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大群人來橋頭村找劉永義,他們是來看貨的,領頭的是常掌櫃。
劉永義叫上總務科的林明東科長,兩人帶老板去倉庫看貨。
老板們開始挑選,挑好後,他們跟劉永義討價還價起來。
折騰了三四個小時之後,老板們總算挑好了貨。
老板們開始付錢,錢多的要的貨就多,錢少的要的貨就少,他們把買來的貨裝上車,叫伙計運回去。
劉永義出錢請老板吃飯,他叫宋長吉去請關秋紅和李得田,請他們一起來喝一杯。
過了一會,宋長吉回來報告說,關秋紅和李得田都不肯來。
「不肯來就算了,我們幾個喝吧。」
七個人吃吃喝喝起來。
幾杯酒下肚後,劉永義問道︰「听常掌櫃說,你們正在設法打通朱紹良的關節,事情搞得怎麼樣了?」
「哎呀,難呀,朱紹良是zh ngy ng軍,上頭管得特別嚴。」
「重賞之下就有勇夫,多給錢,肯定有人願意干。」
「多給錢確實有人願意干,可多給了錢,我們就沒錢賺了呀,沒錢賺的事情我們能干嗎?」
大家沉默了一陣。
「听說南邊不是你們的地盤,南邊是誰的地盤?」
「南邊是客家人的地盤,對了,就是你剛剛打的賴村、楊梅、澄江、葛坳,這些人的地盤。」
「南邊是這些人的地盤?嘿,有辦法了。」劉永義拍起了大腿。
「有辦法?什麼辦法?」
「打下四個土圍子後,我把這些人全抓了,這些人現在在我手里,我可以利用這些人呀,我利用他們去搞貨,從陳濟棠那里搞貨。」
「利用他們?嗯……應當可行。」
「劉團長,弄到貨後,分我們一點吧。」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一回生,兩回熟,三回成朋友,有東西怎麼能不分給朋友呢,哈哈哈哈。」
27r 上午,三軍團的人來到了三團,一共四十多人,領頭的是一個叫做孟先雲的人,他是三軍團派來擔任d l 營營長的。
劉永義帶著人出去迎接,把他們迎進了會議室,在那里,他把鄭雄夫和三團選出的人介紹給了孟先雲。
「靖衛團的思想政治工作今天結束,明天你們去那里挑人,按照我們的計劃,訓練一共要持續兩周,在這兩周里,希望我們兩家通力合作,把d l 營搞好。」
「說的對,通力合作。」
劉永義讓李得田負責d l 營編組、訓練的事,他則把關秋紅拉到一邊,得意洋洋地把昨天想好的計劃告訴了關秋紅。
「關政委,我想成立一個公司,專門從陳濟棠那里搞貨的公司,你當經理我當副經理,我們的人搞管理,財主們負責跑腿,弄來的貨批發出去,得來的錢我們跟財主對半分,贛州戰役之後,陳濟棠恨死了我們,他加大了對我們的封鎖力度,使我們的經濟陷入困境,成立這個公司,可以有效打破陳濟棠的封鎖,對緩和蘇區經濟很有好處。」
「確實很有好處,可是,為什麼要把賺來的錢跟財主對半分呢?」
「不跟他們對半分他們不肯賣力呀,放心,這些錢還是落在我們手上,財主分的錢用來抵他們的贖金,」
「嗯……這個建議很好,不過,這個公司不能由我們建,必須由zh ngy ng建。」
「這麼小的事何必驚動zh ngy ng呢?放心,我不會讓zh ngy ng吃虧的,我會照章納稅,分一筆錢給zh ngy ng。」
「這不是事情大小的問題,這是原則的問題,在我們紅軍,軍隊禁止經商。」
「軍隊禁止經商,干嘛要禁止經商?」
「因為商場上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把戲會腐蝕軍隊,讓軍隊失去戰斗力,國民黨之所以一打就垮,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軍隊經商。」
「既然如此,哎,算了吧,這個公司,不辦了,我們還是坐著等財主家屬交贖金吧。」劉永義對建立公司失去了興趣。
「這個公司還是要辦,我馬上去瑞金,當面向他們建議成立這個公司。」
「關政委,不要去瑞金了,讓zh ngy ng成立這個公司我們要吃虧的,這個公司成立後,zh ngy ng肯定把我們抓的財主全要去,那樣,我們就連贖金都要不到了。」
「這些贖金本來就應當歸zh ngy ng,不僅是贖金,你得的那些財物也應當全歸zh ngy ng,由zh ngy ng統一分配,你私下亂分,本來就很不對了。」
「贖金也歸zh ngy ng?關政委,你這樣做,弟兄們會不滿的。」
「我們會做大家思想工作的,放心,明白了革命道理後,大家的不滿會消除的,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馬上去瑞金,向他們提建議去。」
關秋紅叫人牽來了馬,她騎上馬,在j ng衛員的陪同下向瑞金飛馳而去。
下午,關秋紅回來了,她來找劉永義。
「劉團長,zh ngy ng同意建立這個公司了。」
