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捱過了冬天,初ch n的鄂爾倫依然寒冷,蒼黃的大地沒有ch n的氣息,某天黃昏,呆在帳篷內有些煩悶,騎著棗紅馬獨自出營,信馬來到東邊的敖包處,這個敖包建在一處較高的草坡上,用大大小小的石塊堆壘起來,上插有若干柳樹枝,意為神樹,上面掛著一些五顏六s 的神幡。
我翻身下馬,走近敖包,順手拿起地上散落的石頭堆上去。這處敖包是鄂爾倫部落百姓平時祭祀神靈的地方。我堆好石塊,默默地對著神靈祈禱了一番。
寒風吹動神幡獵獵作響,我緊了一上的皮襖,這件新皮襖還是塔娜替我做的,很合身,也很暖合,這姑娘不單熱情助人,而且手也靈巧,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享受到她的幫助了。
找了個背風處,坐在敖包下,默默地注視著遠方,想了一陣父母,在心里盤算著今年的計劃了,眼下鄂爾倫人被泰赤烏人一攪,加上可能存在著內ji n,這都讓莽爾泰分心,我得自己上路尋找了,不能這樣等下去,但在這茫茫草原獨自一人該從何找起,該如何生存。
就在不著邊際的亂想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循聲望去,原來是塔娜,她望見我後,大聲喊著︰「蘇r 哥哥,原來你在這啊,讓我一通好找。」
塔娜跳下馬,扔掉韁繩,嗔怪地說︰「這天還是很冷的呢,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又在想事情了吧?」
我站起身,道︰「沒,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悶,出來走走。」
塔娜俏皮的美眸盯著我看了一會道︰「騙人,我都看出來了,唉呀!我跟你說過,不要老悶著自己了。」
她走過來拉起我的手道︰「來,跟我回去,今晚有個集會,很熱鬧的,我保證你的心情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知道這塔娜又在搞什麼名堂,拗不過她,只好跟她上馬回營。
我在馬背上對塔娜道︰「塔娜,你說生活在我們周圍的那些神靈真的能左右人間的事嗎?」
塔娜想了一下道︰「應該能吧,薩滿師不是說過嗎,草原上的一切都是長生天賜予的,要是我們得罪了神靈,就會遭到懲罰。」
「那我們部落遭此劫難,會不會是我們得罪了神靈呢,我剛才還在敖包向神靈祈求,希望得到他們的保佑。」
「蘇r 哥哥,神靈一定會保佑你們的,那些萬惡的強盜才會遭到神靈的懲罰呢。對了,我听我哥哥說,你真的要獨自去尋找仇家?」
我堅定地點點頭,塔娜沉默了一會,道︰「萬一你沒有找到你父母他們,你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我定要找到仇人報了仇後,再回來看你們,一定會的,你們給予我這麼多幫助,沒有你們,也許我早就餓死了荒野,這份恩情我怎麼會忘記呢。」
塔娜笑了一下道︰「不要提恩啊情的啦,我們是親人,知道嗎,對了你以後還會回到家鄉去嗎?要是報了仇後準備做什麼?」
我看著遠方道︰「要是父母真不在了,我將不回去,那里有太多的東西會讓我傷感。我就做一個z y u自在,無牽無掛的草原游俠吧!這片草原太不安定,弱肉強食,以強凌弱的事時有發生,也許有很多人需要幫助,雖然我一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另外我還想去中原走走,那是一個我們想象不到的世界,大得不著邊際,真要是去中原的話,也許回來看你們的機會就會少了。」
她一听著急地說︰「你要是去了中原,那我怎麼辦?」
我看了塔娜一眼,笑著道︰「哈哈,我去中原了,你當然是留在鄂爾倫啊,等到你心中的巴特兒出現了,你們就會快樂地生活在這草原上,沒準我偶爾還會回來看你們呢,就算我回不來,我也會在遠方祝福你的。」
塔娜嘟著小嘴道︰「我才不要呢,你走了,霍克也就會走的,我一個冬天才剛跟它結成好友呢,它走了,我會想念它的。哎!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游歷中原,那樣多好玩啊。」
我笑道︰「別說傻話了,所謂游俠是自謂美名,說得不好听的就是流浪人,無家無根,像風中的蒲公英一般。這一路上可苦了,沒吃沒穿的,像個乞丐,你哪能受得了呢,再說將來的路充滿了未知與危險,我不可能帶你去涉險,再說你的父兄也不會同意啊,呵呵。」
塔娜低頭看了我一眼,y 言又止,忽然沉默了下去,兩人默不作聲地信馬歸營。今天的營地顯得格外的熱鬧,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塔娜很快又活躍起來,在馬背上左顧右盼,笑著跟我介紹,原來今晚是他們部落一年一次的ch n慶,牧民們一個冬天都縮在帳篷里,借著開ch n大家要集在一起對ch n神祭祀並且痛快地樂一樂,活動一體,既對上年的游牧生活的總結,同時又對今年的美好未來充滿期望。
