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息之後,楚雲從最初的心馳神往,多看了幾招,楚雲的臉頰有點麻麻的感覺,暗暗心驚。請使用訪問本站。就這幾招之間,楚雲好像有點明白大哥能夠以築基中期,手上還沒有法寶,硬捍金丹初期「前輩」。能夠硬捍金丹期的說法,是二哥說的,以二哥半步金丹的修為,就是剛剛突破到金丹初期的師兄師姐,也很難十招之內把他打趴下。
先前,楚雲對于劍術的理解,就是現在他們的修為還不高,大哥可以用千幻的劍招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但是就像他早年之間以打獵為生,體魄比較強健,第一場比試還可以打黑拳。但隨著修為的增長,這些非法力靈力的「經驗和身體的優勢」的影響會越來越小。也是大師兄璇智與千艮峰正天齊師兄的那一場比試給了楚雲一個不好的誤導。大師兄一個多時辰劍招千變,在正天齊只守不攻之下,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而,今天才發現,好像一直以來他的理解都錯了。手上一把劍,就像一個玩具,原來是這麼玩的。非常巧合的是,那時候二哥說到,大哥能夠硬撼金丹期師兄。楚雲就將信將疑,而眼前的這位師姐,正好比大哥高出了整整一個大境界,場上的形勢就是自己的五師兄被一劍一劍追著打。貌似除了隊列站在長離峰最後,楚雲還是沒有把自己當作長離峰弟子。
楚雲如是想,若是五師兄若再不反手搶攻二三招,也頂不到一個時辰了,一炷香便了。回去之後,應該重新建立一下對劍術劍招的理解,改日向大哥好好討教一番。方及此念,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若要論到劍招精妙,台上,這位師姐步步緊逼侵略性頗強的打法,對比大哥看似隨意的出劍,似乎還是要遜了一籌半籌。楚雲對劍術的理解相當淺薄,也沒有深究再往下想,實際上往下想也想不明白。
何言和身邊的鳶尾仙子真是一點也沒有不高興或是目不轉楮手心流汗緊張什麼的,反倒還有說有笑的,時不時還指指點點。
「明月師弟,你這師傅教得不錯啊。」
「師兄道法精深,過謙了。」
「這一招深得我心……」
「見笑見笑。」
也難怪,這賽制就是這樣,三十六名弟子,打兩輪就決出前十了。這就決定了數以億計靈石的分配歸屬,大部分長老首座們都覺得太草率了。後面剩下九人,也不方便排定座次。于是這第一輪就分組,三十六人分作四組,每組九人,兩兩捉對比試,每組選出四人晉級進入下一輪。所以,不論這一場是誰輸了,後面至少還有六場。輸掉的,後面多贏幾場,還是可以晉級的。就不必在這里冷嘲熱諷,何言真人與萬鶴真人說什麼也是同門師兄弟,低頭不見抬頭見,說兩句,沒人會往心里去的。這人家的地界兒,為了兩個小輩爭得面紅耳赤,那就真的是傷感情了。
台上,璇信每每被易雪接近,都會調轉鏡面,直接對準易雪方向,在下一劍揮出之前,搶先出手。三元鏡面之上,耀眼的白光一閃。憑著修為上的壓制,全力催動本命法寶的一擊,易雪仗劍硬拼還是發怵的。劍氣橫空,下一線月色降臨在演武台之上的時候,易雪又總能夠一個閃動出現在璇信的身後。
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全力催動本命法寶,靈力的消耗,璇信也不見得會比易雪好到哪去。再加上,易雪每一次的近身,優美的曲線周圍總是縈繞著一層層凜冽的劍氣,自己的護體靈光和劍修的護體劍氣相比,那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樣脆弱。一來一回,又受了幾劍,雖然都未曾命中要害。多來幾次,劍氣入體,璇信手中匯聚靈力已經不像半柱香之前那樣隨心而動了。
本來,璇信的神通肯定不止于此,可是至今為止,主動權一直都不在自己手上。就像一個象棋大師在下棋的時候,且不論對手棋藝如何,一上來先讓掉車馬炮,每一步棋下得都縛手縛腳,無限憋屈。璇信看了看三元鏡背面銘刻下的三個篆字,目光中閃過一絲精光,可能是自己太依賴法寶了,已經忘記了當年師傅賜下法寶之時,告誡的幾句讖言,具體說的什麼,璇信已經不記得了,大致的意思是法寶因主人而成名。
