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團長,關政委,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我們應當撤退。」
「撤退?」
「是呀,你們來看。」劉永義走到大地圖前,「贛州城三面環水,只有東面是陸地,城牆高大厚實,素有‘鐵贛州’之稱,以紅軍現在的攻堅能力,攻下贛州是非常困難的,事實也說明了這一點,我們攻了一個月,連續四次炸開城牆,又連續四次被對方逐出。
也許有人認為,敵人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一把勁就能得手,我不這樣認為,現實的情況是,敵人以逸待勞,我們頓兵堅城,強弩之末的是我們,不是敵人,繼續打下去,我們只會更疲憊。
十八軍抵達贛州後,情況變得對我們相當不利,十八軍是蔣介石最j ng銳的部隊,戰斗力非常強,我們呢,三軍團久戰疲憊、五軍團整訓未完,一旦敵人沖出贛州對我們發起進攻,我們將非常危險。」
李得田和關秋紅沉默了一會。
「我贊同劉永義的意見,我認為我們應當從贛州城下撤退。」李得田打破了沉寂。
「我也贊同。」過了一會,關秋紅說道。
「你們同意,太好了,我馬上動筆寫一份建議,建議紅軍立即從贛州城下撤退,我們三個在上面簽名。」
「好的,你寫吧。」
劉永義拿過一張紙,他坐在桌前寫了起來。
過了一陣,劉永義寫好了建議。
「你們看看,有什麼要補充的?」劉永義把建議交給了李得田。
李得田接過建議看了看,交給了關秋紅。
「沒什麼補充的了。」李得田和關秋紅先後說道。
「那你們在上面簽名。」
李得田和關秋紅在上面簽了名。
「關政委,你親自去交這份建議吧,交給**。」
「干嘛要交給**?我覺得我們應當逐級上交,先交給師長,再由師長交給軍長,這樣一級一級交上去。」李得田表示反對。
「不行!這樣一級一級交上去,交到**手里時,我們呀,已經變成無定河邊骨了,還是直接交到**手里為好,讓他盡快下命令讓我們月兌離險境。」
「我來交這份建議,我親自到前敵指揮部去,當面把這份建議交給彭德懷同志,我會勸說他盡快下撤退命令的。」
「交給彭總指揮?我覺得還是交給**更好。」劉永義覺得自己的這個建議很英明,他很希望能交到**手里好顯示自己的能耐。
「交給**是沒有用的,**一直反對打贛州,可贛州還是打了。」
「**一直反對打贛州?」劉永義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我們的頭呀,他反對怎麼會不奏效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是集體領導,不是個人領導。」
「那就交到彭總指揮手里吧。」劉永義心中掂量了一下,能讓彭德懷知道自己的能耐,也不錯。
「我覺得我們應當征求一下師長的意見,如果師長同意的話,我們就把師長的名字加上去,好增加份量。」李得田說道。
劉永義同意這個建議,他跑去給師長打電話,師長同意加上自己的名字。
劉永義拿起筆,在上面加上了師長的名字。
關秋紅把建議放進公文包,她騎上馬,在兩個j ng衛員的護衛下向總指揮部飛馳而去。
劉永義和李得田向攻擊浮橋的掩護陣地走去。
「劉團長,李副團長,敵人又把浮橋架起來了。」見到劉永義和李得田後,白傳遠報告道。
「又架起來了?」劉永義和李得田舉起望遠鏡向前看著。
浮橋確實又架起來了,不僅如此,在浮橋的前方,十八軍還打了三排竹樁,竹樁之間拉上了縱橫交錯的鐵絲網。
「呀,這群王八蛋,學得還挺快,一晚上就學j ng了好多,這下可好,放船放人都不行了,只能用炮打了。」
「是呀,只能用炮打了。」
劉永義要通了師長的電話,向師長報告了浮橋的情況。
「師長,如果你還要摧毀浮橋的話,只能用炮打了,我沒別的招了,你把我的炮兵連派回來吧。」
「炮兵連要用來攻城,不能派回來,你現在監視浮橋就可以了,不用摧毀它。」
河對岸,楊心紅帶了幾個人,又喊起了「26路軍的弟兄們」,不時罵上劉永義幾句。
與昨天不同,劉永義現在可以反擊了,三個剛剛來到三團的政工人員拿起話筒,向著對面喊起了「十八軍的弟兄們」。
在贛州,羅卓英與馬崑商談著對付紅軍的方法。
「經過一個月的戰斗之後,三軍團的戰斗力大大削弱了,現在已成強弩之末,所以,現在是我們出擊的大好時機。」馬崑說道。
羅卓英同意馬崑的判斷,商議後他們決定,迅速在東南門和西南門各挖掘一條通向紅軍的坑道,明天凌晨二點,部隊向紅軍發起總攻,一部通過挖掘好的坑道直接進攻城下的紅軍,另一部越過浮橋包抄城下紅軍的後路。
「馬旅長,這一仗,你我可要全力以赴,現在的機會萬世一時,打好了,三軍團就會被全殲,五軍團也會被打垮,赤匪的實力立刻三去其二,我們將成為黨國最大的英雄。」
「說的是,全力以赴,萬世一時。」
羅卓英發布命令,十八軍工兵營立即通過浮橋進入贛州,開始挖掘通向城外的坑道。
沒了摧毀浮橋的工作後,劉永義輕松了很多,他叫宋長吉找來釣魚桿,跑到章水邊悠哉游哉地釣起魚來。
釣了一陣子,一條魚也沒上鉤,劉永義不耐煩了,他叫宋長吉接替自己繼續釣魚,自己則走到一邊做起了柔軟體c o。