塔娜把馬系好後,興奮地拉著我朝集會點跑去。這姑娘只要有好玩的,都不會放過。我跟著她朝遠處喧鬧的集會點跑去,集會是在競技場里舉行,等我們趕到時,場地四周坐滿了人,大家都在大聲說笑著,場地中間燃起了幾大堆火,干燥的松木段燒得 叭叭地亂響,沖天的火光照亮了一張張興奮的臉龐。塔娜像一只快樂的蝴蝶,在人群中穿來插去的,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集會,東張西望,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此時前方人群中響起庫勒圖的喊聲︰「嘿,安答,來我這。」
循聲望去,庫勒圖正坐在一群年輕人中間,朝我使勁揮手。我示意塔娜,她哥在前面,塔娜撇撇嘴道︰「他那有什麼好玩的,你跟我一起去那坐吧。」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發現全是一幫年輕姑娘,我一大男人哪好意思坐在那啊!連忙掙月兌塔娜的手,道︰「我還是去你哥那坐,我就不去你那了。」
塔娜回頭無奈地看著我,但又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強留,只好同意,我趕緊跑到庫勒圖那邊。在全族人面前,好多人盯著的,我不想節外生枝。
庫勒圖遞過我一杯酒,道︰「呵呵,安答,今晚是ch n慶,咱們得好好活動一下,我全身都快要打結了。」
我接過酒杯,深有同感地啜了一口馬n i酒道︰「安答,你們這ch n慶還挺熱鬧的嘛。」
庫勒圖嘿嘿一笑道︰「這可是我們部落的獨特節r 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唱歌,跳舞,可熱鬧了,當然還可以與自己喜歡的姑娘約會呢,嘿嘿嘿。」
我拿起鋪在地上的肉干送進嘴里,好奇地觀看著四周的人群。庫勒圖不時與經過的人打招呼,看到美麗的姑娘時,大聲吹著口哨,用葷段子朝人家開玩笑,直到嚇得人家跑開了,他則呵呵大笑著。坐了一會,人越來越多,場面亂哄哄的。
塔娜不時朝我這邊望著,我見她與其他伙伴聊得高興,于是舉起杯朝她示意,她看到後,就會笑著朝我揮手。
男人們都在喝酒,女人們則在聊天吃著一些小食物。鬧了一陣後,上來了一些個年長者,長者在人群中間大聲說著什麼,我沒听清楚,似乎是一些祈福之類的。然後是一個薩滿上來作了一些祭祀活動。
結束後,眾人開始唱歌,男人的歌聲嘹亮而悠揚,透出一股豪放開朗的勁頭,在夜空中久久回蕩,夾雜著馬頭琴的伴奏,听來讓人熱血沸騰。女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展開清脆歌喉也唱了起來,在男人渾宏的音調中,配上她們清脆的聲調,格外好听。
唱到高興處,便有人跳起舞來,在他們的帶動下,不斷有人加入到跳舞者的行列。親人一起跳,朋友一起跳,小伙子們邀請自己心儀的姑娘一起跳,姑娘主動找自己的意中人跳,場面極具感染力。這些舞蹈雄健優美,剛勁挺拔,伴隨著激蕩的旋律,表現出鄂爾倫人的生命力、意志和美。
庫勒圖找了一個姑娘跳了起來,邊跳邊唱,我微笑地看著他們。庫勒圖在場中大聲喊著︰「你也來啊,安答,快!」
我朝他擺手示意了一下,這時一陣幽香鑽入我的鼻內,我轉頭一看,發現塔娜已站在旁邊,含笑看著我,朝我伸出手來。我從沒參加這種場面,盡管在氣氛的感染下也想加進去,怕跳得不好被人笑,但塔娜不由分說地拉起我就走。
庫勒圖在一邊叫道︰「安答,跳吧,盡情地樂吧,哈哈!」
想到這塔娜可是部落里的美女,剛才一定有不少小伙子邀請她,這不旁邊就有不少小伙子向我倆投來羨慕的目光,人家主動來找我,我要是拒絕的話,太拂人家姑娘的面了。
于是硬著頭皮伴著節拍也跟著跳了起來,塔娜真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姑娘,美妙的身材,婀娜的舞姿如同一只飛舞的彩蝶,讓人迷醉。此時狂歡的草場達到了高ch o,大伙都盡情沉醉到歡樂的海洋中。
塔娜拉著我的手低聲道︰「蘇r 哥哥,你以前有沒有跟其他姑娘跳過舞?」我搖搖頭,我們那個小部落哪有他們鄂爾倫這樣熱鬧。
塔娜又道︰「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說實話,我們那個小部落人少又偏闢,還真是沒有接觸多少姑娘,于是繼續搖頭。塔娜低頭輕笑了一下。
我道︰「塔娜,听你哥說,今晚是可以約會的,你應該與你心目中的巴圖巴雅兒一起跳舞才對,我看我還是先下去吧,別耽誤你們的時間了。」言罷準備松開手。
她拉緊我的手,大眼楮忽閃著,搖著頭俏皮地道︰「我可沒有中意的巴圖呢,目前來說我還沒有特別滿意的人選呢。」
「不會吧,看來你的巴特兒標準挺高的嘛,不過也許很快就會有了,這個不能急的。」講到這,我忽然又想起了聯姻的事,不知道她的未來夫婿是否合她的意,札阿惕的大首領想來定是出s 的把阿禿兒無疑,不會讓她失望的。
「雖然暫時沒有,你今晚就先充當一下吧,如何?」塔娜突然提出這個建議
「這巴圖還能隨便替代的啊,你又在說笑了。」我只覺這頑皮的塔娜真是什麼都敢說,趕緊給岔開了,想起聯姻我就覺得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火堆徹底燒盡,天空現出魚肚白了,狂歡的人群方才不舍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