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九月,天氣微微轉涼,秋老虎也只剩了個框架,大廈將傾。
蘇鳳凰家上下急的團團轉,本來預產期在11月的,怎麼就提前了。劉瑾蘭滿頭是汗,疼的厲害。現在去醫院怕是來不及了,只能請村里有經驗的接生婆來了。
蘇鳳凰和劉瑾蘭是雙職工,原則上只能生一個小孩,否則的話就面臨下崗的命運。怪只怪這個小生命來的不是時候。按照蘇鳳凰的意思是要把孩子打掉的,可家里那位封建的老祖宗死活不同意,說這是在敗壞老蘇家的風水。迫于無奈,只能把他生下來。
接生婆到家里來,嘴里先是念叨了些什麼。據說接生的時候要與天上的神靈溝通好,要不然會損了陽壽,敗壞了y n德。
「1,2,3。用力,馬上就好了。」接生婆賣力的喊著。劉瑾蘭使出了吃n i的力氣,反復這樣折騰了一個小時可卻遲遲不見這小家伙有任何動靜。接生婆都感覺很詭異,因為她有三十幾年的接生經驗,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心想,莫非這是哪吒轉世不成。
只听院里梧桐樹上傳來了叫聲,接生婆出門一看,梧桐樹上落了只鳥,叫聲便是由它發出。這只鳥通體黑s ,是烏鴉無疑。嚇的接生婆一坐在地上,嘴哆嗦著呢喃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哪還敢再去接生,以超乎常人的速度跑了出去。
「接生婆呢,怎麼還沒有進來?院里梧桐上什麼鳥在叫?」劉瑾蘭用非常虛弱的嗓音問道。「可能是家里有事,回家了吧。院子里落了只喜鵲,這是給我們老蘇家報喜來了。」蘇鳳凰故做興奮的安慰妻子。劉瑾蘭也松了口氣。
「鳳鳥已至,河圖必出,豈是你這等畜生可以阻止的。」院里傳來渾厚的嗓音。讓已經昏過去的劉瑾蘭腦子一陣清明,也頓時感覺不到疼痛。蘇鳳凰趕緊跑出去,只見一人,一劍,一襲青衫,驚為天人。烏鴉早已從梧桐樹上掉下來死透了。
「蘇鳳凰,此子生不逢時,所以只落鳳凰的梧桐卻遭來了烏鴉。但又恰逢其時,伏羲大帝觀龍馬,出河圖,即是鳳鳥已至,河圖便沒有不出的道理。」這位仙人頓了頓似乎想繼續說什麼但卻沒說。蘇鳳凰趕緊誠惶誠恐道「仙人,有話請講。」
「那今天老夫就嘮叨嘮叨了。」「大兒子取名經緯,原本應是經天緯地的奇才。可他卻越走越窄,白白斷送了這上等根骨。都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y n德,五讀書。」
「你們蘇家,前世有個名叫蘇照年的將軍。由于替帝王爭霸業,十步一殺,凡是他所到之處便是累累白骨。一將功成,萬骨枯。在當時看來是有背天理人倫的,所以損了y n德,折了陽壽。不足天命便已歸土化塵。可現在來說,他又積了大y n德。便宜了你們這些後生小輩。」
「此子生來便含金鑰匙對其不利,根骨奇清卻也生x ng頑劣。乃是伏羲大帝所觀龍馬轉世,但也不盡然,所以給其取名河圖為好,壓其項背,天降大任。」「一切听仙人便是。」
「我也不是仙人,只不過是一個看破輪回的糟老頭子罷了。謹記,蘇家要想富貴三代命數全在他身上。不可放縱也不能過于束縛,只要方向不錯必是大氣早成。」蘇鳳凰剛作揖起身,哪還有青衫老人的影子。
屋里老祖宗興奮的聲音傳來「鳳凰,瑾蘭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蘇鳳凰趕緊跑進屋內,高興的抱著剛出生的蘇河圖「生你小子,真不容易,長大了一定要記得孝敬你媽。」蘇河圖小眼楮緊盯著蘇鳳凰突然咧嘴笑了。蘇鳳凰把他的頭轉過去,對準了劉瑾蘭,小家伙嘴一撅哇一聲哭了出來。劉瑾蘭拖著疲憊的身體把蘇河圖抱在懷里會心的笑了。疑問道「剛才院里什麼聲音,我怎麼听了之後像打了麻醉藥似的,一點感覺不到疼痛?」「哦,是個說書的老先生,正好路過我們家。」劉瑾蘭哦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問。「鳳凰,給我們的兒子起個什麼名字好?」蘇鳳凰故作沉思道,「要不就叫河圖吧。」至始至終蘇鳳凰都沒有把自己在院里遇到的離奇事件說給劉瑾蘭听。一是怕她擔心,二是說出來她也未必相信。「河圖,河圖,黃河出鳳凰,翱翔九萬里,大展宏圖,好名字。」
接下來就是把蘇河圖窮養的問題了。把蘇河圖留在身邊養肯定不行,公司人多口雜難免會有人說出去。兩個人如果都失去工作整個家就倒了。所以必須把他交給別人撫養,在交與誰撫養的問題上兩個人產生了分歧。蘇鳳凰是想把兒子交給自己鄉下的姐姐撫養,而劉瑾蘭則想著交給自己的父親撫養。劉瑾蘭的理由很充分,自己的父親是抓教育的,有文化。而且家庭條件和氛圍都要比鄉下強很多。其實按照蘇鳳凰的初衷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那個青衫老仙人說了,蘇河圖前期必須窮養。他雖然不信命,可上午發生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即使劉瑾蘭再怎麼說,理由再怎麼充分他都無動于衷,最後拍板必須由鄉下的姐姐撫養,口氣生硬,不容質疑。
夜晚回到家,劉瑾蘭看著別人把孩子抱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家自然不會給蘇鳳凰好臉s 看。
「老婆,咱是不是該做飯了?」蘇鳳凰弱弱的問了句。劉瑾蘭回了個白眼,隨後說到「要吃自己去做。」
蘇鳳凰知道妻子心里不好受,可這時自己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郁郁寡歡的走進自己的臥室,只听妻子在客廳哽咽成聲,心中苦悶又與何人說。自己也跟著在房間里哎聲嘆氣。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白天青衫老人的話,反復思量終不得解。罷了,罷了,也便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