遠處走來了李得田和關秋紅,關秋紅臉s y n沉,一副剛吵過架的樣子。
「呀,關政委,怎麼這副臉s ,建議被駁回了?」
「是呀,我跟他吵了很久,還拍了桌子,可依然沒用,他不肯撤退。」
「拍了桌子?關政委好大膽,居然敢跟彭總指揮拍桌子!」
「拍桌子怎麼了?只要我是對的,對任何人我都照拍不誤。」
「我可不敢,大官們一拍桌子,我立馬服軟,嘻嘻,對了,他為什麼不肯撤退?」
「他說,敵人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一把勁就能成功,他準備再次挖掘坑道,第五次爆破城牆。」
「第五次?他還不服輸呀,都失敗四次了!」
「不管他了,我跟李副團長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把三團東移一下,東移兩千米,位于三軍團的後方,我們在三軍團的後方構築工事,以應付可能出現的壞情況。」
「東移?喂,我們只是一個團,區區一個團,就算出了壞情況,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有多少力就使多少力吧,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嘻嘻,那好,晚上吃過飯後我召開會議安排這事,明天一早把部隊東移,對了,你們倆叫上李參謀長去東移的地方看一看,把陣地設計好,明天部隊東移之後,按你們設計的圖紙構築工事。」
「好的,我們去設計陣地,喂,你也跟我們一塊去吧,別在這里釣魚玩了。」
「我在這里不是玩,是給你們改善生活,對了,今晚,我請你們吃一頓百魚宴。」
「哼,真會找借口,喂,你會釣魚嗎?照我說呀,你能釣上一條,請我們吃一魚宴,那就不錯了。」
「放心,釣不上來他會花錢買的,就像上次那樣。」
李得田和關秋紅走了。
劉永義跑去看宋長吉,他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哼,沒用的家伙,釣了這麼久,一條魚也沒釣上來,你想讓我出血,自己掏錢買魚?」
「團長,這不能怪我,這水里的魚j ng得很,它們吃東西一小口一小口的,很不好釣。」
「一小口一小口?哼,讓我來,讓我來釣它們,我倒要看看,是他們j ng還是我j ng。」
劉永義接過釣竿自己釣了起來。
天空中出現了一架銀灰s 的「可塞」式偵察機,偵察機在天空盤旋著,不時俯沖下來朝地面的紅軍掃sh 幾十發子彈。
偵察機向著劉永義和宋長吉飛了過來。
宋長吉看見了偵察機,他對著偵察機破口大罵,還做起了下流手式。
飛行員注意到了宋長吉,他壓下機頭,對著宋長吉俯沖下來,機頭的兩挺機槍閃著紅光。
「噠噠噠噠……」
「快臥倒!」劉永義大叫道,他丟了釣魚竿臥倒在地。
宋長吉也跟著臥倒在地。
子彈「嗖嗖」地打在地上,劃出了兩條長長的直線。
兩顆炸彈離開了機翼,呼嘯著從天而降。
「轟、轟。」
一顆炸彈落在離劉永義不遠的地上,炸出了一個大坑,另一顆落在水里,炸出了大大的水花。
「王八蛋,炸得真準,差點把我炸上天。」劉永義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
「喂,沒事惹飛機干什麼?你小子嫌命長了?飛機是那麼好惹的嗎?」劉永義罵起了宋長吉。
「這……咦,魚,魚。」宋長吉指著地上。
劉永義低頭一看,地上果然有兩條魚,應當是炸彈炸上來的。
「水里,水里更多,有二三十條呢。」
水面上漂起了好多的魚,這些魚順著流水向下游漂去。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月兌衣服下水,漂走了魚,我就把你煮了。」
宋長吉手忙腳亂地月兌著衣服,「撲通」一聲跳下水去。
「先撈遠的,後撈近的,撈那條、那條,還有這條、這條。」劉永義在岸上指手劃腳地指揮著。
宋長吉在水里游著,把漂著的魚抓住,扔到岸上。
順著河水游了一陣,把漂在水面的魚撈上來之後,宋長吉爬上了岸。
宋長吉穿上衣服,他拿起魚簍,把地上的魚一一拾進魚簍里。
劉永義拿起釣魚竿繼續釣起魚來。
宋長吉走了回來,魚簍里裝著滿滿的魚。
「劉團長,我們發了,我數過了,一共二十條魚,足有十五六斤,雖然做不成百魚宴,做個二十魚宴沒有問題。」
「哼,這就是百魚宴,十足的百魚宴,夸張你知道嗎?你以為,百魚宴真的需要一百條魚呀。」
看著滿滿一魚簍的魚,劉永義命令道︰「拿著這簍魚上伙房去,叫他們做百魚宴,多做幾個菜式,別光是水煮魚,我要請關政委的人吃飯,對了,你見了別人,別說這些魚是炸彈炸上來的,要說這些魚是團長釣的。」
「好的,我見了人就說,這些魚是團長釣的,不是炸彈炸的,對了,你呢,你不回去?」
「我上那邊繼續釣魚,我就不信,我一條魚都釣不上來。」
一直釣到傍晚,劉永義只釣上了兩條小魚,他覺得寒磣,把小魚扔回了河里,兩手空空往回走。
百魚宴上,劉永義大丟臉皮,因為,宋長吉說的是︰「這些魚是團長釣的,不是炸彈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