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r 上午，劉永義又帶人到漳州中學門前擺攤子，他吩咐關木蘭和劉平去看昨天貼的招生廣告，看看還在不在，不在的話補上去。
大約十點鐘左右，關秋紅來了。
「呀，關政委，送個文件而已，咋送到現在？」
「開會呀，拿到文件後，總部把文件發給zh ngy ng局，zh ngy ng局回電要我們照zh ngy ng指示執行，于是，總部召集我們開會討論，看看應當怎麼辦。」
「照zh ngy ng指示執行？不會吧，這麼荒唐的指示也要執行？看來，蠢人哪都有呀，國民黨有，**也有。」
「你……」關秋紅一下漲紅了臉。
「怎麼，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不過，你的話太難听了。」
「難听一些好呀，讓他們知道自己不行，自動從台上滾下來，讓這些蠢人繼續呆在上面，紅軍會遭受很大損失的。」
「行了行了，別再說了。」
「好，不說，哈哈哈哈，討論的情況怎麼樣？」
「當然是不執行了。」
「不執行好，不然，成大笑話了，國民黨幫我們傳達文件，我們照國民黨傳達的文件執行，哈哈哈哈。」
關秋紅詢問招生的情況。
「不太好，到目前為止，只招到了二十人，五十人的招生任務怕是完不成了。」
「才二十人，這麼少？」
「是呀，就這麼少，關政委，你在旁邊看看吧，看看哪個環節出了毛病。」
關秋紅坐在旁邊看了一陣。
「沒什麼問題呀，為什麼招不到人呢？難道說，這里的工人太窮，供不起子女上學？」
「應當是這個原因，漳州的工人雖然比其它地方富一些，可是，還沒有富到能供子女上學的程度，關政委，能不能降低一下條件，招一些富家子弟進來？好些富家子弟條件挺不錯的，聰明、誠實。」
「不行！不能招富家子弟！我們是紅軍，是窮人的隊伍，招富家子弟進軍校，會導致我們紅軍變質的，不能招。」
「少招一些不行嗎？比方說……十個？」
「一個都不行，要嚴格把關。」
「好好好，嚴格把關。」
到中午時，又招到了兩個。
劉永義叫人買來兩筐肉包子，大家吃起了肉包子。
「劉永義，辦軍校的事我跟總部說了，總部非常贊成，總部還說，要全力支持我們辦好這個軍校。」關秋紅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道。
「怎麼個支持法？給經費？」
「不是給經費，是給教師，你這個人，三句離不開錢，總部想讓紅軍學校給我們派幾個教師，協助我們辦好這個學校。」
「太好了，太好了，我正愁教師的事情呢，派教師來，太好了。」
吃過包子後，招生繼續進行，關秋紅當考官。
關木蘭坐在劉永義身邊，手里翻著《相面圖》，翻著翻著，她現學現賣起來。
「這個……有點笨。」
「這個……有點ji n。」
「這個好，很帥氣，很忠誠，很聰明。」
她在劉永義耳旁小聲議論著。
「噓……把這本書收起來，別叫關政委看見，她不信這個，她說這個是封建迷信。」劉永義急忙阻止。
一個身著校服的女孩走了上來。
「劉團長，我叫林海霞，我要報名。」
劉永義被眼前的女孩迷住了，女孩長得很漂亮，高高的個子，彎彎的眉毛，眼楮大而明亮，左臉頰上還有一個大大的酒窩。
「劉團長，我叫林海霞，我要報名。」女孩重復了一遍。
劉永義的心開始「怦怦」跳，魂漂到了天上，他的眼前出現了幻象︰青青的草地上，女孩和自己手拉手歡快地奔跑，周圍，花兒在開放，蝴蝶在飛舞，鳥兒在歌叫……
「喂，發什麼呆呢？有人要報名，快回答人家呀。」關木蘭在劉永義的肩上拍了一下。
劉永義的魂總算歸了位，他睜大眼楮看著眼前的美女。
「是你要報名嗎？」
「是呀。」
「叫什麼名字？」
「林海霞，雙木林，大海的海，朝霞的霞，我都說過兩次了，劉團長耳朵不好，沒听清？」
「說過兩次了？哦，剛才想別的事去了，沒注意你說什麼。」劉永義掩飾道，「對了，現在關政委是考官，你應當向關政委報名。」
女孩把臉轉向關秋紅。
「林同學，對不起，我們干部學校不招女生。」關秋紅說道。
「不招女生？你不就是女生？你是怎麼進干部學校的？」
「我進的不是干部學校，我進的是黃埔。」
「國共合作的黃埔都招女生，**辦的干部學校為什麼不招女生？你們比黃埔還封建？」
「這個……」關秋紅一時語塞。
「你是富人出身，我們干部學校不招富人，只招窮人。」關秋紅想到了另一個理由。
「只招窮人？不是吧？劉團長可是富人，他是怎麼成為干部的？」
