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悲傷情緒中緩過來的慕容天魁想要下樓看看蘇河圖。
「親愛的,你說這次蘇鳳凰會不會被公司開除?」一個女人用令慕容天魁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道。
「那是當然,我已經跟市里審計局的領導打好招呼了,我就不信他當副總這些年沒有犯過一點事。哈哈。」一個男人猥瑣道。
「我就知道老公最厲害了,等劉偉光那個老頭子下台老總一定是你的。」女人高興的說道。
「看來蘇鳳凰工作這幾年沒少得罪人啊,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慕容天魁自言自語道。
「哎呀,討厭,你別踫人家那里。現在還早,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這女人的聲音甚是妖嬈,就連沉寂江湖多年的慕容天魁都差點把持不住,馬上就要跳腳罵娘了。
「寶貝,老公我出差這麼多天,難得有機會回來,憋了一身的火,先把你吃了再吃東西也不遲。」男人y n笑道。
「誰知道你出去這幾天有沒有和別的女人做過,少在這花言巧語」
「我,你還不知道嗎,多年來都對你守身如玉,那次回來不按時交公糧。快點寶貝,讓老公來愛你。」
「討厭……啊……你輕點。」
隨後便是一陣咿咿呀呀之聲,慕容天魁早已經臉紅脖子粗了。
「娘的,辦事也不會選個時候,你讓我這老頭子情何以堪。」說完便起身從樓頂下來。
還在公司加班的蘇鳳凰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別人的圈套之中。蘇鳳凰工作十幾年一直是勤勤懇懇,對待工作也是一絲不苟,被總經理劉偉光破格提拔為副總,深得劉偉光的器重。但為人正直,不會阿諛奉承,自然得罪了不少的人。很多公司的元老早就看他不順眼,只是蘇鳳凰現在如r 中天,苦于沒有機會扳倒他。
剛才听到的聲音便是眾多公司元老當中的兩個。男的叫吳啟明,女的叫馬曉麗。吳啟明現在是公司里的營銷副總,而她的妻子馬曉麗則是分管財務的部長,兩人在公司的勢力很廣。
就在昨天吳啟明從市場上視察回來,拿著兩瓶窖藏的茅台酒,還有兩條南京九五之尊來到了市審計局王培峰家。
「老吳來了啊,真是稀客啊,好長時間沒來了吧。」王培峰笑道。
「哎,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業務口的人每天東走西跑的哪有那麼多時間啊。這不剛從市場上回來,拿了您最愛的酒和煙就馬不停蹄的來了。」吳啟明抱怨道。
「吆,老吳來了啊。」王培峰的妻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嫂子,這不剛回來,過來看看你們。」吳啟明趕緊起身道。
「你說來就來唄,還拿這麼多東西,都是自家人,怎麼這麼客氣。」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楊海燕早已經樂開花了。
「孝敬你們這是應該的。再說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前幾天x nji ng的朋友剛送給我一個羊脂白玉的手鐲,改天我給嫂子帶過來。」
「還是人家老吳大方,老王以後你可多照顧照顧人家。」楊海燕貪婪的笑著。
「哎,老吳我听說你們公司的老總劉偉光要退了,你干了這麼多年副總有沒有什麼想法?」
「哪敢有什麼想法啊,現在他最器重的是那工作沒幾年的蘇鳳凰,哪還記得我們這些為他出生入死的老家伙啊。」
「換屆,財務總要交接吧,明天我跟市局的人說說,讓他們安排人去審核審核你們公司的財務。至于怎麼做我這快要退了的老頭子怕是管不了咯。」王培峰伸個懶腰朝沙發上靠去。
早已經快ch ngr nj ng的吳啟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當下心里便樂開了花,臉上卻沒變現出分毫。
「王老哥放心,我一定支持咱們市局的工作,一定伺候好老哥的手下。」
一看此行目的達成的吳啟明放下東西和楊海燕打了個招呼便興匆匆的走了。
蘇鳳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還沒吃飯吧?」劉瑾蘭關心的問道。
「恩,這不剛把手頭工作忙完,還沒來的及吃呢。」
「鍋里正熱這菜呢,我這就給你端過來。」劉瑾蘭說著便往廚房趕去。
掀開鍋蓋的劉瑾蘭傻眼了,剛剛明明熱著菜呢,怎麼一會功夫沒有了。沒辦法只能抓緊時間再重新做一道菜了。
「怪老頭,這是我重我媽廚房里偷來的菜和饅頭,你趕緊吃了。一會我媽該發現了。」蘇河圖把菜端到慕容天魁面前。
原來蘇河圖怕這怪老頭沒飯吃,便從家里偷偷把劉瑾蘭做給蘇鳳凰的菜端給慕容天魁吃。
