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石廷柱向著那年中年人深施一禮道,「大哥,我與玉若是真心相愛的。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去吧!」
那位朱烈听到這話怒不可遏。「想讓我放你們走?沒門。我們朱家詩禮傳家四五百年,朱家從來沒有出過再嫁之女。我爹听說你將我妹子帶走的事,都氣的病倒了。」
朱小姐一听這話,立時便緊張起來。「爹爹怎麼了?」
朱烈听了這話,並不回答,他只是看了妹子一眼。然後便又向石廷柱道,「姓石的,你別以為你對我妹子有恩,便可以挾恩圖報、胡作非為。今天你要是放了我妹子,咱們便還是朋友。要是你不放我妹子,那咱們今天便只能兵戎相見了!」
說完,朱烈還真的從身後拿出一把刀來。不過,他是從來沒玩過刀的人,雖然拿著刀,那姿勢卻是不敢恭維的。就見他雙手握刀,雙臂伸的筆直,刀尖卻是朝下的,就好像用力的拉著一條繩子。
石廷柱看了看朱烈。「承先兄,你還是讓開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位朱烈大少爺總算還有幾分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拿著刀,也遠不是徒手的石廷柱的對手。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退卻。「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是,我今天來可不是與你單打獨斗的。要是你不放了我妹子,我帶來的這些家丁可也不是吃干飯的。」
說完,朱烈退到一旁,將手一揮。那十五名家丁便將石廷柱緊緊圍住。
「姓石的,快快放了我們家小姐,否則就打斷你的狗腿。」為首的一名朱府管事叫著,還舉起手中的粗木棒,向石廷柱示威的道。
石廷柱認識這個朱府里的管事,雖然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曾去過幾次朱府,每次這個管事都在暗中為難。這時候,石廷柱見了他,便不答話,抬腿就是一腳。那管事還沒反映過來,已經連人帶棒被踢的滾出了老遠。
其他家丁一見,一起圍了上來。十幾條棒子一起向石廷柱打了下來。石廷柱見此,趕緊要推開朱小姐。「玉若,你先走。等我收拾了你家的這幾個奴才,再來找你。」
朱玉若雖然不願意與石廷柱分開,可是也知道,如果自己留下,只能給他增加麻煩。
這些家丁自然更願意為大小姐讓開一條道。大小姐離了這個姓石的,他們打起來也就再無顧忌,反而更能夠放開手腳。其實,這一點上他們倒跟石廷柱的想法一樣。石廷柱認為朱家的這些家丁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自己能夠放開手腳,要收拾他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倒不是石廷柱托大,是因為石廷柱曾與朱家的護院家丁們交過一次手。那還是三年前。
當時石廷柱與朱小姐相識不久,但是兩人的關系卻發展的很快。于是,有一次,這個朱府的管事便暗中帶著十多名家丁護院,在石廷柱回家的路上把他給攔住了,準備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以打消他對他們大小姐的非份之想。
結果卻是,朱府的這些家丁護院們反而被石廷柱給教訓了一通。
可是,這一次,石廷柱卻判斷錯了。一交上手,石廷柱便感覺不對勁。這些家丁雖然不能說是很利害,但是卻也絕對不是上次的那些家丁可比。這些人顯然都是練家子。
他不知道,自從那次朱府的十多名家丁被他輕松的教訓後,朱烈便悄悄安排管事,在外面先後請來了十多名寧波武館的武師回來充當護院。
石廷柱暗暗後悔,沒有帶把刀在身邊。他還是太大意了。
石廷柱知道,要空手對付這些家丁,根本不可能,可是他幾次想要從他們手中奪棍子,卻都沒有成功。最後,石廷柱使了個詐,總算是以背上挨一棍的代價奪下了一根棍子。這才算是勉強頂住了朱家這些家丁的進攻。可是,要想打敗這些家丁,卻是千難萬難。
一旁的朱小姐與朱烈也都緊張的盯著場中。兩人雖為兄妹,此時的心情卻完全的不同。朱烈自然是希望他手下的這些家丁們可以把石廷柱打倒,就算是打殘了,也無所謂,只要不出人命便好。
而朱小姐的心情卻又完全不同,她希望石廷柱贏,可是又不想他把自家的這些家丁打傷。以免回頭,大哥還要花一大筆的銀子給他們治傷安撫。說到底,最後損失的還是他們朱家。
可是,眼見石廷柱應付的越來越吃力,他的身上也先後挨了三四棍,嘴角也掛上了血,雖然朱家家丁里也有兩人被他打的爬不起來,可是必竟他們人多,損失了兩個人,根本不當一回事。石廷柱就不行了,由于先後受了四五棍,他的手腳開始越來越不好使,手中的棍子也越使越慢,招式也開始亂了起來。
朱小姐雖然不會武,卻也看出了情況不妙,朱小姐急了。「大哥,你快讓他們停手。快讓他們停手啊!」朱小姐叫道。
朱烈見妹子叫的急,便向正圍攻的家丁叫了一聲,「先停一下。」然後這才又轉向妹子道,「怎麼,你想通了?不準備跟這個姓石的走了?」
朱小姐沒有回答大哥的問題,「你先把他放了再說。」
朱烈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那可不行。要是我把這小子一放。你又反悔呢?再說了,就算你現在跟我回去了,也不能保證你下次不會再跟他跑啊!除非你跟我回去,再在祖宗面前發誓,從此再不與這個姓石的往來,也不能與他見面。不然,我就先打斷了這個姓石的雙腿,然後再帶你回去。」
朱烈的話還沒說完,石廷柱便叫了起來。「玉若,你別管我。你先走,這些狗才們是困不住我的。」
朱小姐猶豫著,她擔心石廷柱真的會被自己的大哥打斷腿。可是又不願意在祖宗面前發誓,從此不再與石廷柱相見。朱小姐痛苦的看著朱烈。「大哥,您就放過我們吧!我跟廷柱是真心相愛的。沒有我,他活不了。沒有他,我也是活不成的。您要強將我留在家里,終生不得與他相見,那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殺了!」
朱小姐說到這兒,忍不住流下淚來。
這幾句話說的情真意切,听得一旁藏在樹叢里的李瑩也大受感動。
朱烈也沒想到妹子會說出這樣剛烈的話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怨只能怨你生在了我們朱家。如果你一定要走,那我寧願你去死。我們朱家自南宋元晦公開始,便一直以詩禮傳家,四百余年,後人不敢一r 忘祖訓。
四五百年來,我朱家從無再嫁之女。如今,你卻要與這一個武夫私奔。你讓爹爹的顏面何存,我們朱家子孫今後又怎麼面對天下的讀書人,你難道想讓他們因為你一個人的行為,便永世抬不起頭來嗎?」
朱小姐被朱烈的幾句話說的低下了頭,她又何嘗沒有這樣想過呢!要不是因為有這樣的顧忌,他老早就跟石廷柱走了。可是,這一次,她不走卻不行了。因為石廷柱是以死相挾的。她當然明白,他其實是為了自己,擔心自己留在家里會被那個他所說的人暗害或挾持。
所以,朱小姐在進行了一夜痛苦的思想斗爭後,最後還是決定與石廷柱一起走。而這時,听到大哥又以家族的聲譽來斥責自己,朱小姐的心里簡直就要滴血了。她實在是左右為難,如果一個人可以變身成兩個,那該有多好!
便在這時候,突然從對面的樹林里走出一個人來,這人用黑布蒙面,看不見他的面容,手里提著一把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