,龍族身上的鱗片正與他身上的皮甲的鱗片一模一樣,先前他看到初衣身上的鱗片時,只因初衣只是龍族幼女,身上的鱗片仍未完全長成,因此看不出來,直到他看到成年的龍族尸骸時,才冒出這個念頭。
不僅如此,他這時也想起來,龍族神獸第五只龍爪上細長彎曲的指甲,正與幽然和唐華身上所持的鷹爪斬一模一樣。
他想到這里,不禁也想到一件事情,這事情實在太過可怕,他身上一股寒意流過,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但這事他想得到,初衣自然也想到了,她柳眉倒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套皮甲,還有唐幽然身上的那柄黃s 小刃,都是她的祖宗唐夏,從我父親身上剝下來的鱗甲和指甲,而連綴鱗甲的皮繩,便是我父親身上的龍筋!」
扶蘇听了初衣y n寒無比的聲音,眼前也浮現起一個男子在廢園里對一條龍族神獸剝皮抽筋的血腥場面,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得實在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