就這沉浸在回憶幾瞬,那位宮裝的師妹已經迎了上來,璇信、三元鏡、易雪,三點一線,璇信輕嘆一口氣,他不想再躲了,心中暗忖︰「師傅,得此良師,吾生至幸。」三元鏡正反兩面同時爆發出耀眼的白光,璇信本來就立于虛空之上,舉目仰視,宛如天升二日,滄海月明劍鋒之上所帶出來的月影完全被二日的光輝湮沒了下去。那一瞬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眼楮一眨。
光華卸去,即使目力如楚雲者,也能夠看到,滄海月明之上流淌下點點猩紅,修長的執劍之手邊,半邊寬大的廣袖也已被染紅。
「胡鬧!」明月真人見到這一幕,已經站了起來,「何言師兄,對不住,信師佷招招忍讓,小姑娘不懂事。小弟不日必將率小徒登門賠罪。」這一場不論贏輸如何,師兄師妹之間的切磋,出現了流血事件,那就肯定是「無禮」了。
「明月師弟,什麼事情等等再說。」何言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明月真人先緩一緩。看到何言凝重的表情,明月真人應該也能夠猜到何言此時在想什麼。他們都在想,台上的璇信那一愣神究竟在想什麼。之後,右臂中劍幾乎是不閃不避。若是說之前,璇信被逼得無暇施法,那這一次,便是以流血的代價,換來了半息的喘息之機。
就看見虛空之中,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璇信,除了一人持鏡,一人未曾持鏡,同樣的是右袍一分為二,右臂之上未見一滴血跡,兩個璇信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中傷之色。這二人必是一人真而另一人假,亦是以假身暫且拖住易雪片刻。此等臨時幻化出來的假身,身具之威能原不及本體之十一。只是由三元鏡本源之力以鏡像投sh 出來的這一化身,無論從氣息,還是靈壓皆與本體無二。就是場外的明月真人一樣難以一時間分辨誰真誰假。何況是場中的易雪?
一丈身後的易雪,面對著一模一樣的二人,不敢輕舉妄動。敵不動,我先動,未持鏡的璇信一個閃動,便已出現在了易雪身後,腳下就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陣法,耳中听到身後的璇信就在念著她听不懂的咒語。隨著咒語,陣法越來越亮,易雪就覺得體內靈力一沉,有點周轉滯澀的樣子。陣中的易雪還是沒有動,就看見另一個鏡放胸前的璇信,就趁著剛才那片刻,落地了。三色流光的鏡面,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滄海月明劍氣迸發,瞬間震開了臨時陣法的束縛,留下了一道殘影。
劍至,「璇信」腳下同時浮現起幽幽月影。就在長劍臨身三尺,易雪黛眉微蹙,好像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為什麼身後虛空那個討厭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難道……眼前的這個「璇信」揉一下,淡卻了身形,就連三元鏡也靈光散去,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舉目仰視,立于虛空的璇信手結印法,近身無鏡。如果她沒看錯,璇信手中之印,正是劍修所結之萬劍同宗之印。一人,本不是劍修,卻結出劍修之印,還念了那麼一長段的咒文,她是沒看懂的。
回身,心念一動,身形未動,六道劍意化身各持不同劍招,一齊出現在了璇信身側。
接下來,易雪修劍逾二十載,見所未見,師傅明月真人修劍五百載,亦未曾听師傅提起過此等異事,她的六道劍意化身,連同附在劍意之上的蕭蕭劍氣,竟然同一時刻,自己瞬時間失去了對劍氣的控制。腳邊的三元鏡,趁著她回過身,沒注意,鏡面上浮現起三個緩緩盤旋的三個符文,又衍生出一股更強勁的束縛之力。這種完全施展不開的節奏,易雪真的很不喜歡。可畢竟存在著一個境界上的壓制,還好璇信的大部分精力都在施展五靈修劍訣,只分出了一下部分靈力來捆縛這位實為。
易雪掙扎了一下,這個禁制不算牢靠,用劍氣沖擊了兩下,已經有所松動。可就是在易雪的眼前,空中的那六個劍意化身,沒有再一步的動作,直接以一種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消融,化作純粹的本源劍氣直接融進璇信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