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宇的掌輕輕地抵在葉晚余的背上,溫和的代表生機的真元不斷運轉。低頭,望著被染紅的地面,黃天宇的臉s 還是鐵青著,被眉毛擋住的眼里,燃燒的火苗卻慢慢褪去,他余光悄悄飄向前方,又迅速收斂。
江華還沒有來?
他的余光好像在訴說。但也僅僅是好像而已。最難猜測的本就是人心。縱然眼楮是人類心靈的窗戶,但當演技到達一定程度,誰又說眼楮不能偽裝了?
江華終于來了,在黃天宇的余光再一次飄向前方之後。和江華一起來的還有花如月,他身後跟著救護車。醫護人員井然有序地在花如月身後,這不是普通的救護車!
花如月的步子又急又大,他轉眼間就到了黃天宇的跟前。黃天宇盤腿坐著,花如月就居高臨下地望著,風暴在他眼里醞釀著,不久前還淺笑著開玩笑的葉晚余此刻只剩下微弱的氣息還頑強地留在這幽然的小巷。
「怎麼回事?」花如月一開口,壓抑中的平靜。一陣風從巷口吹來,身後的醫護人員都微微顫抖。花如月是軍隊里有名的鐵血將軍,他們或多或少听過他的威名。
黃天宇討厭花如月這樣的語氣。縱然花如月不是一個討厭的人,但這樣的口吻仿佛葉晚余與他才是真正有關系的。所以黃天宇沉默了一會,才給出了相當于沒有回答的答案,我不知道。
花如月沒有再問。比了個手勢,醫護人員配合著向前。追尋一個暫時沒有意義的答案,在花如月看來,還是不如葉晚余重要的。
江華拍了拍黃天宇的肩膀,這是男人間最常用也最有效的安慰。黃天宇的右手折回來,抓住江華的手,緩緩搖頭,「我沒事。」
江華直直盯著黃天宇的眼,仿佛在等待黃天宇的下文。但黃天宇慢慢站起來,錯開目光,瞥向巷口,仍然輕輕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
「那就好。」江華隨著黃天宇望向巷口,探出的神識悄悄收回,「走了,葉姐可還在躺著呢。」
「恩」
人都離開了。廢棄的小巷剛剛飛起的灰塵又無聲地落下。一切仿佛都塵埃落定。巷口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但如何走的,又有誰知道呢?
這是個軍事醫院。黃天宇進來的時候,目光隨意一掃,就看到了許多來回的j ng衛。江華的手指現在已經安靜了,剛進來的時候,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伸出,黃天宇知道每一根手指都代表了一個暗樁。
急救室的燈在明滅間變換。
黃天宇的擔憂掩藏在眸子深處。他旁邊,江華沉默地坐著。花如月坐在不遠處,他的神s 寫滿了擔憂,他原本是剛毅的軍人,但此刻擔憂卻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了。
「現在能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嗎?」
黃天宇挑了挑眉。自責浮上來,但很快又壓下去了。開口的時候,已然只是在陳述了,「是我的錯。她為我擋的劍,當時我的入定中,睜開眼就……」
「凶手呢?」
「我攔不住,他的身法太快」
兩個男人平靜的對答。作為男人,他們其實彼此懂得對方的痛苦。有些東西只是壓在心里,不說,有時候更痛。
燈明滅著。簡短的對答後,又是長長的沉默。答案的未知籠罩在花如月的心里,里面躺著的是他當做妹妹的葉晚余。黃天宇雙手、十指張開,遮住了臉上的神情。男人的痛苦有時候需要一個人默默品嘗。然而,有時候躲起來不一定是為了品嘗。
比如,可以思考。可以遮掩不小心流露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