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圖去廚房幫著慕容天魁往客廳端菜,撒旦就這麼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干些什麼就跟著蘇河圖一塊去了廚房。
飯菜都擺上桌了,已經吃過一次慕容天魁做的飯,蘇河圖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動筷子了。他興奮的拿起筷子卻被一旁的戚半斤敲了下來。
「沒大沒小的,老爺子還沒出來呢,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先動筷子。」
蘇河圖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乖乖的把筷子放了回去。撒旦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心里滿是感動,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豐盛的晚飯。
「小河圖你去看一下,老爺子這會也該醒了。小鴿子都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出來?」
戚半斤也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畢竟喝了一肚子酒還沒怎麼吃飯呢,這會也餓的不行了。
蘇河圖跑去開慕容刑天的房門,可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慕容鴿跪在地上用手抓著慕容天魁的手,臉上全是淚水,早已泣不成聲。
「漂亮姐姐怎麼了?」
蘇河圖看著一陣心疼,輕輕的走上前去問道。慕容鴿轉頭看了一眼蘇河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掉眼淚。蘇河圖這才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躺在床上的慕容刑天已然顯得特別慈祥,嘴角微微笑著看,臉上的皺紋也似乎淺了幾分。周圍散發著輕微的酒香,他的樣子就像喝足酒之後進入夢鄉之人。
只是仔細看去,蓋在慕容天魁胸前的被子沒有一點起伏。怕是已經斷了氣,而慕容鴿卻是在用自己的手去溫暖這位馬上百歲的老人。
知道事實之後的蘇河圖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上前幫慕容刑天蓋了一下被子,又用手拍了一下慕容鴿的後背,關門走了出去。
「怎麼樣?他們兩個怎麼還沒出來,是不是老爺子的酒還沒醒啊?」
看到蘇河圖出來了,戚半斤迫不及待的問道。可是蘇河圖只是默默的坐在沙發上,臉s y n沉著,一言不發。
「這是怎麼了?一下子換了一副表情,這是被誰欺負了不成?」
戚半斤還以為蘇河圖打擾到慕容刑天休息被慕容鴿趕了出來呢,也沒往深處想繼續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
而慕容天魁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些什麼,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對待蘇河圖的態度。雖然蘇河圖對自己沒怎麼有禮貌但對自己的老爹還是非常敬佩的斷然不可能去打擾老爺子的休息。
慕容天魁起身向自己老爹的房間走去,心里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是還是盡量保持微笑的推開了房門。慕容鴿轉頭看到來人是慕容天魁就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里痛哭起來。
「沒事,有我在呢。」
慕容天魁抱著這個自己虧欠多年的女兒,恐怕也只有這個時候一直保持堅強的她才需要自己的懷抱。
「爺爺去世了。不是說好一起過年的嗎?怎麼能舍下我自己就走了,我還答應要給他買很多很多的好酒,然後抽出時間多陪陪他呢,可是為什麼就不能等到那一天。」
慕容天魁心里一驚,果然可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慕容天魁把慕容鴿扶到床邊坐下,自己也坐了過去,一句話不說的看著眼前這位老人。
慕容天魁做出了和蘇河圖一樣的動作,輕輕的替自己的父親往上拉了拉被子。平靜的臉開始抽搐起來,慕容天魁用手捂住臉痛哭出聲。
自己這一輩子都在漂泊當中,幾次路過南京卻都沒有回家看看。好容易鼓足勇氣回家,不曾想卻出現這種淒涼的事情。
四方漂泊,塵緣零落,漠漠心事凝結成一道看不見的淚痕,深深鐫刻在心頭,不經意間,便牽扯那些或濃或淡的回憶。
紅塵舊夢,來去無聲。也曾恣意無邊,肆無忌憚的生活。世間上大多事,背負太多的無可奈何。
繁華落後,想要靜下心來體會一下家庭的溫暖。而那短暫的溫存卻成了最後的結局,一家人卻最終天各一方。
慕容天魁拉起老爺子尚有體溫的手,看著依舊慈祥的臉龐。明明就在眼前卻恍若隔世,久違了那顆漂泊的靈魂。
戚半斤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小河圖,我問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連老劍鬼也進去這麼長時間不出來?」
蘇河圖這才抬起頭來,眼里紅紅的,撅著嘴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我就說我是災星了,我到什麼地方就會有人去世。為什麼?為什麼?」
蘇河圖剛收拾好的心情又崩潰了,心里內疚到不行。他總認為慕容刑天的死是自己來家里的原因,在內心里認為自己是一顆災星。
戚半斤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他實在不相信剛才還和自己一起喝酒,听自己講故事的老爺子怎麼就走了。
「我說了,小河圖不是災星。人生下來就要做好去世的準備,只不過有的來的早有的來的晚而已。老爺子馬上快要百歲之人了,能活到他這個歲數便已經是大造化,前世肯定修了大德行。」
「生死本就由命,不存在誰克誰,只是有些人在一起不適合,有些人在一起比較搭配而已。既然老劍鬼助你出世就認定你不是禍害世人的災星,既然老和尚肯收你做徒弟也證明你有佛家的慧根。生離死別縱然讓人傷心,可聚一場,散一場,本就世事無常。看輕不易,想要放下更難。你還年輕,許多東西尚且不懂。飽月復詩書不如親身體驗一次來的刻骨銘心。你仔細想想吧,以後肯定還要經歷更多的事情,看到更多的生離死別。」
撒旦靜靜的坐在一旁听著,自己對這個家庭來說本來就是一個罪人。他們不嫌棄自己而且還讓自己體會到從未經歷過的溫暖,面對這種大悲的場面自己卻無能為力。她知道今天晚上對她和對一手把自己養大的柴可叔叔都是一次重大抉擇,一但做出選擇就再沒有回頭的余地。
三個人看著滿滿一桌子可口的飯菜卻沒有一點食y ,戚半斤把今天晚上回去的行程取消了。在努力掙扎過後,撒旦還是選擇了離開,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再給慕容天魁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房間里只有祖孫三人,這也是一種團聚吧。明天就是除夕了,這場團聚最終來的太遲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