「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人,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慕容天魁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贊賞到。
「小女圭女圭,看在你給我送飯的份上,老夫教給你點東西怎麼樣?」吃飽了的慕容天魁一臉愜意道。
「不要,我還要趕緊回家呢,一會我媽找不到我該著急了,再說我還要回去誦讀《迷藏經》呢。」蘇河圖一臉的不情願。
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拒絕,慕容天魁怕這小子又跑了,趕緊說︰「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跟你聊會天,你總要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吧。」
慕容天魁突然神情變的很嚴肅,從袖子里拿出一根煙出來點燃,與他的這身裝扮結合的很滑稽。蘇河圖本想嘲笑他,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河圖,你相信有江湖嗎?」慕容天魁絲毫沒感覺問蘇河圖這個問題突兀,雖然他還只是個孩子。
「就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江湖嗎?」蘇河圖仰起頭來說。
「是卻不全是,其實有人的地方也便是江湖,有恩怨的地方也是江湖。江湖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同。」
「那怪老頭你的江湖是什麼樣子的?」蘇河圖也不嚷嚷著回家了。
「我曾經一心只想追求劍道,當時我的江湖便只有劍。為了心中這江湖,我拋棄了家人,拋棄了這整個世界,也稱的上是相忘于江湖了。現在我自問劍道之中無人能及,但我心中的那個江湖卻不見了。原本畢生追求的東西現在看來確實很蒼白。」慕容天魁無不自嘲的說。
「你的江湖只有一人一劍而已,沒有別人的江湖也是江湖嗎?那我師父的江湖是不是普渡天下人呢?」
「老和尚心系天下人,可又何曾從自己的江湖中走出來,臨了死了才參透,是早還是遲我卻沒有資格蓋棺定論了。或許他最終的江湖便是進入六道輪回,或許是執念此生來世守紅塵。」
「江湖是美麗的,在深夜街頭獨自揮舞著自己的劍,像風一樣瀟灑。江湖是無奈的,曾經為己而生的良人離自己而去,為報仇,為悔恨卻也只能面壁十年。一劍來,一劍去,十步一殺,留下的也只不過是累累白骨罷了。」
「江湖常有廟廊憂,逢人好談天下事。其中冷暖卻只有自己曉得了。若真有老和尚所謂的輪回,他應該會選擇幽人應未眠,誦經詠涼天吧。」
「好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這時的慕容天魁離江湖那麼近,又那麼遠。
「良才不隱世,江湖多貧賤。小河圖啊,老和尚比我早早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你成年之前卻必須要扮豬吃老虎啊。你會覺得苦嗎?」
「不苦,我有桃花和菩提。」蘇河圖搖搖頭道。
蘇河圖慢慢的蹲來,想起了那個為自己而放棄江湖的女子。他真怕多年之後再相見,他或她終有一人白給了歲月。
「每個領域都有各自的江湖,武道的江湖便是神榜,商界的江湖便是富榜,軍界的江湖便是軍榜。誰又能舍棄,誰又能真正做到相忘于江湖呢。所謂人皆為利來,卻也因利而去。」
「那怪老頭你能入神榜嗎?我師父能進神榜嗎?」慕容天魁把蘇河圖的好奇之心勾引了出來。
「我已經隱世多年,江湖怕是早把我忘記了。老和尚是不屑于上榜的,他哪會理會這等俗物。」
「你知道這個社會有幾種人嗎?」慕容天魁把手里的煙滅了,轉頭問道。
「當然知道,男人,女人,女博士嘛。」蘇河圖一臉自信的說。
慕容天魁差點沒吐血身亡。「拜托,我們聊這麼嚴肅的話題,氣氛都被你毀了。網絡這東西害人啊。」
「那你說分幾種?」蘇河圖反問道。
「人分三種,上者勞人,中者勞智,下者勞力。你老爸蘇鳳凰便屬于中者,其實也只有中者最痛苦。」
「事態炎涼,人心不蠱。小河圖你要記住,懷有慈悲之心沒錯,但千萬不要過于相信世人,老和尚就是吃了這等啞巴虧啊。他沒感覺什麼,我替他不值。」
「以後還是你自己領悟吧,我這老頭子就不畫蛇添足了。」慕容天魁想了想還是不拔苗助長的好。
「好了,我這邊還有個老朋友要去看一眼。你回家吧,等有緣我們再見。這朵雪蓮你收下對你今後有好處。」說完慕容天魁起身走了。
「晚秋姐姐我想你了,你在哪呢?我們會不會像老頭子這樣最終相忘于江湖呢?」蘇河圖喃喃道。
大雨y 來,風滿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