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才那丫頭的反映,她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俞仁想。回頭要怎麼跟她解釋呢?俞仁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詞。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前世的化妝品銷售員,一向是個能說會道的。最擅長的便是與女人虛情假意,借著與她們半真半假的話,來達到自己最終銷售產品的目的。
可是,到了這兒以後,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同了。從前,他跟女人說假話,那都是連眼都不眨一下的。可是現在,就算明知是善意的謊言,他也覺得難以出口。
一想到許倩的問題,他便想到了李瑩。這事只怕早晚會傳到李瑩的耳朵里,自己要怎麼跟她解釋,這倒真是個大難題了!
這一晚,俞仁便在這種為,如何向兩個女人解釋的問題上糾結著。
不知不覺間,天已大亮了。俞仁本想在床上多賴一會兒,他現在還真有些怕見到許倩。他不知道這小丫頭那張原本活潑的臉,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可是,門外卻有人在喚他了。
「俞相公。二爺叫您去。」
俞仁的心中又是一沉。「什麼事啊?」他現在不僅怕見許倩,也怕見許心素,總覺得自己欠著這對父女什麼,而且還是那種沒法還的東西;見他們就好像是見債主一樣。
「二爺沒說。只說讓您洗漱過後便馬上過去。」
「噢!知道了。我就來!」俞仁說完,趕緊起床穿衣服。一面穿衣,一面還在思考著,一會兒如果許心素再提到他跟許倩的婚事時,自己要怎麼回答。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樣,沖口而出了。昨天他不加思考的一句話,既得罪了許心素,也傷了許倩的心。
俞仁洗漱完,趕到許心素的住處。卻見屋子里已經坐了數人。放心素坐在當中,正陪著幾人說話。看到俞仁過來,許心素向他招了招手,讓他坐在靠自己最近的位子上。
俞仁的心里一直忐忑著,不知道一會兒許心素再提他跟許倩的婚事時,自己該怎麼回答。
可是,許心素卻只字未提昨晚的事情,而是談起了生意。
原來,這幾個人都是昨天得了消息,今天一大早來找許心素,想要買布的。俞仁這才放下心來。大家談了一會兒,俞仁便領著他們去船上看布。這幾個布商對俞仁的這兩船布顯然很滿意。不過,他們都是小商販,生意做的都不大。雖然有心,卻沒人能吃的下這麼多的貨。
最後,幾人商議,合伙吃下俞仁一船布。價格與前田夫人昨晚開出的價格相近。
生意談妥了,自然又是吃飯。這一次,俞仁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許心素于是又將醉風樓包了一層。到場的不僅有今天的幾個布商,還有許多許家的老客。俞仁一直懸著心。
雖然許心素今天一直都沒再提昨晚的事了。可是一會兒遇到了許倩,自己該怎麼說呢?俞仁很糾結。
令俞仁意外的是,從酒宴開始到結束,俞仁一直都沒看到許倩。俞仁暗暗奇怪,怎麼今天一天都沒看到許倩。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天的話太傷她的心,今天不出門了。
于是,俞仁便找了個機會,悄悄的問許心素身邊的一個長隨。「你們小姐今天怎麼沒來吃飯?」
這長隨稍顯詫異。「俞相公不知道嗎?小姐今天一早便乘船回國了呀!」
俞仁恍然大悟。看來,昨晚自己的話,對她的刺激還是很大。不然,這丫頭又怎麼會獨自一人先回國了呢!俞仁嘆了口氣。許倩這丫頭,雖然才只十四五,可是思想卻成熟的太早了。許多事情上,比成年人想的還要周全,俞仁不相信她會看不出來自己與李瑩的感情的深度程度。
既然知道,她就該想到,自己那天的話,只是發自內心的情感,並不是看輕她。可是她為什麼還會如此的傷心,俞仁也猜不透。這時俞仁的心情用一句他所熟悉的現代歌來形容就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
醉風樓上此刻高朋滿座,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便是許心素,也似乎一點未受昨r 事情的影響,與身邊的幾個老客頻頻踫杯。
