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跟著劉強爬過了一座山,又來到另一座山上。再穿過一片密林,突然看到前面出現一個院落。這個院落座落在一片密林之中,如果不是走近,根本就發現不了。院子的院牆很高,因為是晚上的原故,倒是看不清院子到底有多大。
看到了院子,俞仁的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這兒難道就是李玉的家嗎?可為什麼她家要建在這樣的山里面呢!雖然離城區並不遠,但是必竟交通不便。一般建在這種地方的,多是一些寺廟道觀之類。看這院落的規模,李玉的身份必不一般。她們家倒底是干嘛的呢?是高官?是巨富?似乎又都不太像。
俞仁一面揣測著,一面跟著劉強向大門走去。
院子的門樓很高,兩邊各吊著一盞風燈,上面寫著大大的三個字「聞濤院」。兩個j ng壯的小伙子站在門邊,腰間還配了刀。見劉強過來,其中一個小伙子向劉強打著招呼,「強哥今天當值巡山啊!」
劉強向他點了下頭。「曲先生回來了嗎?」
「回來了。您不是跟曲先生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卻要分開回來?」
「噢!我在後面有點事,所以慢了一步。」
那守門的小伙子點著頭,突然看到劉強身後的俞仁。「這位是……?」
「他是大小姐新近在福建結識的一個好朋友。我們方才巡山時,正好遇上了。于是便邀他跟我一起回來了。」劉強這一次還比較照顧俞仁的面子,並沒有說他在山上被人給吊了起來的事。
劉強說完,帶著俞仁進了院子。然後又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陣,這才來到一間屋子前面。劉強拍了拍門。不一會兒,便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家童揉著惺忪的眼楮來開了門。
「強哥,你回來啦!」
「嗯!你去把後院的房間整理一間出來,給俞相公住。」說完,劉強將俞仁引到正廳坐下。
「我一會兒去看看柳先生睡了沒。要是沒睡,我便把他請來,給俞相公把把脈。」劉強一面說,一面解上的腰刀掛到牆上。
「沒事。走了一陣子路,現在感覺好多了,應該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今天這麼晚了,還是別去麻煩那柳先生了吧!」
兩人正說著話,便听到外面一陣的嘈雜。劉強看了一眼門外,臉s 變的凝重起來。他向俞仁道,「俞相公且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看看什麼事。」
說完,劉強便匆匆出門去了。
俞仁獨自坐在客廳里。這才慢慢打量起這間屋子。這是一幢兩進的屋子,前屋為主,後面還有一個小院,里面還有一個兩間的屋子。此外,還有一個小廚房。
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除去一套桌椅,就再沒什麼了。牆上掛著一把腰刀,牆角有一個架子,上面放著那天俞仁在福州城外看到的劉強當時手里拿著的那兩把巨斧。這兩把斧頭斧面足有半個臉盆大小,俞仁估計著,這一把斧子,少說也得四十斤。
俞仁走上前,輕輕拿起兩把斧頭,在手里試了試,還隨手揮了幾下。感覺還不錯。「看來,我也得找把這樣的武器才好,這樣才能充分的發揮我臂力大的優勢。」俞仁在心里暗暗盤算著。
不過,這種武器,也就在戰場上才能用的著。平常這樣笨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實在不便。
俞仁正把玩著手里的兩把斧頭,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聲。俞仁放下手中的巨斧,尋著聲音信步走出去。
剛一出門,俞仁便看到一批十幾人的隊伍,從門前經過。這些人每人手里都抬著個擔架,上面還躺著傷員。俞仁數了數,一共六副擔架。擔架上的這些人似乎都受傷很重,被抬在擔架上,卻很少听到申吟的聲音。
俞仁暗暗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這聞濤院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果是李玉的家,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傷員。如果不是,為什麼劉強跟曲先生又都住這兒呢?他們又是干什麼的呢?上次听李玉說這劉強是她們家的伙計,現在看上去,並不在像。
一聯串的問題,讓俞仁更加的迷惑起來。因為他是個生人,自然不好上前向人家直接詢問,這些帶有嚴重**x ng的問題。他甚至都不敢讓這些人發現自己,以免被別人誤認為是在窺探他們的**。
俞仁隱身在牆角,見這一批人走過去了,正要出來,又見後面來了兩個穿著勁裝,身上挎著刀的人。其中一個看上去很年輕,只有十七八歲,另一個大概有四十上下。看他們的身上沾滿塵土,俞仁斷定,這兩個人估計也是跟前面的那些傷員們一樣,應該是從哪個戰場之類的地方剛剛撤下來的。
兩人一面走,一面還小聲說著話。
「這一次,大小姐可真的生氣了。自從她從倭國回來,哪吃過這樣的虧。今天咱們不但損失了兩條大船,還傷了五十多名兄弟。這下子,可有鐘老三好看的了。」年輕人道。
「那又怎麼樣呢!你沒看今天的戰況嗎?咱們是完全沒有一點機會啊!大小姐就算是再生氣,攻不上島去,她又能把鐘老三怎麼樣?」旁邊的中年人道。
「那可不一定,咱們大小姐的心眼,那是他鐘老三一萬個也抵不上的。雖然他們島上的炮火利害。我認為大小姐一定能找到辦法,攻上島去的。這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年輕人自信的道。
兩人從俞仁身邊走過,俞仁听到他們講的似乎是打戰的事,趕緊悄悄跟在兩人身後。雖然從這兩人的只言片語中,俞仁一時還搞不清,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這些人都是李玉的手下,而且他們果然剛剛打了仗。听這兩人的話,似乎還是一場海戰。
這讓俞仁更加的困惑了。李玉倒底是干什麼的呢?為什麼听上去,她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是個商人,倒像是個水軍將軍?
偷听到的這兩人的談話,不但沒有幫助俞仁將情況搞的更清楚,反而把他的腦子攪得更糊涂了。他決心跟蹤這兩個人,看能不能再偷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俞仁悄悄跟在這兩個士兵模樣的人身後,這兩人拐了幾個彎,來到一間小屋前面。這間屋子比劉強的那一間就小多了,門上連鎖都沒有。兩人隨手推開門。俞仁乘兩人不注意,飛快的藏到牆角。
兩名士兵進了屋,點上了燈,便將門又關了起來。俞仁這才敢輕輕模到屋檐下,蹲下來偷听。正好屋前這兒堆著一堆稻草,倒可幫著遮掩身體。俞仁蹲在稻草邊,繼續的偷听。
兩個士兵進了屋,便開始打水洗起了身子,卻不再說方才的話題了。這讓俞仁有些著急起來。可是,好容易听到一點關于李玉的信息,他並不願輕易放棄。
就這樣,俞仁在草堆邊上足足蹲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听屋里的兩人再次提到方才的話題。
「你說這鐘老三從前對咱們李家,那是溫順的像一條狗。怎麼突然便有了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的與我們李家做起對來?」年輕人的聲音听起來,顯的有些激憤。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別人說,其實,這鐘老三是受了咱們許二爺的暗中支持,才敢公開跟大小姐叫板的。你想啊,他鐘老三算個什麼東西,手下不過三五條破船,百八十個兄弟。就憑他,也敢跟咱們李家做對嗎?咱們李家在陸上不敢說,要論在海上,這東南半壁海域,便是西洋人,那也得繞著咱們走。要打他鐘老三,便跟踏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中年人平靜的道。
「說的也是。可是,許二爺為什麼要跟大小姐為難呢?他跟老爺不是拜把子的生死兄弟嗎?為什麼他要跟我們許家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