「同意?哼,不同意更好,同意了,意味著我們要損失一大筆錢。」劉永義撇撇嘴。
「不成立這個公司,這些財主也應當交給zh ngy ng,由zh ngy ng統一處理,听我說,zh ngy ng決定,派人來跟我們合辦這個公司,你當經理,zh ngy ng派來的人當副經理。」
「zh ngy ng干嘛要跟我們合辦這個公司呢?你不是說,紅軍不允許經商嗎?」劉永義轉起了眼珠子。
「凡事都有例外嘛。」
「可干嘛對我例外呢?哦……肯定是zh ngy ng認為我是個奇才,認為只有我才能辦好這件事。」
「真夠自大的,不過,事實還真是這樣,zh ngy ng的人說,在我們蘇區,像你這樣會做生意的活寶不多,為了充分利用你的經商才能,zh ngy ng決定,讓你來當這個公司的經理。」
「我听得出你在諷刺我,不過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你諷刺我是因為你看不起生意人,我要用事實來讓你改變觀點,我要讓你知道,生意人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我用不著改變觀點,我從來就認為商人非常重要,只是我認為軍人不應當同時又當商人,軍人當了商人,戰斗力就會下降,會打敗仗的。」
「不一定,不一定,只要關系處理得當,不一定就打敗仗。」
劉永義想請關秋紅當自己的助手,關秋紅拒絕了,她聲明,自己不會在公司里擔任任何職務。
「晚上,我要設宴招待幾個財主,你參不參加?」
「我不參加,別人也不參加,就你一個人參加行了。」
「就我一個?那不行,至少,林科長得參加。」
「林科長?好,林科長可以參加,不過,其他人就不要參加了。」
「行,就我們兩個參加,對了,zh ngy ng派的人什麼時候到?」
「明天,明天趕到。」
晚上,劉永義叫伙房備了一桌酒菜,然後叫人去請十個最有錢的財主。
「有錢人都是胖子,你把十個最胖的找來,他們就是最有錢的。」
士兵去了,過了一會,押來了十個胖乎乎的財主。
在士兵的命令下,財主們坐了下來,他們誠惶誠恐,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
劉永義出現了,他滿臉笑容,笑得非常自然,好像面前的十個財主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不是他的囚犯。
劉永義很熱情地請財主們入座,叫人上酒上菜。
劉永義的表現讓財主們很是不安,他們左右相看,沒有一個人敢動筷子。
「大家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沒有一點惡意,相反,我這次請你們來是想幫你們。」
「幫我們?」
「對呀,幫你們,你們的贖金都很高,二千、三千,除了少數人外,很多人支付這個贖金非常困難,怎麼辦呢,我給你們想了一個辦法,你們看行不行?」
劉永義把自己的計劃對財主們講了一遍。
「哦,是這樣呀。」財主們放下心來,他們紛紛舉起了筷子,劉永義的問題待會再回答,先吃個痛快再說,畢竟,好長時間沒有喝酒吃肉了。
「喂喂喂,別這個樣子呀,這哪像財主的樣子,這根本就是乞丐的樣子嘛。」
「我們現在,也跟乞丐差不多了。」
「對呀,跟乞丐差不多了,好長時間沒吃肉喝酒了。」
「那也用不著狼吞虎咽呀,一點一點慢慢吃,放心,讓你們吃個夠、喝個夠。」
不管劉永義的勸說,財主們依然狼吞虎咽,吃了好一陣子後,他們才拍拍肚子,開始回答劉永義的問題。
「幫你們搞物資?不太好辦呀,我們被圍在土圍子里好幾年了,外邊的朋友都疏遠我們了。」
「不會的,不會的,過了好幾年,那就是老朋友了,理當更親切才對,還有,除了朋友,你們還有親戚呀,親戚是不會隨時間發生變化的,時間過得再久,樣戚還是親戚。」
「嗯……我們可以試試看,不過,利潤如何分成?總不能讓我們白干吧?」
「怎麼可能讓你們白干呢?賺到的錢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我們的錢怎麼給?」
「用來抵你們的贖金呀,抵完了你們的贖金後,賺到的錢就歸你們了,說不定,你們賺的錢比外頭的人還多呢……」
「這樣呀。」財主們交頭接耳起來,過了一陣,一個留著八字胡的財主回答道︰「這件事情很重要,光靠我們幾個辦不來,我們打算回去跟其他鄉紳商量一下,看看他們的態度。」
「很好很好,這樣很好,明天上午商量,下午回答,怎麼樣?」
「行,明天下午一定給你一個準信。」
「太好了,太好了,現在我們開懷暢飲吧,吃個痛快。」
「對對對,吃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