可是俞仁,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昨天的事情讓他覺得很對不起許倩,可要讓他就這樣屈從于世俗,娶許倩,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對李瑩的感情。何況他也不知道李瑩在得知此事以後,會不會原諒自己。
俞仁現在感覺自己的改變是越來越大了!從前他可以說是一個十足的公子,對于女人,還真沒有哪一個是能讓他真正上心的。可是,自從認識了李瑩,他感覺自己的心境有了大大的改觀,從前看到漂亮女人便不免心動,想要主動上前搭訕;而現在,這種心情已經完全的消失了,再漂亮的女孩站在他面前,也只能讓俞仁想到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
此時在他的心里,再也無人可以替代李瑩的地位。
雖然同桌的幾位平戶的漢人客商極力的逢迎著俞仁,俞仁卻是全無心思。如果不是為沈家的事情不能放手,只怕此時俞仁早已拋開一切,去找李瑩了。雖然現在舅舅已經病的不能主事了,但俞仁離去之心卻沒有死。
他打算著,讓ch n梅盡量幫著舅舅恢復。听說得中風的人,只要堅持鍛煉,還是可以恢復不少的。然後再把曹安帶出來。由曹安幫著他主持沈家的大小事務。如此,他便可以月兌身了。
雖然沈家家大業大,但是對曹安,俞仁卻是有著十足信認的。這個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家童,在俞仁的眼里,那就是他唯一的親兄弟。所以,也只有把沈家的事務托付給他,俞仁才能放心。
這時,酒樓的一個伙計來到俞仁的身邊,說是外面有人找他。
俞仁向同桌的幾位客人告了罪,便離桌去了。
來到酒樓門口,俞仁舉目四望,卻那有什麼人。正自奇怪的時候,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向他走了過來。
「你就是松江來的俞小相公吧?」
俞仁微微詫異,想不通這個不起眼的小乞丐怎麼會認識自己。但他必竟是現代人,對于人與人之間的地位尊卑的觀念是很淡的。見這小乞丐上前與自己說話,而且還一口便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也不否認。
「不錯。小兄弟怎麼認識我的?」
那小乞丐並不回答俞仁的話,而是從懷里拿出一個名帖遞給俞仁。「有人托我將這個名帖送到小相公手上。」
俞仁接過名帖,見是昨r 那個自稱是前田夫人的女人,不由的暗暗奇怪。俞仁自從昨晚從前田家回來,便一直感覺這個女人很有問題,可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他走錯房間的事情,鬧的他便把這事給忘了。
此時突然看到這個名帖,俞仁不由的又想起這個女人。
俞仁推測這女人絕對不會僅僅像她所說的,只是一個平戶普通布莊的老板娘。而她昨天將自己引至其家,也明顯是另有用心。可是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目的,俞仁卻想不明白。
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因為看上了他,這才找借口將他引上門,然後借機勾引。俞仁還沒自戀到這種地步。那麼,她到底為什麼要把自己引去,她的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呢?俞仁猜不透。
這時見到這個女人又突然找了這樣的一個小乞丐,給自己送上一份名帖,還約自己今晚到她家中吃飯。俞仁自然不會去。雖然他也很想搞明白這個女人的目的,可是他還是很清楚眼前的形勢的。
平戶雖然漢人佔了大多數,可這兒必竟是r 本。他又是頭一次到這兒來,還是少惹麻煩為好。對于這樣的一個身份存疑的女人,自己更應該敬而遠之才對。
俞仁收了名帖正要準備上樓,那小乞丐卻又說了一句。「那人還讓我給俞小相公帶一句話。」
俞仁停下了腳步,問︰「什麼話?」
「那人說︰如果小相公不想讓昨天的事情傳遍平戶的話,就請您今晚準時赴約。」
俞仁听了這話,不由的怒上心頭。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