關秋紅拍了劉永義一下。
「喂，問你呢，你來回答吧。」
「我？林同學，我可不是富人，我是窮人，我們家很窮的。」
「很窮？我不信，你的神情、舉止，十足富家公子的做派。」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們家確實很窮，長治中學的時候，為了掙學費，我常常通宵達旦幫同學寫情書，一天要寫好幾封，對了，有一次，因為在課堂上偷偷寫情書，我被老師抓了現行呢。」
關木蘭哈哈大笑起來，旁邊很多人也跟著笑了。
「咳，咳咳。」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劉永義有些尷尬，他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窘態。
「就算你是窮人，那洪力維呢？他可是富人，大大的富人，他怎麼又能進你們干部學校呢？」
「洪力維是富人？」
「洪力維是洪中榮的兒子，你說說看，他是不是富人？」
「劉永義，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把關的？」關秋紅看著劉永義。
「這個……，洪力維是關木蘭招的，這事得問她，關同志。」劉永義扭過頭來，發現關木蘭正起身往外走。
「喂，走什麼？停下，有事要問你。」劉永義對著關木蘭喊道。
「有事過會問吧，人有三急，我現在要上廁所。」關木蘭跑了起來，一陣功夫，她跑得無影無蹤。
「跑吧，跑吧，看你跑到什麼時候？」劉永義沖著關木蘭的背影喊道。
「關政委，洪力維的事過會再說吧，我們先解決林同學的事。」劉永義說道，他被林海霞迷住了，一心想把林海霞招進來，這麼漂亮的女孩，應當是規則來適應她，而不是她來適應規則。
「行呀，先解決林同學的事，你是什麼意見？」
「我先問問她的情況，林同學，你們家是干什麼的？」
「我們家是開船廠的，造一些小木船。」
「雇了多少人？」
「二十來個吧，對了，最近我爸生意做砸了，我們家破產了。」
「破產了，怎麼破產的？」
「造好的船別人不要，于是就破產了。」
「就是說，你現在也是窮人了？」
「對對對，我現在也是窮人，很窮很窮的窮人。」
「這種情況不能算窮人，她是在富貴家庭長大的，她的感情是剝削階級的。」關秋紅提醒道。
「關政委，你這樣說不對，林同學的船廠只雇了二十來個人，這樣的船廠是小船廠，林同學一家是小資本家，林同學的感情是小資產階級的感情。」
「那又怎麼樣？小資產階級就不是剝削階級？」
「小資產階級當然是剝削階級，不過呢，他們與無產階級的感情很接近，屬于可以改造好的那一類，關政委，我看過**的書，**說，林同學這一類人不僅屬于小資產階級，還屬于小資產階級中的左派，是我們團結和爭取的對象。」
「劉永義，你看的書還真不少。」關秋紅悻悻地說道，「現在你想爭取林同學？」
「這要看她有沒有爭取的價值，林同學，有什麼特長沒有？」
「特長？哦……我文章寫得很好，在學校常常得獎。」
「文章寫得好？太好了，你可以幫我們宣傳革命，不過呢，我得試一試你，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听完後你坐到一旁，把我講的故事添點油加點醋，寫成一篇好文章。」
「好呀，你說吧。」
劉永義把賴村戰斗的過程向林海霞說了一遍。
「現在到那邊去，把我說的故事添油加醋寫出來，給你半個小時寫，注意，這是一個戰斗故事，要寫得金戈鐵馬、氣吞萬里，讓人看了蕩氣回腸。」
「一定，一定寫得金戈鐵馬、氣吞萬里。」
林海霞走到一旁寫故事去了，關秋紅繼續考著其他人。
半個小時後，林海霞上來交卷。
劉永義接過卷子看著。
「不錯，不錯，寫得不錯。」劉永義一邊看一邊稱贊。
「關政委，你也看看吧，給個評價。」劉永義把卷子交給關秋紅。
「我覺得不咋樣，賴村戰斗在她筆下，成了女孩子打架。」
「這是林同學不熟悉戰爭造成的，熟悉了就不會這樣，你注意看，林同學的文筆還是不錯的，句子挺通順、挺優美。」
「你覺得好？那就招進來吧，不過，得先核對一下她的情況，看看她說的是否屬實。」
「好的，馬上找孔校長核對她的情況，我親自去，把里邊每一個人的情況都核對一下，林同學，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一會回來。」
劉永義拿著錄取名單去找孔校長。